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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佳 节 ...

  •   时光在忙碌中飞逝,转眼间,大年除夕到了。
      当夜幕降临时,彼岸西餐厅的焰火腾空而起,将积蓄了一年的热情在瞬间尽数释放,五彩的光环,像一张张璀璨的笑脸俯瞰着喜气洋洋的城市。在漫天银花映照下的一栋小楼里,一家人正围坐在摆满佳肴的桌前,享用着一年里最重要的晚餐。
      “这个好吃,多吃点。”朴兰熙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看看儿媳,乐得合不拢嘴。两个孩子都太忙,一家人能像现在这样吃团年饭,共度除夕实在难得。兰熙是朝鲜族,做韩式料理很有一手,她夹起一块烤得刚好的牛肉,用生菜叶包了,放入寞桐碗中,“小桐,尝尝烤肉。”
      “谢谢。”寞桐将烤肉卷放入口中细细嚼着,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给。”兰熙又包了一个递过去,笑眯眯地看着她。眼前这孩子虽寡言少语,却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事。兰熙永远忘不了当年寞桐如何尽孝床前,日夜照顾裴逸病中的父亲;忘不了她如何想尽办法宽慰极度悲痛的自己,一肩挑起所有细务,让这个家平静度过那场变故;忘不了她如何在裴逸无暇之时不顾劳累陪伴自己,为了让有洁癖的自己住得舒适,一次次趴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擦拭地板……兰熙喜欢寞桐,视若亲生。为了迁就寞桐清淡的口味,她悄悄改掉了吃辣的习惯,每次做菜都刻意少放调料。
      “妈,你偏心,只给小桐不给我。”裴逸扁着嘴嘟囔。
      “喏,给你。”寞桐将兰熙刚才递来的肉卷放进裴逸碗中。
      兰熙笑道:“你就是欺负小桐老实。”
      “我哪敢。”裴逸嘴角一扬,把脸凑近寞桐,邪邪地笑,“也不舍得,对吧?”
      寞桐看了兰熙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
      兰熙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老婆就是娶来疼的。我警告你哟,要好好待小桐,不然我饶不了你。”
      想起寞桐几天前用同样的语气警告他不许生病,裴逸不禁失笑,抬手朝兰熙敬了个礼:“遵命!”
      吃过饭,三人品着香茗闲话家常,其乐融融。兰熙拉着寞桐的手问:“新年有没有什么人生大计?”寞桐不解地眨眨眼,兰熙笑了,“什么时候让妈妈抱孙子?”
      寞桐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没吭声,只拿眼偷看裴逸。
      “不急。”裴逸用摇控器搜索着电视频道,应得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才急?我像小桐这么大时,你都能打酱油了。” 兰熙不以为然。
      “央视的春晚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裴逸嘀嘀咕咕,答非所问。
      兰熙只得又转向寞桐:“小桐,不是我催你们,你是医生最清楚,生孩子这事赶早不赶晚,你和裴逸都是过三十的人了,不能再拖了。趁妈妈还有精力,早点生,妈妈也好替你们带呀。”
      “我……”寞桐有些为难。
      “妈,现在我们两个忙得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时间照顾孩子?过几年再说吧。”裴逸的注意力似乎不曾离开过电视屏幕。
      “再过几年,再过几年,几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兰熙有点不高兴了,“工作有忙得完的时候吗?要是老闲不下来,就不用要孩子了?”
      “不是那个意思。”裴逸回过头。
      “那是什么意思?裴逸,你别光顾自己耽误了小桐,又不是搞什么宏图伟业,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知道你还拖拖拉拉的?”兰熙提高了嗓门。
      婆婆话中有话,寞桐心里明白,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僵。
      “您别生气,”裴逸看了看寞桐,决心以退为进,“我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这种事总要有个计划对吧?”
      “今年是个好年头,赶紧生一个,嗯?”兰熙拍了拍寞桐的手。
      寞桐抬头看兰熙,那双有些混浊的眼中透着深切的期盼,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人们的激情在顷刻间迸发,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欢歌笑语贺新岁,整座城市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拜年的短信汹涌而至,裴逸无心理会闹个不停的手机,索性调成静音,断了那与一室沉静格格不入的声源。
      “你想要孩子吗?”过了一会儿,裴逸淡淡地问。
      “你呢?”寞桐的语气同样平淡。
      “你先回答我。”
      沉默片刻,寞桐轻声道:“再等等吧。”
      “等什么?”
