《落水情渊》紫沐

3、第 3 章

　　山野虽荒凉，夜色虽黑暗，却也是一夜无事。次日，天边已现出一丝鱼肚白。柳颜和彭狼便已再次踏上北去的路程。

　　想起昨夜，柳颜道：“想不到山野的夜晚竟然可以如此寂静。”

　　“是呀。”彭狼道：“看来，对于行夜路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个坏事。”

　　从早上起，山野上便升起薄薄的雾气，到了午时，氤氲的雾气显得越见浓厚，原本就不透亮的天空显得更加沉郁。

　　安静了许久的彭狼突然问道：“妹子，这孩子是你的吗？”

　　柳颜一愣，随即笑道：“呃，呵呵，不是的。”

　　彭狼道：“噢，原来是我误会了，哈哈，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起名字了吗？”

　　柳颜笑道：“他叫红枫，是个男孩。”

　　“红枫，嗯，好名字。”彭狼奇道：“这孩子不哭不闹的还真是安静，我看从昨夜到现在，也没见妹子喂过这孩子，就不怕把他饿坏了吗？”

　　闻言，柳颜猛然停下脚步盯着彭狼，心中警觉，一字一顿地问道：“彭大哥在疑心些什么？”见状，彭狼笑道：“呵呵，我看这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所以随口说说而已，妹子你不要想太多。”

　　柳颜本就对彭狼起疑，此时听到他的话更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别别扭扭的，感觉很不协调。打量了半晌彭狼带着憨笑的脸后才转身继续赶路。彭狼暗暗地松了口气，急忙跟上。

　　大约行了两个时辰的路程，已至申时。彭狼望着远处道：“再走一里地左右会有一个村庄，今晚，我们可以在那借住一宿。”说着加快了脚步，向他所说的村庄疾步而去。

　　因为大雾的关系，渐近村庄时才能看到村庄的全貌。柳颜望着烟囱上升起的炊烟，心中思转了半天，也不急着进入村庄，而是在村庄的外围巡视了半晌，喃喃地道：“这里和沙河镇不到一天的路程，为什么这里的人会安然无恙呢？”说着又绕着村庄转了一圈。

　　彭狼从村庄里跑出来，见柳颜站在村庄前，于是道：“妹子，我跟村里头的一户人家说好了，咱进去吧。”柳颜道了一声好后，随着彭狼一同走进一户农家。

　　这户农家内只住了一对母女。中年的农妇摆着饭桌，见柳颜进来，忙道：“累坏了吧，快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

　　柳颜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坐到凳子上，道：“那就叨扰了。”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熏肉，道：“想不到这荒野里一只蚂蚁都找不到了，竟然还能拿出肉来招待客人……”扫了眼农妇怔住的脸，笑问道：“不知这是什么肉？”

　　“啊，呵呵……这是以前腌起来的狼肉。”农妇说着递给柳颜一碗米饭，道：“以前这一带的狼很多，所以晚上都不敢出去呢。”

　　啪地一声拍打桌面的声音，柳颜喝道：“哼！小小精怪还以为能迷惑的了我的双眼吗？”农妇身体一颤，即刻惊慌地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柳颜霍地站起，全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彭狼见柳颜此等气势，心下吃惊之外，急忙帮着农妇解释道：“我说妹子，你可能误会了，大嫂她真的不是什么妖怪，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呵呵……”

　　“哼，她到底是不是妖怪我最清楚不过。”柳颜一边直直地盯着农妇惨白慌张的脸说着，一边缓缓地逼近她。

　　农妇瑟缩着双腿，无意识地缓缓后退，口中喊道：“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我不是……”说着，蓄满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哼。”柳颜抬起手掌，手中青光一闪，一面精致的青铜镜出现在手中。不见柳颜有所动作，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截住，道：“她不是妖怪。”

　　闻言，柳颜打开披风看着红枫，惊问道：“什么？”缓口气问道：“她明明就是妖精，怎么可能不是妖怪~！”

　　婴儿样子的红枫闭着双眼，双唇未动。“她，包括村子内的所有人，都是被荒野里失去踪迹的动物的灵所附体的。”

　　“不可能！”柳颜反驳道：“区区一个动物的灵怎么可能会附到人类的身上！”若说一个动物灵要附着到人类的体内，除非那个动物灵拥有着超过五百年的灵修不可。

　　红枫似看透了柳颜的心思一般，道：“并非那些动物的灵有何特别，而是将那些动物的灵注入到人类体内的那个‘人’。”

　　“什么？”柳颜抬头盯住农妇半晌后，摇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么多的动物灵，怎么可能……”

　　半晌后，红枫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也和沙河镇脱不了干系。”

　　“………………”柳颜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扫了眼农妇，心中已被错乱复杂的情绪瞬间填满。

　　适才红枫和柳颜的对话屋内的人都听到了，一旁的彭狼平时虽显憨态，此时却并未露出何种错愕之色，反而眼中透露着一股沉思。这时一名女孩从内屋走出来，看着农妇问道：“娘，爹爹回来了吗？”

　　农妇收起先前的错愕和惊惶，走到女孩面前说道：“爹爹今天不回来了。”闻言，女孩拧着秀眉，道：“哦，今天又不回来了吗？”说着露出失落之色地转身回到内屋。

　　整理好思绪的柳颜问道：“你们可见过那个‘人’吗？是把你们变成这样的那个‘人’。”见农妇摇头，又问道：“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农妇低下头，说道：“那天夜里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到了黄昏的时候突然升起了黑雾。”

　　“黑雾？”柳颜惊觉地问道：“可从黑雾里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声音吗？”

　　闻言，农妇努力地回想当日所发生的事情，道：“啊，对了，雾里好像有笛子的声音，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鸟叫声，现在想想，应该是笛子的声音没有错了。”

　　“笛子的声音？”柳颜喃喃地咀嚼着这句话。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御仙笛。”彭狼突然开口说道：“如鸟叫般清灵，可制仙御敌，御仙笛乃是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