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麻烦】 ...
-
“这灰要在埃及大陆上化作尘土，在埃及全地的人和牲畜上，必生出疹病和脓疮。”
“出埃及记9：9？”赤司擦着潮湿的头发走进房间，就看见黑子穿着高领的居家服蜷在床头就着台灯看一本小小的书。
黑子推了一下有点下滑的眼镜，眨了眨眼睛。“赤司君看过出埃及记？”
赤司在床边坐下，伸手拉起薄被盖起黑子光着的脚，估计现在已经变得冰凉的了。
“算是吧。”
赤司买下那款腕表后便无视白羽期待的眼神，便在黑子的催促下离开了新开发区，因为已经是医生要求的换药时间了。
黑子对这件事意外的坚持，虽然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他可以肯定，信井白羽小姐的眼神要是可以杀人，一定可以把自己戳出两个洞来。
黑子将书反扣在床上，拿起身边已经准备好的绷带和药膏。撕开赤司腹部防水用的胶布，鲜红色的嫩肉已经开始变深，并且边缘出现一些细小的褶皱，黑子知道这是伤口快要愈合的标志。
透明的药膏是高尾给他的，要求自己每天晚上一定要抓住赤司君给他上药，否则他一定会忘记。不过现在看来，赤司似乎更享受自己在为他上药时戏弄自己一下。
手下精壮的腹部，触感让黑子有点恍惚，这道伤口真的是自己造成的吗？愧疚感每晚都会加剧，梦境便会随之而来。
赤司发觉了黑子动作的迟钝，知道这家伙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不是哲也的错。”他拉住黑子拿着绷带的手腕，从床头中拿出一个表盒，深蓝色的腕表在黑色天鹅绒的盒子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看起来很不错。”赤司将表带扣在黑子的手腕上，口中丝毫不掩饰赞美的的语气。
黑子抬起手腕，看着表盘上被精心勾勒出的银色星空，昂贵的青金石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华美异常。“赤司君，我想信井小姐会更喜欢它，况且这样贵重的商品我是不会接受的。”
“哲也你知道我做的决定是不允许别人提出质疑的。”赤司靠近黑子的脸，潮湿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闷闷的让他有点呼吸困难。黑子眨了眨眼睛，一副坚决不会闭眼的样子。
电话铃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赤司放开黑子的手腕，起身去客厅接电话。
真是难得，赤司君居然没有生气。
电话内容应该不是那么紧急，黑子在卧室里只听到赤司简短的回答，“那就让她来吧。”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模糊不清的谈话声，和温暖的被窝，黑子蜷在床头将小开本的出埃及记放在床头，慢慢滑进被子。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黑子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现在睡一觉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有些事不要搞的太清楚，也不能搞的太清楚，他对现在的生活虽然很满意，但是当外力出现时，黑子觉得自己不会一直安然现状的。
安全感这种东西，黑子觉得说不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
【东京市医院】
高尾站在急症室的大门前迎接着今晚的第十七位病人，不断的有咳嗽的患者蹒跚着走进急症室。
少妇扑倒在急诊台上，被鲜血浸透的手帕掉落在地上。少年脸上是红色的疱疹。病人们痛苦的咳嗽着。
高尾将头发用发带束好，有条不紊的指挥医生进行抢救，看起来是呼吸道传染，雾化治疗是最好的办法。不少病人是在出现咳血症状后才入院就诊的，之前又别的医院转来的一对母子，五岁的孩子已经失去了生命，母亲也不容乐观。
类似的症状，相同的发病时间，再加上一些病人甚至相互认识，高尾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高尾医生，你看一下这个病人身上出现的疱疹溃烂！”一名护士拿着一张照片跑了过来，高尾接过来看了一眼，一种不安滑过心头。
水肿，肺功能丧失，溃烂型疱疹。
“所有病人的血液化验结果都送到我办公室。”高尾将照片塞进护士怀里，走进办公室打电话给绿间。
“呐，真酱。你休息了吗？”
“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加夜班吗？”
“真酱，我这里好像遇见恐怖袭击了……”
“什么？？？”
迷迷糊糊的黑子觉得赤司好像进来帮自己调整了一下睡姿，然后便离开走进了隔壁的书房。赤司最近好像特别的忙，虽然自己一再提醒他伤口还要注意，但是当自己凌晨起床定着一头乱发的路过书房时，还是能从外面看到微微透出的灯光。
那一晚不知为什么，黑子没有再做那个让他惊慌的梦。不过梦境却换了。
自己在教堂，一个正在举办婚礼的教堂。
白色的百合构成的拱门，五层的结婚蛋糕，神父正在让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赤司君？”黑子看清了站在神坛上的新郎。赤司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如此幸福。
“哲也，你要祝福我吗？”赤司掀起新娘的面纱，郑重的亲吻下去。
“杀了他，杀了他。”身后的宾客慢慢围了上来，低低的声音汇聚成无法逃脱的轰鸣。
“他背叛了你……”身后的人将一把手枪塞进手中，黑子猛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右手扣住扳机，慢慢抬了起来。
准心对准了面前那抹红色。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黑子心里呐喊着猛的转回头，视线对上一对金色的眼睛。身体更加不能行动了，恐惧控制了全身。
男人握住自己的右手，黑子感觉到了上面的温度。“他背叛了你，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你……”
枪响，梦醒。
黑子一身冷汗的坐起来，又是那双眼睛，几乎都要成为自己梦魇的眼睛。
已经七点了，家里居然没有一点动静。黑子站起来走进洗手间，发现自己的冷汗早已将头发浸湿，往日乱七八糟的头发现在全部都贴在脸上，这下可免去了自己想办法将头发打理好的麻烦事。