      “等我们再长大些,成熟些。”
      “我们现在很幼稚?”
      “我是。”寞桐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有些事,我还没有把握。”
      “比如?”
      “说不清楚。”寞桐垂下眼帘,视线淡淡地落在某处,“这种状态不适宜要孩子。再说,你和我都很忙。”
      裴逸凝视着她清秀的脸,那上面淡然中隐隐透着沉郁,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我可以等,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嗯。”
      ……
      正月初一晚上,市政府照例举办一年一度的焰火晚会。裴逸头一次“以权谋私”,在电视直播机位旁给兰熙和寞桐留了座,那是欣赏烟花的最佳位置。千变万化的空中画卷,彰显着城市的财力和创意,令观者如痴如醉。散场时,见别人老少同乐,共享天伦,兰熙不禁叹道:“要是明年我也能带着孙子来看烟花就好了。”裴逸、寞桐听了,相对无言。
      近几年,在黄金周外出旅游已经成为时尚。可对裴逸、寞桐这类没有长假的人来说,长途旅行是奢望。城郊的生态公园春节期间举办大型郁金香展,裴逸和寞桐便趁着休息日一同去踏青。
      金黄、禇红、淡紫、洁白……五颜六色的郁金香风姿各异。微风拂过,轻轻摆动,如仙子长袖曼舞。数万株百合片片相连,尽情绽放,蜂儿久久留连其间,带走花儿最甜美的礼物。真是春色满园,花香处处。置身花丛中,有种说不出的闲适、轻松感。当旁人忙于拍照留念时,裴逸和寞桐只是肩并肩坐在草地上,默默看着恬静又灵动的花海,这世上最好的相片莫过于记忆,最好的相机莫过于眼睛。
      草坪的这一侧,一位母亲耐心向小宝贝介绍着花儿的名称;那一侧,年轻的父亲牵着小儿子追逐着花间的粉蝶。裴逸温润的眼中漾起一抹浅笑,那样的景致比花更美。
      “那个小家伙好可爱。”寞桐低语呢喃,声音里似乎也带着笑意。
      “嗯。”裴逸点头。
      “你很喜欢小孩子吧?”
      “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这个世界的未来。”裴逸望着奔跑嬉戏的父子,嘴角勾起的弧线更深了,“李医生,从生物学角度说,唯一能证明我们曾到世间一游的人,就是孩子吧?”
      “你想当爸爸了?”寞桐远送的视线回落在身旁的俊颜上。
      裴逸含笑不语。
      “逸……”恍若一声叹息,“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裴逸缓缓侧过脸,静静看着她,良久方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任何时候。”
      “可是……”
      “如果过了很久,你还是找不到方向,那么……”握住她的手缓缓置于心口,“就让我牵着你走吧。”
      ……
      春节对于有的人而言,与其说是快乐的,不如说是忙碌的,记者就是其中一类。在七天假期里,海天卫视新闻部的大多数员工,只有不到一半的时间属于自己。所谓“一节淡三墟”,当节后春运结束,整座城市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时,记者们的工作也进入了相对清闲的阶段。裴逸决定赶在繁忙的会议月三月到来之前,组织新闻部全体员工去春游,让大家好好轻松轻松。裴逸刚宣布完,底下就兴奋地议论开了。部门里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总能玩出许多花样,尽情尽兴。所以每年春秋两季的集体旅行,最受大家欢迎。
      “老规矩,欢迎携眷。男女朋友也算,帅哥靓女都别藏着,带出来让大家瞧瞧。”裴逸笑着补充。
      “裴帅,你得以身作则,别老藏着。”有人立即应道。
      裴逸挑了挑眉:“我藏什么了?”
      “嫂夫人呀,带来我们瞧瞧。”
      “没错,听说嫂子又能干又漂亮,让我们见识见识嘛。”
      “去,嫂子多矜贵啊,随便让你见?”
