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樱之森学园的二三事》凡岁

4、第 4 章

　　“十束，你今天话真多。”连周防尊也感觉到了十束莫名的多话。

　　十束却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只是想到浅野同学竟然敢在全班面前把情书给你，还是蛮佩服她的胆量的。”

　　情……情书？

　　美里假装漠不关心，实际上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周防尊这样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就跟得了孤独症一样的人还会有人喜欢？简直无法让人信服嘛！

　　“啊……那封信啊。具体写了什么都不大记得了。”周防尊百无聊赖的闭上了眼，好像十束的话题多么让他觉得困顿乏味。

　　“还真是你的作风啊，King。”周防尊的不解风情十束是了解的。

　　下课铃响起，没过多久就见到从社团活动中返回的其他同学零零散散的进入教室。他们对教师左边常年趴伏在桌上犹如水蛭一般的周防尊以及穿着怪异的美里早就视若无睹。仿佛只是两坨摆在教室有些碍眼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的吉祥物。

　　除了留下来值日的同学之外，其他的班务只来了不到三分之一。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班长在看到只有不到五个人留下来后决定自行解散这个还未成形的会议。

　　“大家一定都还有要做的事吧。”他的目光最开始是在美里和另一个女生身上的，随后又转向了周防尊和十束，“温习功课，或者去和女朋友约会什么的。”

　　美里在心里忍不住“扑哧”一声。是啦是啦，周防尊平时一副痞子的样子，换谁都不会猜得到他会是晚上出去给好友买蛋糕的人，应该都会觉得他是个手持长棍打遍整个片区的混混吧。

　　“……约会？”周防尊慢人一拍的反射弧已经拱成了一条垂死蚯蚓的形状，“哪一个？”

　　而周防尊不当的措辞已经引起了眼镜男的误会。他擦得光亮的镜片反射出一道亮眼的光，“周防同学，虽然由我来讲有些不合适，但是，玩弄女孩子的感情是会遭到报应的哦。尤其你还是风纪委员，至少在学校要注意自己的言谈。”

　　“哈？”周防尊已经迷失在了眼镜男莫名的说教当中。

　　“那个……”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女孩子终于说话了，“可以走了么。我一会还有钢琴课。”
　　班长伸手推了推眼镜，“当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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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街道熙熙攘攘。余晖带着它特有的温度洒在各个角落。出了校门，向右拐就是一个大的商店街，下班之后有不少年轻人都会一头钻进去。红灯酒绿，迷失方向。

　　周防尊的毛衣下摆处破了一个洞，袖口其实也开了几条线。美里跟在他后面，这才觉得他的打扮有些邋邋遢遢。

　　“美里同学是直接回家么。”十束从周防尊的身侧向后探出头。

　　“……不是。”怎么可能直接回家，“我先在外面待一会，然后……呃……然后要去补习班。”

　　“唔……那去补习班之前，要不要来HOMRA坐坐？”直接的友好的邀请。

　　美里刚想答应，忽然又想起那天那个啰嗦的黄毛，“啊……那个人也在的吧。比我姐姐还烦的那个男人。”

　　十束听见她对草薙的评价后轻笑出来，“嗯，不过他要在前台工作，我们就到后面没客人的地方。吠舞罗的人也会在。哦，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的那些人。”

　　“是么，那就好。”能去一个地方待着，总比在外面无所事事荡来荡去要来得舒服。

　　“我说，King，不如干脆让美里同学加入吠舞罗好了。吠舞罗里面还没有女性成员呢。”十束带着征询的意味看向周防尊。

　　美里刚想反驳“喂喂，不要擅自决定啊”，却听见周防尊冷冷回了句，“不行。”

　　“谁稀罕啊。”字正腔圆的，就是要说给他听见。不就是个不良少年团体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周防尊没有给出拒绝的理由，十束也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三个人拐进一条小巷，从一个看起来相当破旧的门旁边的矮墙上翻进了一个小院。

　　“请问为什么不用钥匙开后门啊，这里不是有扇门么。”觉得翻墙很帅的年纪早过去了吧，何况自己引体向上和跳远从来都是踩及格线的啊，没有梯子是要让美里看着矮墙干瞪眼么。

　　“请等一下！”十束的声音从墙背面传来。没过一会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美里同学，把手给King，他会拉你上来。”

　　美里一抬头，果然就见到周防尊半个身子露出矮墙，应该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他已经把那件破旧的毛衣脱了，只穿了见白色的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没错，插在裤兜里，一副看着路人的茫然表情。

　　“你倒是把手伸出来啊！”美里有些不爽，她暗示性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等着周防尊把他拉到墙内。

　　接到美里的指示，周防尊才弯下腰将美里拉了上来。中途虽然还算顺利，可美里在翻墙的过程中磨蹭到了表面凹凸不平的墙壁，膝盖和手肘都有些被磨蹭到，有些细腻的疼痛。

　　“抱歉啊美里同学，后门的钥匙没有带。”十束将刚才给周防尊垫脚的椅子拖到一旁，然后打开了通向HOMRA本体的一扇绿色的门，“请进。”

　　虽然只是在楼上，但还是能听见楼下酒吧里播放的音乐声。

　　“每天在这里你们不会觉得吵么。”美里环顾起四周。

　　“我们平时不住在这里。这里是草薙叔叔的酒吧，他一直都在帮忙，因为草薙叔叔时常不在这里，所以吠舞罗就把这里当做了根据地。”十束解释着。

　　“是这样么。那其他人呢？不是说吠舞罗的其他人也会来么。”

