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懿鑫

2、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
　　我们最后的定位
　　疏离得让自己
　　都好想流泪
　　朋友的朋友
　　我们最后的关联
　　隐藏好的伤悲
　　不想被你感觉
　　听见你名字
　　还有心跳的感觉
　　朋友不知情
　　所以才没发现
　　经过多少年
　　伤痕才会看不见
　　寂寞的尊严
　　别常到你那边
　　有时候
　　以为我能微笑去面对
　　有时心酸到呼吸都听见
　　人总会难免拿回忆跟现实敷衍
　　因为人生对自己残忍了一点
　　听到你的爱也提醒我该去变
　　我想念的爱已无法实现

　　香港国际机场
　　Cherry在机场的闸口就要关上的时候才赶到，乘客都已经安坐。
　　Cherry的位子靠着舷窗，旁边坐着两个亲密的人，看他们手上的戒指和交扣的十指，就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
　　女人兴致勃勃地说着旅行的“战果”，男人就低头看着一本杂志。
　　Cherry本不想打扰二人，但偏偏女人挡住了她的路。
　　“……对不起，小姐，麻烦您让一下好吗？”女人抬起头。
　　四目相对时，Cherry不觉提高了音调，“May?”
　　“你是……Cherry”May高兴得跳起来，“真的是你啊，快进来坐。给你介绍我老公，Ken”
　　边说边把Ken手中的书夺下来，“我们上星期刚刚结婚，今天度完蜜月正准备回去呢。”
　　May把自己埋在Ken的怀里，一脸幸福。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普通的白色T-SHIRT,米黄色休闲裤，眉毛一挑，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完美的弧度：“你好。”
　　“你好。”CHERRY微微侧过脸去，避开KEN的目光。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MAY 靠着KEN的肩膀睡着了，KEN还在看他的杂志，可是那页书却一个钟头都没见他翻过。CHERRY看着舷窗外的云大片大片的翻滚，记忆如潮水般后退……
　　[“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的话，就一定要在一个没有人的海边看日出，”
　　CHERRY一脸憧憬地说，
　　“然后太阳出来的时候，新郎为我戴上戒指，这样大海和太阳都会为我们的婚礼做见证了呢。喂，你说好不好啊？”
　　CHERRY扭过头，身边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傻丫头，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啦，貌似某人还没有答应要娶她呢。”
　　“喂，”CHERRY气恼，“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怎么原来你不是要嫁给我啊，那就算啦，正好省下一个戒指。”
　　男人站起身，转身离开。
　　戒指？
　　CHERRY回声道：“那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啦，你可不许反悔啊。喂，别走啊。”
　　CHERRY追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是不是啊？”
　　“不是刚刚还有人说不要嫁给我吗？”
　　“哪，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呢。”
　　“那你想要怎样啊，”男人把她搂在怀里，
　　“不如我发誓好不好？嗯……就说我会用永远永远爱CHERR LIN，一直到她老得满脸皱纹，不能走路，不能讲话，不能……”
　　“KEN，你在咒我啊！”CHERRY气结。
　　“喂，生气啦，丫头，”KEN小心翼翼的得哄着她，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用不着当真吧？”
　　可又看到她眼中的戏谑：“好啊，你骗我。”
　　KEN伸手去拉CHERRY，却被她跑开了，两个人笑闹开来。]
　　CHERRY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睛却看到身边坐着的竟然不是MAY，不觉心惊，坐起身来竟发现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拉拉CHERRY的衣角，说：“姐姐，为什么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居然会流眼泪呢？”
　　CHERRY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满面泪痕，就只好一边擦眼睛一边哄他说：
　　“那是因为，因为姐姐发现姐姐最爱吃的糖不见了。”
　　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把小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在手里攥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来，放到CHERRY手里，是一块快要化掉的糖。
　　“姐姐，那我把我的糖给你爸，你不要哭了。”
　　“那你不就没有糖吃了吗?”
　　“……我可以让爸爸再买给我啊，不过爸爸不让我吃太多糖，他说那样会牙痛，可是我每一次都会刷牙，牙才不会痛呢。”一边说还一边张开嘴，“姐姐你看，这里面都没有虫。”
　　CHERRY被逗笑了：“小家伙”摸摸他的头，
　　“姐姐现在已经不再吃糖了，不过姐姐还是要谢谢你。”
　　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把糖塞给她：
　　“可是，我已经把糖送给姐姐了啊，姐姐，你应该多吃点糖，这样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呃，就像刚才那样，连眼睛也会笑呢。”
　　[“你的眼睛也会笑呢，”KEN把CHERRY拥在怀里的时候常常在她耳边说这句话，“像是阳光，温暖的，愉悦的。”
　　“你骗人，”CHERRY笑骂道，“昨天你还说我眼大无神，说我凶！”
　　“拜托，是谁在昨天居然差点被一个花盆绊倒？”
　　“你还说……”
　　“我说的是事实嘛。”
　　“不让你说还说……”
　　“本来嘛。”]
　　“姐姐……”CHERRY回过神来，拍拍小男孩儿，说：“那姐姐谢谢你啦。”
　　小男孩儿一摆手，小大人似的说：
　　“谢什么，男孩子送女孩子东西，女孩子本来就不用说谢谢的，何况姐姐你还这么漂亮。”
　　这下子，满机舱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男孩儿的出现的确让CHERRY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个时候MAY挽着KEN回来了。
　　“醒啦，”MAY高兴得在CHERRY身边坐下，“刚刚看你睡着了，没叫醒你。”
　　“哈，不知道刚才是谁先像猪一样睡过去的，还说我。”
　　依然是一副伶牙俐齿，KEN不禁摇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杂志。
　　MAY并没有在意，依然拉着CHERRY问个不停：
　　“说真的，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啊，有几个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呢，打算去哪儿度蜜月呢，不如去希腊啊，我知道那儿的海很美。还有加拿大也不错啊，对了，日本的滑雪场更棒，从山上滑下来的时候就像飞起来一样。”一边说还一边张开手臂做飞翔状。
　　CHERRY哭笑不得：“怎么你是开旅行社的吗？这么熟，干脆去做导游算了。”
　　“什么嘛，”MAY嘟着嘴，“本来这次我是打算去希腊的，都怪KEN啊，假期那么少。”
　　KEN抬起头，揉揉MAY的头发，算是表达了歉意：“不是已经答应你送你东西做补偿了吗？”
　　“我不管，总之明年结婚周年的时候我一定要去，那时候你可不许再耍赖了。”
　　CHERRY始终保持着沉默，看着两个人的幸福满溢，自己渐渐与快乐无关。
　　透过舷窗看云层，她忽然感到无比轻松，上海已经咫尺可见。

