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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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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峦山位于青都的西南侧,西南之地四季如春,但青峦上却终年积雪,即使是山脚也是那是那般。这山积雪诡异,来的也是诡异,当地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出它是何年开始积雪,直道它就是那样存在,说的理所当然。关于青峦上有很多的传言,最广泛的版本是,那山被千年雪妖占去了,山中群妖聚集,故一直寒冷不化。当地的人从不入此山,以前住山旁边的人现在也早早的搬离了。偶尔有好奇的外地人入山,却也都是有去无回,人们对这山也变更是忌讳了。
“师父,有点起风了,进屋吧。” 清谰拿起外衣披在琴前单薄的人影,低声嘱咐着。
“晓得了。“那人淡淡地开口,却依然拨弄着琴弦,凝视着远处。
清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小屋。
他与他来到这里已经10年了,自己也已从一个8岁的孩童长大成人,而那人似乎看不出任何容颜的变化。
他依然如他第一见到的那般美得无暇。清谰还记得那个夜,全家遭到了灭门的灾难,至今不知道是何人如何狠心,但那种恐惧却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那么多平时和自己欢笑的人,就那么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娘亲把他塞进了枯树洞里,用劲所有力气告诉他不要出声,眼泪和血一起止不住地流淌。终于那些郐子手走了,而他也无法再发出一个声音了,只有眼泪一直流,到最后连眼泪也没了。
“心是不是没?”只见那人站在一堆尸体中,朝自己开口。清谰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一个人,站在一堆流满鲜血的尸体中,他的美仍然圣洁无暇,诡异的无半点突兀。清谰无法发出一个音节,只能傻傻地望着他。我的心确实没了。清谰,现在可以很清楚地告诉那个人,他的心确实没了,因为他来了。
自那晚他便做了他的徒弟,他说他叫刘离冷,一个不知道什么叫过去和将来的人。那晚清谰就那么靠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师父的体温比常人要低,却莫名的安心。那天起清谰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只用他给他取的名字,清谰。是的,师傅,清谰8岁后的人生便是一个叫刘离冷的,那人问心是不是没了,答案是,真的没了。
清谰准备好了晚膳,抬头看看,屋外的人仍然不为所动,眉头不禁皱到了一块。那单薄的身子,却非要在这么阴冷的地方定居,不明白,却还是纵容即使心疼。对,他们住的地方就是青峦山。没有所谓的妖怪,却有终年不止的雪。看着那人清谰再次走出了屋子。
“师父,进屋吧,饭菜都要凉了。”这回清谰,直接将那人抱向了屋内。他不断地搓着那早已冻的冰凉的手,皱着眉。
“清谰,师父不怕凉,这点冷不会如何的。”刘离冷看着眼前这个日益长大的孩子,笑着说道。时间还是真是快呢,8岁的小娃娃一下子就长成如此伟岸的一个男子,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了,并且能轻松的抱起自己。说起这个,刘离冷不禁有点不高兴。“清谰,下次不要再抱师父了,师父不是小孩。”他定定地看着有点无措的徒弟。“师父,按时吃饭,不要老呆外面,清谰自是不违规。”刘离冷,淡淡地笑开不作回答。清谰咬了咬牙,又道:“师父要找的人可真的在此处?”刘离冷望了望窗外,“或许在,或许不在。我也无法笃定。”静默了下,刘离开口道:“清谰,晚上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去皇都吧。”
“皇都?”清谰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人。
“该去了,做个了结。”刘离冷,留下这句便走出了房门。
而清谰却呆呆地坐着。十年了,不问世事的十年,只有两个人的十年,就要结束了吗?
屋外。
刘离冷,轻轻地抚弄着琴弦,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曲子,却能熟练地弹奏,好象这些就是本能。他有太多的疑问了,关于过去,但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解答。一直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无心的人,即使从小带大的徒弟,却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亲昵。什么对他都是无谓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了,但他也从未却深究过。但初次来到青峦山,那种悸动是从未有过的。正是那种悸动让他陌生也让他好奇,所以他决定留在这里,寻找或者等待一些东西,但事实却未曾有什么改变。
昨日观星象卜卦,卦象是,该离去了,前往东北,应该是皇都,枳宥。一切该有个解了,清谰本就该是尘事中人,该面对的总是逃不过。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走这一遭,是放心清谰或者自己也是尘事中人?刘离冷,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来古琴,抬头望了望山顶。你到底是谁,你是我的心吗?这一遭离去不知是否还能再相聚。忽然他又摇摇头,不由嘲弄起自己,你在和谁说话,又对谁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