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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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黑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
【赤司居然会出事！】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六神无主了。不过多亏骨子里的淡定和冷静才避免了他在进医院的时候是站着的，而不是由于撞了车或者被车撞了之类的原因，被一起送进去的。
老远就能看见一只金光闪闪的黄濑站在医院门口等他了，黑子一脚踩下刹车，连车门都不顾上锁，急急忙忙的跑向黄濑。黄濑脸上还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头顶上还有几根呆毛翘的老高。身上的制服也没有换下来。黑子的视线移到黄濑的肩膀上，脸上总是带着孩子一样不正经微笑的黄濑，现如今肩膀上的标志已经是金色的四道杠了。
黄濑高中毕业以后，日渐成熟的气质和愈发挺拔的身形，正是做模特当红的年纪，一年的收入多的让人眼红，但是他突然放弃了进军演艺圈的机会，报名参加了招飞。退出演艺圈多年，粉丝们却一直没有忘记黄濑，到现在，每次黄濑在飞机起飞后进行机长讲话的时候，乘客中总会有女性粉丝发出尖叫。
黄濑凉太在除了黑子的问题上，一向都是人生赢家。
不得不说，当时黑子和赤司的事情也给了他很大触动。
“小黑子，我刚飞完一个国际航班，还没休息，医院就来电话了。不过，小黑子我还是记得给你带土产了，意大利的初榨橄榄油哟QAQ”黄濑一看见黑子就准备扑上去，被从后面走上来的绿间一把抓住衣领拖了回去。
“小绿间，你不能这样TUT”
“黄濑你看看黑子的状态，你想让他被你闷晕吗？”绿间随手找了一个卫生间把黄濑扔进去。无视了黄濑的哭喊，“没有把你塞进马桶里再按下冲水键，我就已经很估计同学情谊了！”
欺负完黄濑，绿间拍了拍黑子的肩膀，“不用担心，赤司在六楼病房里，我带你去看看他。已经没事了。”
黑子恍恍惚惚地跟着绿间进了电梯间，才想起来问：“赤司君怎么了。”
“据他所说是开车睡着了。虽然我对他这句话不怎么相信，但是我在他血液中发现有□□的残留物。”绿间从高尾的办公桌上找到赤司的病历，翻阅了一下。“好在他在失去意识之前从车上跳下来了，否则……”
“赤司当时在哪里？”
“在盘山国道上，就是说，他的那辆车现在已经在海里了。”
“呕……”黑子脸色一白，一股恶寒冲上来，晚上吃的东西差点从喉咙里翻上来。 ＂那证物全部都失效了？＂
“你没事吧？”绿间上下打量了黑子一下，“你是不是觉得非常恶心，喉咙处有烧灼的感觉，并且还有头晕的症状？”
黑子点点头，扶住绿间触碰他额头的手，“我没有感冒。”
但是绿间却异常强硬的拉住了黑子躲闪的手臂，“你一会儿跟我去做血液化验！”
“不了，绿间君，我很好，只是有点累而已！”
“黑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早点和赤司说他带着你来医院看的话，就不会出这个事故？”绿间瞪着黑子，将黑子手臂拉的老高，“黑子你就没有想过，加入你才是投□□的人想要攻击的目标呢？”
被人直接将心事说出来，黑子浑身的肌肉猛的瑟缩了一下。“绿间君……请放手！”
就在两个人在电梯里推搡的时候，电梯到了，门一开，黑子不期然和站在电梯门外的赤司打了一个照面。
“赤司君……没事吧？”望着赤司脸上敷着纱布，左手还吊在胸口，黑子觉得自己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原位了。而赤司看见黑子站在电梯里也是一愣。
“我不是说了不准通知他来的吗？”赤司的锐利的眼神扫过绿间，绿间耸肩以示无辜。看来黄濑不在，罪魁祸首倒是逃过一劫。
“回去吧。我没什么事。”赤司扫了一眼绿间，自然而然的扶着黑子的肩膀掰着他转了一个圈，走进电梯间。
【没什么事。】是赤司安慰黑子的最好的话。
只有赤司自己一个人才知道，变故开始当的无力感，以及他是如何拼着一定要回去保护黑子的决心，挣扎着将剪刀扎进手臂里以唤回自己打开安全带和车门的力气和意识。
多亏黑子和自己当时不在一起。这是赤司狼狈的趴在断裂的护栏上时，唯一庆幸的。
但是看见黑子一脸担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火气。莫名的火气。这个家伙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到底是谁，如何把□□通过什么放在自己车上的？这是赤司首先要搞定的问题。
“车子打捞上来没有？”赤司回头看着绿间。
“已经在运往实验室的路上了。”绿间推了一下眼镜，“你就放心吧，就是有一丝蛛丝马迹，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的赤司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赤司君……”黑子还要张口问什么，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手机同时想了起来。
黑子只得讷讷的闭上嘴，接起电话。
挂电话时，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基本已经知道，电话内容是一样的，“犯人又出现了！”
就在搭乘出租车赶往现场的时候，黑子突然开口了。
“赤司君，虽然觉得你不会好好回答我，但是我还是想郑重的问一个问题。”
正在翻手机的赤司合上手机，笑了笑，“哲也还是那么认真啊，说吧。”
“为什么医院没有通知我？”黑子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何，他想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赤司中的是□□，那么被送往医院时必然是昏迷的，医院就会根据患者手机里的电话通知其家人或者朋友。根据名字的排序，自己的名字在黄濑之前，连黄濑都通知了，那自己就不应该在这个范围之外。
赤司嗤笑了一声，“如果你能抓住这个家伙，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黑子抿了抿嘴唇，转过头去，眼神却愈发坚定。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稍微一刺激就会更加努力的孩子啊。’看着黑子的反应，赤司在心里愉悦的想。
现场比之前一系列凶杀案现场的更加诡异复杂，少女的眼睛不见了。空洞的眼眶大张着控诉现场每一个人，而隔着一个垃圾桶，就是东京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现场有不忍心看的警员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盖在少女脸上，以求得到一点心理安慰。
