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幻影旅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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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回顾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柔软的窗纱像个乖巧的孩子文静地垂落窗沿边上，半启的窗扉吹进清朗的风，柔和的光线射进房间，调皮地洒下浮尘和光影，晃悠悠地，温暖的拂过她的眉稍。
空气中飘来的幽香，耳边充斥着树叶的婆娑，而身边的温度早已冷却，但气息却依稀可闻，丝丝缕缕的勾起昨日犹如幻像的“浪漫”记忆，蓦然迸出清亮的笑声。
“主人很开心呐。”
命蹲在床头，黑色图腾随着挤眉弄眼的鸟脸诡异地变化图形，银色眼眸亮晶晶的。他脖子挂着轮回，扭动身躯委屈地滑下，爬到她颈项间窝着，无声控诉她的遗弃。
“咳，你们……没怎样吧？”宿的翅膀明显少了几根羽毛，脸色也臭得可以把人吓跑。商白玉坐起来，轮回顺势缠住她的头发。
“我是没怎样，宿就很难说了。”
“那个娃娃脸是神经病，追着我要我把身体贡献出来让他解剖！我是妖，不是动物！”宿气得呱呱乱叫，翅膀配合着动作用力挥动，不小心挥出一根天线。
“哦，是侠客的天线。”商白玉捡起来转了转。小狐狸的嗜好真是一点没变。
“就是这玩意，我差点成了乌鸦标本！”要不是他逃得快，说不定已经惨遭毒害。
“恭喜你，你是第一个安然逃脱的人，不，乌鸦……”掀开被子下床，推开窗户让明媚阳光占据整个房间，沐浴着阳光似乎很认真的斟酌着用词。“嗯，应该是妖吧。”
“主人，你偏心！”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主人的语气分明在偏袒那个娃娃脸！
“我才是主人最亲近的人，想当年我陪着主人勇闯魔啊呀……”
话说到一半，被双胞兄弟一爪子狠狠踹到墙上贴着。这个没大脑的宿，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还想当年哩，主人都不记得了，你把陈年旧事翻出来讲不是让主人起疑心么？
轮回吐吐舌信子，看着宿趴在地上惨叫，不由得的翻个白眼。亏你自翊达奇一族第一聪明人，我看是第一蠢蛋吧！
宠物间的小动作商白玉习以为常，全然当作没看见，进浴室洗了把脸，想起什么似的又问。
“房子里就你们几只？”
“人都在下面。”命抬起爪子动了动，刚才用力过度，好像扭到了。
“他们在等你起床。”想必团员们对她没睡好脾气会很糟糕这件事一直牢记在心。滑溜溜的身体在她发间快活地游来游去，报复她‘恶意’的遗弃，把原本就凌乱的发丝缠得更凌乱，生起莫名的满足感。“库洛洛离开前说了一句话，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小库要你转达给我的？”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那个轮回，不过他看见我们很镇定，不惊讶就是了。那小子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猜不透。”库洛洛盯着他的眼神，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甚至透视皮肤，骨头，内脏，纤毫不漏，微乎其微的举动都逃不过那双眼睛的审视。
他只是条“蛇”耶，稀奇点的就是条会开口说人话的“蛇”，连“动物”都观察的细致入微，更别说人类了。
——“冰海之蓝”在他双耳上，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如他所料，非常适合的颜色，衬上他的气质，简直天衣无缝到令他嫉妒。
商白玉往脸上扑了把水。
猜不透……吗？那样的眼神，怎么可能给别人机会看透。
“对了，小库究竟说了什么？”低垂着眼睑，不紧不慢地问道。
“懒虫。”
“……”冷水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还有一句……”也许那才是库洛洛的真心话。“欢迎回来。”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抵得过千言万语。
商白玉闭上眼睛，听见水滴滑落的声音。
滴滴答答，声声做响。
微笑，在唇边绽放。
——是的，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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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客厅内，奇装异服的人零零星星的或坐或站活蹲，仿佛在等待什么。
“切！那女人是猪啊，真能睡！”只露出一双金色眼睛，鼻子以下的半张脸被衣领遮住的飞坦，嫌领子不够高的又往上拉了拉，含含糊糊骂着。
那女人从以前开始就有这种坏毛病，早上不起床，睡到太阳把屁股烤焦了才爬起来，还一脸不清醒，谁要上前打扰她，一脚踢开。
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存在于飞坦的理念中，他是踢飞次数最多的“受害者”。