　　上海虹桥机场
　　MAY听到有人喊她名字的时候，正在极力邀请CHERRY一起吃饭。
　　KEN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讲话。
　　“喂，你哑巴啦，好歹也说句话啊，”MAY捶了KEN一下，
　　“我们请CHERRY一起吃饭吧，我和她好多年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呢。”
　　KEN握着MAY的手说：“是啊，林小姐，一起吃顿饭而已，不要再推辞了，MAY会伤心的。”
　　“MAY ,KEN ”
　　三个人同时回头，MAY和CHERRY同时叫出声来“JAMES？”“王医生！”
　　“好啊，你们两个，大家同坐一架飞机，居然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大家彼此彼此，你不也没看到我们吗。”KEN回应。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林小姐，好久没见。”JAMES微笑着向CHERRY伸出手。
　　“好久不见。”
　　“原来你们认识啊。”MAY很惊讶。
　　“是啊，林小姐原来是……”
　　“我之前采访过王医生。”CHERRY打断他的话。
　　JAMES挑挑眉毛，没有说话。
　　“对啊，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记者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遇到这么多朋友。
　　是不是啊，KEN! ”
　　“漂亮姐姐。”一个小男孩儿从JAMES的身后钻出来。
　　“点点？”MAY把他抱起来，“怎么你也和你爸爸一起来啦，你妈妈呢？”
　　“妈妈说要工作，不能和我们一起回来呢。”说着还冲CHERRY摆摆手。
　　CHERRY低头浅笑。
　　“爸爸，爸爸，就是这个姐姐的眼睛也会笑呢！”
　　CHERRY身体一僵，侧过头却发现KEN看似无意的看着她，心里一慌，就有扭过头去。
　　“喂，小东西，我的眼睛也会笑呢。”
　　MAY赌气。
　　点点冲MAY吐了吐舌头，说：
　　“MAY阿姨的眼睛只会生气，才不会笑呢。”
　　“哼，为什么叫我阿姨，叫她姐姐啊！”
　　KEN无奈，对JAMES说：
　　“你这个儿子阿…… ”
　　“有我的遗传嘛，只对美女感兴趣。”
　　“JAMES!”
　　MAY的反应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KEN始终都在微笑，MAY很活泼，这让他感觉到很轻松。CHERRY看到KEN的笑容，自己也安心的笑了。
　　有时候，简单的快乐就是一种幸福。
　　如同置身于大片的芦苇之中，虽然平淡无奇，但至少让人很舒服，至少可以面带笑容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