赤司和现场的警官打过招呼，便递给黑子一双橡胶手套。“把她的眼皮翻开，看一看。”
黑子没有说话，蹲下身去仔细检查起来。浓烈的血腥味无论闻过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恶心，黑子干呕了一下，一想到不想被赤司君看扁，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研究。
“赤司参事官，你好。”一名现场取证人员看见赤司立刻拿着现场检验过的本子走了过来。端正地敬礼之后开始汇报现场掌握的情况：“被害人叫木村惠子，16岁，附近高中的学生，他的父母说她今晚没有回家……”
“我不是户籍警察，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赤司头也不回问，语气里透出的丝丝凉意让对方不禁打了一个寒掺，怪不得刚才前辈说不要去招惹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额……基本判断死亡原因是喉咙被切断导致的窒息，真正的死亡原因还需要尸检后得出报告。”取证员汇报完敬了一个礼，“就那么多了。”
“就那么多了？”赤司挑眉。
“是！”
“要对你这声‘是’负责任啊！”赤司从他手里抽过报告一张张剪成碎片。“哲也，告诉我你的结论。”
“咽喉处割裂伤整齐，刀刃锋利，手法熟练。眼球周围的组织被切除的很干净，这个人具备解剖知识，再加上这里虽然是巷子，但是离闹市地区很近，所以可以认为凶手应该持有一种专业工具，动作娴熟。受害人手臂上和手掌心有很多防御伤，说明曾经奋力挣扎过，说明嫌疑人具有能迅速制服受害人的能力。”黑子摘下手套，飞快的给出一长串解释，听的现场的鉴定人员一愣一愣的。
“那你说说是什么专业工具好了。专业工具这个范围大了！”现场勘查人员遭遇严重的职业危机，本能的想要反驳黑子。
黑子转头看着尸体想了半天，有点茫然额眨了眨眼睛。
“勺子。”赤司看黑子有点懵，估计他也对这个工具抱有怀疑。但是要说挖出圆形的东西的最好的工具，自然是勺子莫属了。
看见自家徒弟在别人面前丢脸丢的太大了，鉴定组那里走出一位老前辈拉着还想张口反驳的小家伙，给赤司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赤司警视，小辈给您添麻烦了。”
等到对方连连道了好几次歉，赤司总算挥了挥手算是放行。
就在赤司自己弯下腰准备亲自再看一遍的时候，站在巷子影阴处的一个人影由于角度的变换跃入从视野侧面纳入了赤司的视线。
赤司的眼睛在高中被人称为“上帝之眼”是有原因的。比“鹰眼”更加广阔的视野和转换视角的能力，给赤司在日后的追捕中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即使不熟悉周边地形，赤司也能准确的判断出到底嫌疑人的逃跑路线，并且计算出最快捷的跟踪堵截方式。
顺着赤司的视线，黑子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准备动作。但是也许是赤司的视线被对方扑捉到，带着口罩墨镜的男人飞快的转入另一条巷子。
“追！”
即使是身上受伤，跑动时受到了没有手臂维持平衡的阻碍，身体素质方面的优势让赤司快速靠近对方，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往后扯的同时，长腿直扫对方的下盘。
但对方好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回身一撞，正撞在赤司的伤口上，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的赤司眼前一花。
“小心！”黑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赤司一惊，一个反射着银光的东西对着他的眼睛直刺下来。
黑子却在此时猛的从后面冲上来，一头撞在男人腰上。尖利的东西将黑子用来防卫的右手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尚且还没有落地就被男人握着腰直接摔了出去，黑子整个身体撞在墙壁上，巨大的冲击碰的他眼前发黑，但是一旦接触到地面，黑子几乎是凭着本能半跪在地上，从腰间抽出手枪，瞄准，射击！
对方也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他刚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男人也在现场。看到黑子掏枪，男人快速转身消失在巷子黑暗之中。黑子虽然对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连开了两枪，但是都只传来子弹打在墙壁里的声音。
＂别开枪了，子弹会回弹的。＂赤司握住黑子的手，将他的枪口往下压。感觉到黑子的手冰凉颤抖的厉害。
很快，第一辆顺着枪声追击上来的警车就在巷子口停下了，刚才黑子和赤司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后面的员警居然跑了一半就跟丢了。
不过枪声一响，正在考虑要不要挨个巷子搜索的现场指挥员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赤司也正是太胡来了，没想到一向稳重的黑子也跟着他胡来。
“你在搞什么？在那个时候喊小心很危险的！”赤司还坐在地上就一把抓起黑子的右手，衬衫被划开，一条将近一厘米宽三厘米长的的血痕留在黑子的手臂上。
“对不起，我是看到对面的墙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还以为是他的同伙呢。” 黑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的解释。
赤司看了一眼周围的墙壁，依稀确实可以看到上面好像画了什么。“警官，麻烦你把照明灯打开。”
随着一盏盏照明灯的打开，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堆满杂物的漆黑小巷中，墙壁上被人用红色的液体画满了眼睛。一只只血红的形态各异的眼睛被画在在墙上，而颜料由于没有凝结而顺着墙壁蜿蜒而下的痕迹仿佛让人觉得它们正绝望地哭泣着。不过，令人真正觉得发毛的是
那些红色的眼睛好像充满生命一样，死死盯着每一个走进巷子的来访者。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血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