“赤司君？”黑子站在楼梯上往下望去，家里没人。
二号从楼梯侧面冒出来亲昵的抱住黑子的腿。
“已经走了吗？”黑子不解的走进餐厅，一张便条放在餐桌上。
【早餐在厨房中，喂一下二号，上午九点准时到我办公室报到】如此简洁的作风还真是赤司的风格啊。
黑子吃过早饭，换上衣服，挤上了电车。
樱田门站出站正对面就是威严的警视厅大楼，黑子似乎从空气中嗅出了一丝喜感和严肃交加的意味。
从电梯上下来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黑子只能说是自己的第六感又发作了吧。
“桃井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防卫省的人都会在这里？”黑子眼尖的从陈显出一副兵荒马乱情景的11楼中认出了几位防卫省的高级官员。
桃井扫了一眼那几个人，“那几个还算好的，你看赤司办公室里的那个才是高杀伤性武器呢！我从来不知道赤司居然会有婚约者，我没有带着刀子来上班真是一个重大失误！”桃井咬牙切齿的表情让黑子头上掉下三根黑线，那位白羽小姐还真是努力呢。
“黑子！”伊月抱着一打文件，站在会议时前冲着黑子招手，还好有鹰眼，否则要在这种地方发现黑子着实是一个挑战。
“桃井小姐，你在和谁说话？”相田丽子刚好一脸无语的从赤司办公室出来，拍了拍桃井的肩膀。
“哲君啊！”桃井回头指了一下身后，“哲君他也在这里工作啊，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唉！人呢？”
桃井身后空无一人，想也知道黑子又趁乱混走了。
相田和桃井对视了一眼，火花四溅。
“好久不见，桃井小姐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彼此彼此，相田小姐的身材还真是让人羡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防卫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特殊病原体部门的负责人怎么不能在这里了？”
不要尝试了解女人之间的战争，在一边忙碌的工作人员自觉在两人周围隔离出一个1.5米的真空地带。
当桃井和相田结束了见面问候匆匆赶到会议室时，伊月已经在发放用牛皮纸包好的文件袋了。黑子站在圆桌一端而另一端站着赤司和白羽。
[这个女人看起来真让人不爽。]
[身材也不好，一副女主人样的站在那里的样子搞什么啊！]
[就是！]
所以有的时候女人想要达成统一战线也是很容易的。
“我是信井白羽小姐，疾病防御控制中心社会防御部门的主任。”白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很抱歉要在这种情况下和各位见面。”
桃井对着相田对了一个眼色，[这是什么职务，我怎么没听说过？]
[为了给她派职而特别设立的部门啦！]明明就没她什么事非要跟出来！
[原来如此。]
虽然一肚子不满，但是两位前经纪人小姐还是非常友好的微笑着问候。
“你好。”
“你好。”
“什么情况下。”黑子从伊月手里接过文件，翻都没有翻，抬头直直的将问题抛给了白羽。
哲君好有气势，对！就这样一鼓作气把她赶出警视厅吧！
“我们要马上展开调查。”赤司抢在白羽前回答了。
大家一时间安静了一下，一是由于赤司语气中的凝重，一是对赤司先行回答的惊讶。
“昨晚在新开发区及其周边地区，有27人被送进了急诊室。”伊月喝了一口咖啡，打亮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他们在昨天晚上5点以后，都在海滨都市广场的热带水上乐园逗留过。不到5个小时，首个受害人已经死亡。现在只是第二天早上刚过9点，已经有12个受害人死亡了。”
稍微晚到一点的青峰翻着手里的资料图片，“黑色脓包？肺功能衰竭？这意味着什么？”
“炭疽？”黑子凑过去看了一眼。
“炭疽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但是这个病毒做到了。”相田进行了进一步的介绍。
桃井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攻击目标是大型场所，那么那些潜在的商场，车站等大型目标怎么办？需要召开发布会吗？”
“这次调查要新闻封锁！”白羽义正言辞的要求。
“我们要向公众封锁？”黑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赤司。“我们调查的动静会很大！”
“群体恐慌相比这次袭击，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影响！”赤司对黑子的态度略有不满，异色的双瞳瞪了黑子一眼。
相田看出了黑子的不对劲，急忙打圆场。“没错，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调查是谁发动的首次袭击了。”
“可是如果他们要的就是关注，一旦得不到，可能会再次制造袭击，难道公众没有权利知道吗？”黑子对白羽的做法深感不满，往日不带表情的脸上此时也挂上了明显的气愤，连往日语速也提高了不少。“我是侧写员，我有权发布消息！”
赤司放下手里的照片，伸手按在桌子上，“如果再次发生袭击，我们就不会保持沉默了。如果你想保护公众，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尽快做出测写！”
黑子抿了一下唇，“关于这个病菌，我们知道多少？”
“这些孢子已经武器化了，他们能进入呼吸，进而进入肺部深处，无形无味。”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些孢子只有科研人员会操作了。”黑子看了一眼白羽。
青峰翻着手里关于尚且幸存的人员的伤处照片，“我觉得这些脓包还能长大。”
“这些脓包，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内就会翻倍，我们所需要担心的不是脓包而是肺功能。对于治愈现在毫无头绪。事实上我们可能谁都救不了。”绿间穿着白大褂快步从门外走进来，“伤者已经全部转移到防卫省研究所的特殊病房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高尾作为当时的抢救人员，一起被转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麻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