“不是猪，比猪还像猪，比猪更懒，我看着都奇怪，一个女人除了睡就是吃怎么还能保持身材苗条不走形。她到底有什么秘诀？”穿着怪异法老装的芬克斯搔搔头，眼光飘到在场唯二的美女身上，小滴姑且不计，那小丫头还有待发育。起码她们经常运动，有副好身材在情理之中嘛。
“居然形容玉比猪还像猪，当心她听见了你就变成猪了——烤猪，连骨头都不剩。”派克白了芬克斯一眼，冷静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也没什么要说的。
“哈，哈哈。”芬克斯抖了抖，干笑。
“玉要睡到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窝金的大嗓门瞬间招来团员们的注意。
“现在是下午，离太阳落山还早得很。”信长扛着武士刀，手伸进衣内抓了抓，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他昨天很晚才赶回来，今天一早就被侠客挨门逐户的叫醒。玉倒好，他们集合起来等她一人，她睡得跟猪一样舍不得起来了。
“我肚子饿了！”窝金摸了摸肚皮，里面发出很大的“咕噜”声。
他也饿了，早餐连中餐还不够他一顿吃的。
“今天轮到谁做饭？”信长吊着眼睛问，团员们掉转脑袋看着富兰克林，富兰克林没啥表情的冒出句。
“我忘了。”
“说好了一人一天，你故意的是不是！”信长不满，眼睛吊得更厉害了。
“忘了就是忘了，没人提醒我，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漠然。
“我只知道我饿了，今天该你做饭！”
“我做得饭你吃得下去吗？”
“那不是问题，问题是今天轮到你做饭，你就要遵守团规！”
“看不出你还挺古板的。”
“你再说一遍！”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大声喧哗，最后演变成一个举起机关枪一个拔出武士刀，准备以暴力分个高下。
怎么又吵起来了？窝金挠挠大脑袋，往两人中间一站，嘴巴张了张，来不及开口。
“团员之间不能互相斗殴。”守在楼梯口的玛琪冷冷道。
“切！”信长哼了声，收刀。
“……”富兰克林依然没表情的守在小滴身边。
库哔和剥落裂夫沉默二人组保持以往置身事外的风格，站在角落看其他同伴争吵不休。
爱染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楼上，找了个温和理由。“玉一定是累了，才会晚起。”迎上团员们不以为然的眼光，心虚地呵呵两声。
“小滴要去叫玉起床！”小滴举起手，往楼上冲去。
富兰克林僵了僵，眼明手快拽住冲动的小女孩，后脑勺滴下一颗冷汗。“再等等。”不要去送死。
而他们的团长大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脸，翻开一本书，手指与纸张频繁接触发出了柔和的沙沙声。除了吵闹声外，空气中还传出清脆快速的敲打声。
“兰尼姆•罗兰，本市排名第三的富豪，资产以兆计算，名下产业遍布全世界，早些时候以走私起家，现在是世界贸易公司的董事，其财富和影响不容小窥。兰尼姆•罗兰很要面子，通常要面子的人私底下都有些不为人知不同寻常的嗜好。他老婆死得很早，虽然表面化的理由是得了绝症，但也有人议论，是兰尼姆•罗兰下毒毒死他老婆，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警方也就不了了之。据说，兰尼姆•罗兰有恋童癖，喜欢性虐待幼童，特别是女孩子，关于这方面我就不具体说明了。”
伴随背书似的轻快嗓音，十指如飞地在宝贝手提电脑的键盘上灵活移动，调出收集到的情报和资料。
“兰尼姆•罗兰喜欢收藏一些较为特殊的，名贵的，稀罕的，具有争议性的奇珍异宝，‘阿德比修锑的诅咒’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一个月前通过黑市的地下秘密交易落到兰尼姆•罗兰手中。它的前三任拥有者都死于非命，而且死状离奇，不得不令人怀疑那颗黑钻石的确会带来灾难性的毁灭……真是有意思的说法。”
俊秀的娃娃脸笑了起来，似在嘲讽传闻的真实性。
“兰尼姆•罗兰只有一个独生女芳伊丽•罗兰，也就是团长最近钓上的女人。兰尼姆•罗兰相当疼爱他女儿，还对外公布准备在她生日那天将‘阿德比修锑的诅咒’镶成的坠链送给她当生日礼物。我怀疑他的用心是把他女儿当成了实验品，测试‘诅咒’的真实性。当然，这是我个人按正常逻辑的正常分析，你们听听就算了，不用记在心上。”
库洛洛抬起头淡淡瞄了眼笑眯眯的娃娃脸，后者对他眨了一下眼。
“团长，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继续。”视线回到书本上，重新翻开一页，认真的阅读。
“遵命。”
团长啊，你居然可以一心二用，佩服佩服。碧眼闪了闪，手指比之前更快地敲打键盘。
“谁也没亲眼瞧见过那颗黑钻石，一切都是兰尼姆•罗兰自己在宣传。曾有人建议他将‘阿德比修锑的诅咒’公开展览一次好杜绝悠悠众口，被他严厉拒绝。所以，兰尼姆•罗兰究竟是不是真有‘阿德比修锑的诅咒’也是个谜团。”
“照你所说，如果那个什么兰尼姆根本没有黑钻石，我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刚刚和芬克斯吵了一架，肚子更饿的信长抓抓朝天辫，不爽地低啐。
