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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么多年以后,当我想起朋友,我还是在思索该不该接那栋宅子。
      事实上我每天都会想起他,所以我每天都会陷在这个无限的循环里。
      十多年前我和朋友接手了那个宅子,当我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时,第二天早上我和朋友吃饭时他却突然吐出口血来。我认为朋友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然而过了几天朋友却告诉我:“江烁我得走了,我必须去见见我师父。”
      “为什么”我问。
      “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我遇上了我无法处理的事情。”朋友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会消失。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一个多么渺小的人,本来就是我拉着朋友做这档子事,现在他出事了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时朋友又咳嗽了一声,我的心莫名揪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恩,你去吧。”
      “我不在的时间就不要再接手宅子的了。”我再抬起头时,朋友已经离开了。
      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等到朋友回来。
      我已经找了份工作,还是和凶宅有关,只不过我变成了中介人。推荐给别人的宅子有时因为被一些功夫不到的人接走,最后回到我这里来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时我就会想起朋友,十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或许朋友是不想再做这一行了,又碍于我们的关系不便说出口;或许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居然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再或许他已经……
      我不愿再想那么多,太无聊也太绝情。
      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我想去找朋友,但是他去了哪我都不知道,我拨打他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朋友再也不回来,那么我就要等他一辈子
      男人就是这样,就算生活得再糟糕,也会继续平稳地向前走。
      于是我选择了结婚成家。
      迅速地找对象,迅速地领证,迅速地办婚宴。甚至都没有想过到底合不合适,似乎我已经忘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想我是太寂寞了。
      结婚那天我很平静,除了笑得很虚伪。直到我完全喝醉也还是没见到朋友。
      第二天起来头很疼,看见身旁漂亮的女孩子。
      不是秦一恒。我这么想。
      于是厌恶地推开缠在腰上的手。
      没过几年我就离婚了,连孩子都没有,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再次白手起家。
      我已经快40岁了,圈子里已经有不少熟人,我向他们打听朋友的消息,果真,还是没有。
      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我接受不了朋友以外的男人或女人。我决定坦然面对这段感情。
      可是我快要放弃了。
      又一个冬天,我开着借来的车在市区奔波。
      生活再烂,也还是得继续下去。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以为又有宅子了,然后我把车靠在路边。
      “喂”我用熟练地语气接起了电话。
      “江烁……”
      这是朋友的声音,我绝对没有听错!!我几乎要发狂,兴奋地问:“秦一恒!!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把车往后倒。”他慢慢地说。
      我从后视镜里往后看,整个街道上都覆着一层白雪,远处却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妈豳的这时候我还管什么车,直接跳下车冲那个熟悉的黑影跑去。
      这太不真实了,可是真实的却又让人不敢相信。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的那个人,现在突然出现了,这种心情是怎样都说不出来的。
      渐渐靠近那个身影,我几乎都快兴奋地哭出来了。看见熟悉的那双眼睛,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江烁,”他转过头来,“你瘦了。”
      我爱你,我想你,我等你都是三个字,唯独只有这三个字戳进了我心里。
      他居然可以这么淡定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瞬间就恼了,不过瞬间的愤怒便被欣喜冲了下去。
      “我听说你结婚了。”他说。
      “我已经离婚了!”我赶紧解释。
      “你背着我玩女人。”他点上烟,眼神迷离。
      妈豳的他这是什么口气!我听着就不爽,于是也回道:“我怎么就不能玩女人了!难道你还让我给你守寡!我他豳妈老了就玩不动了!!”
      随后是死寂。由于冬天的原因,这条路又刚好远离了市区的繁华,只有几张车偶尔通过,整条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朋友抽完烟,扔在地上踩灭,走到我面前。他还是比我高出来一点,让我有种压迫感。
      “江烁你真是白痴。我以为你明白,我命都快赔上了陪你做这种生意,你以为我是烂好人”朋友说完俯身想吻我的唇,被我躲开。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秦一恒,我等了你好久。”我还是低着头。
      “我知道。”没有感情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我好多次想放弃,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现在我要放弃了你又出现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态度真的很让人恼火!”我顿了顿,“秦一恒,我很想你。”
      然后我终于抬头注视他的眼睛。有东西在我脸上滑下去,我倔强地没有擦去,让冰冷的寒风划过。
      天已经完全黑了,朋友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心疼。
      清冷的路灯下,我可以看见朋友呼出的热气,却好像无法看见他的心。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傻了,这样无理由的发火真没意思,于是我躲过了他的眼神。
      就在这一瞬间,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来,像极了嘲笑。
      没有任何预兆,朋友一把把我拉回去,圈在他的怀里。
      朋友有力的心跳就在我的耳边,我的脸突然红了。
      胸膛是温暖的,手臂是温柔的,心情,可能是带着疼惜的吧。
      他在,我还奢求什么
      朋友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感觉我的身体慢慢靠在墙上。随后是措手不及的吻,他的舌头就像蛇一般游进了我的口中,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愣住,然后也闭上眼回应。
      够了,真的够了,这比说什么话都好。
      过了很久朋友才松开口,一字一顿地说:“我,秦一恒,说话算话,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对不起。”他掏出一枚戒指放在我的手心,“答应我就戴上,不答应就当着我的面扔了。”
      我看着他乌黑的发上堆了一层薄薄的雪,看起来很好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认真的。
      有什么办法呢不答应真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我们两个已经再也分不开了。
      我拿起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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