      “就是,待会儿吓着嫂子,看裴帅怎么收拾你……”
      年轻的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会场内笑声不断。裴逸靠在椅背上并不答话,唇边一缕浅笑似有若无。待几个调皮鬼闹够了,渐渐安静下来,他才轻道:“说完了?”缓缓站起来,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重重一敲,“散会!”转身,带着明媚如曦的笑容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寞桐向来不喜欢热闹,结婚的时候没有摆宴席,婚后除了楚沐昀夫妇和周波之外,她几乎没有跟裴逸的任何朋友、同事有过接触。裴逸在单位里也很少谈及妻子,只是偶尔有胆大的“八卦一族”抢了他的钱包去看,才知道寞桐长什么模样儿。裴逸平素待人亲切得体、礼貌有度,教仰慕者只敢远观,无从走近。因此,大家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温雅如玉的男人倾心。
      “一起去吗?”裴逸细细品尝着寞桐炖的鸡汤,随口问。他并不抱希望,因为寞桐从不参加他们单位的活动。
      寞桐自顾自地摆弄着碗里的菜,没吭声。裴逸心中了然,正打算转移话题,却听见低低的一声转来:“好。”
      “什么?”裴逸抬眸看向寞桐,有些不可置信。
      寞桐嘴角微微翘起,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旅行。”
      裴逸愣了一瞬,随即展颜,笑靥久久不散。
      寞桐默默看着他,忽然很认真地说:“有件事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事?”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裴逸轻合双眸,任浓浓的笑意在脸上洋溢。过了一会,睁开眼,捧起碗,学着她认真的模样问:“这是鸡汤么?”
      “嗯。”
      “我喝着有点醉。”
      ……
      当裴逸和寞桐手牵手出现在同事们面前时,大家脸上的表情用“极为丰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寞桐落落大方地跟围上来的人们打招呼,既不热情,也不冷傲,很客气。一路上,寞桐极少说话,跟活泼的新闻女郎们形成鲜明对比。大家演节目、讲笑话,她只是默默看着、听着,礼貌地鼓掌,脸上却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细心的人发现,她的眼神只有接触到裴逸时,才隐约有一丝笑意。而一向风趣健谈的裴逸,这一天也变得很安静,做什么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爱往身边飘。同事们很识趣,搞怪游戏照玩不误,却没有为难他们夫妻。
      这次春游的其中一个项目是参加时下流行的拓展训练。这种源于二战期间的活动,主要是利用野外或场地设施等训练体能、心理、人格等,以达到磨练意志、陶冶情操、熔炼团队的目的。新闻工作,是一项系统工作,需要成员间的密切配合。裴逸希望能借助这样的训练,让大家增进彼此间的感情,进一步提高合作意识和团队精神。
      训练以比赛方式进行,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由裴逸统帅,另一队由周波指挥。寞桐分在裴逸那队。起初,有人暗暗担心外表斯文柔弱的寞桐能不能完成高强度的运动项目,然而当比赛一开始,这种疑虑很快就消失了。奔跑、跨越、匍匐……寞桐每一个动作都完成得干净利落,敏捷如兔,和裴逸矫健的身影紧紧相随,成为场上最亮丽的风景之一。在多数情况下,她还能像男同事一样,帮助掉队的女同事。谁都看得出,裴逸十分关心妻子的安全,却没有给她特别的照顾,只是时刻留意着她。几轮战罢,两队各有胜负,和气收场。教练看着不断被大家刷新的纪录,连声称赞,搞新闻的就是不一样,特有默契。
      接下来是个人项目,主要内容是考验受训者的心理承受能力。裴逸这一队的任务是爬上一根二十米高的圆柱,从只能容一人站立的顶端跃下,抓住悬在空中的横杆。
      “天啊,横杆离得那么远,根本不可能抓住嘛。”一名女记者双手叉腰,仰着头说。
      “竹竿只是一个目标,只要你能往前跳就成功了,抓不抓得住竿儿并不重要。”教练解释着。
      队伍里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犹豫不决。教练见了朗声道:“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的请举手。”
      多数人举起了手,除了几位女士,当中包括了寞桐。裴逸悄悄握住她的手,只觉有些湿冷,抬眸看她,眼神中是关切的询问,他知道寞桐恐高,本不想让她参加这项训练,可又深知她要强的个性,不便阻拦,有些进退维谷。寞桐在听教练讲解时,一直微微皱着眉,此刻回望裴逸却一脸平静,手一紧,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那么,有没有要退出的?”教练扫视众人一眼,再次大声问。
      没人举手。
      “很好。”教练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项目不限时间,只要爬上去跳下来就算成功。开始!”