“管他钻石不钻石的，干脆把那个什么什么全家杀光得了！”窝金扭动胳膊，一脸狂傲的吼叫。
“我提出的只是假设性的问题，真相如何还要问团长了。”把发言权交给静静看书的库洛洛，侠客轻轻松松地从电脑中调出待会儿要做范本的图片。
团员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的团长大人，等待他的答案。
大概感受到了同伴们渴望的眼光，库洛洛终于再次抬起他那颗尊贵优雅的头颅，扫了一眼四周，在团员们期待的目光下说出他们最想听的话。
“你们放心，兰尼姆•罗兰确实拥有‘阿德比修锑的诅咒’。”
团员们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想法是一致的。有了团长这句话，他们可以大开杀戒了。
“这是‘阿德比修锑的诅咒’的图片，你们过来认清楚，别搞弄了目标物。”
看来团长的美色还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收集到非常有用的情报。侠客站起身，将手提电脑转个方向，屏幕对着外面，好让同伴们观看，自己走到库洛洛跟前，盯着箍住他双耳的海蓝色耳坠。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他确定昨天团长的耳朵上还空空的，这副耳坠也不像普通货色。难道是某个爱慕者送的？不得不说那人还有点眼光。
算了，团长的私事容不得他多管。
“团长，离那女人……我是说罗兰小姐的生日还有几天？”明知故问。
“她会送请柬给我。”碰上侠客异样的目光，库洛洛挑起眉。“有问题吗？”
“我们其实可以提前动手。”不必非要等到那女人生日那天，他觉得这样比较省事，虽然人多人少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大家也似乎更喜欢数目庞大的场面。
“我想给罗兰小姐一个惊喜。”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库洛洛，唇边荡开浅浅的笑，平静的口吻却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恐怕只有“惊”没有“喜”吧，“辣手摧花”第一人团长当之无愧。
“罗兰小姐的生日宴会想必令她终生难忘吧。”
不，是到死都忘不了，团长不会手下留情，他也不会，他的同伴更不会。
惋惜地摇摇头，罗兰小姐，怪只怪你老头有‘阿德比修锑的诅咒’，恰好又引起我们团长的兴趣；怪只怪你谁不好爱，偏偏爱上团长这样的人，沉溺于虚假敷衍，疏离冷淡的幻境，还深陷其中，口风又不紧，只好沦为牺牲品了。
如果仅仅只是单纯的美丽女人，或许团长一时兴起将她列入收藏品行列，毕竟那样的美貌也很罕有。
不过当团长的藏品未必比死亡更幸福呢。
喜新厌旧的团长对收藏品的兴趣通常不会太长久。新鲜感一过，谁知道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等待她。
更或者，从团长接近她的那刻起，在团长眼中，她就是个死人了。
“今次的行动要告诉玉吗？”秀气的下巴朝楼上扬了扬，意有所指。“她迟早会发现。”
库洛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侠客听见他的低笑声。
“就像你们对我的命令无条件服从一样，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那双与自己相同的黑眼，仿佛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反射出和自己类似的本质。
他和她，其实是同一种人。
只不过，她更善于掩饰，悠闲懒散的姿态将黑暗的一面彻底隐藏，从不显露表面，偶尔的残酷如昙花一现。
想起那个分别三年的人已经归来，就在这间屋子里，他触目可及的地方，库洛洛微挑唇角，心情大好。
“团长，五日后行动是吧？”团长的表情太明显了，明显到侠客无法忽视又不能以下犯上，碧眼闪过阴影，又狡猾的眯了眯，笑嘻嘻的大声宣布。
顷刻间，挤在电脑前看图片的团员们目光一致的对准他们的团长大人。
库洛洛和侠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侠客耸耸肩，笑眯眯地转开头。团长，我是不会让步的哦。
垂下黑眼，库洛洛右手搁在嘴巴上，表示他已有了结论。
团员们异常安静。
“具体安排等到了行动当天再决定。你们谁有意见？”顺便问一句。
团员们摇头。一切听团长的，他们没有意见。
而这时——
“你们聚在一起在商量给我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吗？”
懒洋洋的，笑意浓浓的嗓音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在静谧的室内掀起强烈的震动。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抬头向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幻影旅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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