　　“他们有时候会来得晚一些。有时候也会不来。”

　　“这样啊……”没想到影响力那么大的不良团体竟然这么散漫，“我起初还以为四处都会是烟酒什么的，比我想象中要干净蛮多的。”

　　“正规的酒吧定期都要接受卫生检查的，所以草薙前辈不准我们弄脏这里。”

　　果然是个要求很多的人啊。

　　周防尊将书包枕在头下，自顾自的就倒在了一旁废旧的沙发上，“我睡一会，吃饭的时候叫我。”

　　“好，知道了。”

　　“现在才几点……”美里无法理解周防尊的作息。

　　十束却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King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说来，为什么要称呼周防同学为King？”总有它的来源吧。

　　“啊哈，这个嘛——”十束的表情带着些神秘，“因为他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唤醒长眠的公主。”

　　“好笑么……”

　　“……不好笑。”说完还干笑了一下，“因为他就是我们的王。”

　　“所以要读王之心学园么。（*王之心日文发音同樱之森）”既然要讲笑话那自己也来露一手。
　　十束没料到美里会忽然提起这样一个双关冷笑话，反而看着她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算了……当做没听见吧。”对话到这里告一段落。

　　之后十束就跑到楼下去帮忙做周防尊和其他成员的晚饭。而周防尊本人却在昏暗的室内睡得跟死了一样，一动都不动。

　　“还真摆出王的姿态呢。”美里总觉得周防尊俨然将十束当做给自己跑腿的，自己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用做。

　　书包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美里翻开黑色的翻盖，发现是有人给她发了一条邮件。

　　“增田夕纪是你们的人？快点过来把她领走！----by奈守眠（Nasumin)”

　　美里看着“奈守眠”三个字有些怔忡，随后才赶忙将裤子脱下胡乱的塞进书包里，过去摇了摇周防尊，“你们这儿的洗手间在哪里？”

　　“楼下右拐。”

　　得到了回答，美里匆匆忙忙的就跑下了楼。

　　“美里同学，你怎么了？”十束见她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一会再跟你说。我要赶紧去找一个人，可以从前门出去吧。”翻墙肯定来不及了。

　　“哦哦……那你最好把校服挡一下。”

　　美里顺手扯过一旁红色的外套裹在胸前，挡住校服的蝴蝶结，也不管黄毛在旁边叫了她一声，来到前门门口就要推开门。

　　“美里同学，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啊！”十束隔得老远提醒她。

　　美里随口答应着，转念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他们的号码。烦乱的撇撇嘴，算了，实在不行还有姐姐呢。

　　街道上还有不少的人。美里一路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行而过。拐过街心公园就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空地那里果然聚集了四五个人。

　　“来了么。”人群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说道。

　　“你们干什么！”美里见到增田夕纪被其中两个人按压在地上，头发凌乱，衬衫的领口被扯掉了几颗扣子。

　　“你的同伴勾引我们老大的男朋友，还说要教训一下我们老大，所以我们就先发制人教训了一下她。你觉得我们做得是对是错呢，淡岛美里。”有个涉谷系装扮的女孩子用词粗俗的挑衅着。

　　“既然教训过了，你们就放了她。”美里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她刚才在赶过来的路上已经通知了其他的几个人，就盼着她们能赶快过来。

　　“看她信誓旦旦的，还以为你这个老大能多有本事呢，原来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女生啊。”

　　“本来还想给她一点更重的惩罚，不过看在你态度这样好的份上，只要你愿意跪下替她认错，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了。”对方的老大将增田夕纪踩在地上，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看清楚了，因为你的行为，要让别人也承担痛苦。”

　　“美里……对不起……是她们私自把我的手机翻出来……”增田夕纪断断续续的说道。

　　“费什么话。轮到你说话了么。”那个老大不耐烦的扯着增田夕纪的头发将她的脸往地上撞。

　　“我——”

　　“原来又是你啊。”有声音从身后响起。

　　美里和那个老大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到的是人数众多的一个团体。

　　“不是已经警告过你，这里是吠舞罗的地盘么。”那人把话说的不紧不慢，“难道上次把你男朋友‘送到’医院还没有彻底醒悟过来么。”

　　“什……什么……”那个老大似乎相当惊讶这个人的出现。

　　“这一次可不会让你们轻易走掉了哦。”抬了抬手，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火圈。后面的人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那个老大，“把你男朋友叫过来，又或者放了这个女生，然后从此滚出这一带。
　　由你自己选择。”

　　那个老大“哼”了一声，松开扯住增田夕纪的头发，“是是，明白了。我放了，可以了吧。”
　　没有周防尊的命令，吠舞罗其他人都没有动当中的女生。

　　等那几个人离开了废旧工厂，美里才扶着增田夕纪起来。

　　“……对不起，美里。”夕纪的嘴角还有些乌青。

　　“没什么。你以后尽量别跟她们扯上关系了。”

　　“我只是……在学校和她起了一些口角而已……没想到……”

　　“算了。”美里摇摇头，“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周防尊看着美里从身旁经过，表情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十束却松了口气，“幸好King多了一个心眼赶来了呢。不然美里同学就有麻烦了。”

　　“我只是……很久没到这边来过了而已。”周防尊说着又朝美里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我遇到过的最自不量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