      第一个出发的是裴逸。他很快就爬上柱顶,迎风而立,头发有些凌乱的散于额前,却衬得他更显飘逸。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估计了一下距离,飞身一跃,牢牢抓住了前方的横杆。
      “好!”下面立刻欢声雷动,掌声四起。
      裴逸在绳索的保护下慢慢滑落地面,想起跳下的瞬间,那种如坠深渊的虚空感,兴奋之余多少有点后怕。朝同事们笑了笑,说了两句加油鼓劲的话,缓步行至寞桐面前。寞桐抿着唇,眉心微蹙,右手用力攥着衣襟。从未见过她这样紧张,裴逸轻轻拉过她的手,揉了揉,低低道:“别紧张,我没事。”寞桐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裴逸吃痛却笑了出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好了,下次不敢了。”
      游戏进行得很顺利,大家互相鼓励着,或紧张或从容地完成了任务。轮到寞桐了,她抬头看看那根绿色的铁柱,闭了闭眼睛,好高啊。
      “李医生加油!”大家热情地为寞桐打气。裴逸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点点头。
      攀爬并不困难,寞桐很快就到了顶端,可当她准备在那个方寸之地站立起来时,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才借着安全绳的帮助站起来,脚有些抖,心慌得很。看了下面一眼,头脑一阵发晕。寞桐开始后悔爬上来,只求赶紧从这高得吓死人的地方下去。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跃下的刹那,心里一怯,又缩了回去,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引得下面的女同胞一阵尖叫。寞桐真的很害怕,她忽然很佩服那些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现在,即使明知道身上系着安全绳,她的求生本能还是在不断告诉她,面前那团空气承不住她的重量,这一切太恐怖。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寞桐僵在高高的柱子上,直冒冷汗。
      “大胆跳呀,有裴帅接着呢。”有人大声喊着,试图让寞桐放松些。
      “别怕,有绳子拉着呢。”另一人高声安慰。
      “上头风大,别着凉了,赶紧下来。” 有人调侃。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寞桐一激灵,大家都看着呢,不能丢裴逸的脸呀。死就死吧,跳!想到这,寞桐一咬牙用力跳了出去,高举的双手竟然还碰到了横杆。
      重回地面,迎接她的是裴逸的怀抱。若在平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寞桐会不好意思,可现在,她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再没有什么地方,比他的怀抱更温暖、更安全。
      “李寞桐我警告你,以后不许爬那么高!”裴逸说得特别认真。
      寞桐听罢,露出笑脸。
      ……
      这夜,寞桐沐浴完坐在镜前梳理长发。裴逸轻轻从身后搂住她,把脸埋入她乌黑的秀发间,声音里仿佛带着醉意:“嗯,好香。”
      寞桐往他身上微微靠了靠,淡淡的笑。
      “送给你。”裴逸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朵白玫瑰,递到寞桐面前,“我知道你喜欢百合,可是表达爱意得送玫瑰,情人节快乐!”
      寞桐愣了一下,裴逸温柔地笑笑:“又忘了吧?”
      “谁说的?”寞桐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也有东西送你。”
      这回惊讶的是裴逸,没想到向来对西方节日不感冒的寞桐不但记住了这个日子,还准备了礼物。他小心地拆开包装,里头是一盒精装巧克力,每颗上面都印着表情各异的人像,细看之下,竟全是自己。
      “我做的,像不像?”
      “这些……是你画的?”
      “对呀,那家糖果店可以DIY。”寞桐得意地仰着头,“知道我为什么画你?”
      “记不记得有出戏叫《爱你爱到杀死你》?”裴逸反问。
      “怎么了?”
      “你是爱我爱到要吃了我。”裴逸笑得有点坏。
      他语带双关,寞桐脸有些发烫,抬手在他脑门上轻拍了一下:“去!我打算生气时,一口一个嚼着解恨的。”
      “啥?!”
      “现在便宜你了。”寞桐似乎有些担心,“你自己吃自己不会有不良反应吧?”
      “有,反应大了!”裴逸说着一把抱起寞桐,转了一个圈,不理会她的尖叫,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裴逸忽然抚上寞桐的脸,柔声问:“小桐,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我平时对你不好?”寞桐轻轻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
      “不是。”裴逸以为她误会,正想解释,却听她幽幽道:“也许,是因为我欠你太多。”
      “欠什么?”
      “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
      “你能……原谅……”
      “我现在不要孩子,”裴逸轻轻打断她的话,眸中尽是柔情,“只要你……”
      一番甜蜜的温存过后,两人手牵手静静躺着。良久,寞桐极轻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逸,我爱你。”
      裴逸笑了,笑得很甜:“说什么?没听见。”
      “我爱你。”寞桐缓缓侧过身,就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温润的唇轻轻地锁住了她的。
      窗外,皓月当空,柔柔地洒下一片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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