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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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之森祭么。今年的主旨是……”十束拖着重重的鼻音哼哼着，修长的手指胡乱指着，最终落在大字下方的小字上，“‘带给你最闪亮的梦’。怎么说呢，好像和上一年没什么区别啊。”
周六的上午，十束来到吠舞罗的聚集点HOMRA。美里正巧在门口遇见他，先问候了一句他的感冒怎么样了。十束指指自己发红的鼻子，“就是这样。好久没有感冒了，差点忘了感冒是什么样的。”
“啊，真可怜呐。”夏天里感冒最难受了吧。光是用力擤个鼻子都能激出一身的汗。将之前栉名老师拜托转交的通知递给还在连连打着喷嚏的十束，“栉名老师说周一交上去。”
草薙懒洋洋的在吧台后面整理着东西。起身见到十束和美里进来，随手将一盒贴着“红豆”标签的乐扣盒子放进冰箱里。
“尊的话还没有起床哦。”抬手看了眼钟，“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吧，你可以试着去叫醒他。”
考虑到时候并不算早，美里还想尽快完成不会的问题，点头应了一下，转身就上了楼梯。
二层相当安静，美里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声。来到平时来过无数遍的房门前，门是关上的，门把手上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用红色蜡笔写了个“休息中”。从字体上看应该是出自十束的笔下无误了。
“叩叩”两声，小声喊了句，“风纪委员同学，我可以进来么。”
没有听见回应，于是又加重力气敲了敲门，“时候不早了快起床了啦！”
这一回终于听见周防尊极其慵懒的回答了声：“进来。”
美里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只是眼前的周防尊仍旧裹着毛毯缩在单人床上。撇撇嘴，先放下身上白色的帆布包，美里几步走到床边，抬手想像平时世理叫醒赖床的自己那样一把掀开他身上毛毯。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周防尊迅速又准确的抓过已经伸出的手腕，连美里自己都没来记得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压在床上。
“吓……吓我一跳……”结巴顺便咬了舌头，美里仰视着俯身向下漠然看着自己的周防尊。他光裸着上半身，底下套着黑色贴身的牛仔裤。因为视角正好，美里注意到他的腹部上因为弯曲向下而聚起的腹肌。
顿时烧红了脸，幸好被周防尊的阴影稍微挡了一下。美里偏过头，移开了目光。
“你真是比草薙还要烦。”打扰了赤王的睡眠是很糟糕的，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
随手抓过桌子上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周防尊往后偏过一些头，“等我吃完早饭再开始。”
“哦……”余惊未消，美里也没有心思跟他抬杠。
过了半晌才从毛毯上挣扎着坐起来。刚才的状况完全出乎美里的预料。以及周防尊的腹肌已经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赶紧从包里翻出笔记本，想让自己稍微遗忘掉这些。笔头在空白的纸上快点出一整块圆，美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楼下传来了草薙的声音，似乎来了一位熟人。他半调侃半关心的和那个人攀谈起来。最后问的话的是，“又是那个么……你的口味什么时候能改变一下。”
周防尊从盥洗室回到房里，无视美里的存在径直套上白色的汗衫。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扶着门框回过头，“要来吃一些么，牛奶兑麦片什么的。”
他平静的语气证明了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觉得有任何异常。反而是美里有些局促的绷直了身体，“我……吃过了。”
“是么。那算了。”周防尊干脆的走出去，脚步声随着他的离开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稍微做了一会题目，楼下的谈笑却丝毫没有减少。很少能听见草薙和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对方应该是和他相当亲密的人。考虑到自己在HOMRA也厮混了一段时间，讨杯水喝应该还不算过分。将自动铅笔收进笔盒里，美里拖沓着脚步走下楼。
从一楼楼梯口看出去，首先是正在喝麦片粥的周防尊，他见到美里出现只是稍微抬了一下头。再往外走，是草薙的一头黄毛。目光随即移向一旁，正坐在吧台高椅上和草薙有说有笑的人正是淡岛世理。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就安静了。明明只是几秒的事情，美里却觉得宛如度过了几亿万年那样漫长。
“美里！”
“姐……姐姐……”
虽然是同时喊出口，不过世理明显比美里果断得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世理耳朵上蓝色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摇晃了一下。她的语气里透着怒火，好像美里做了一件多么无法原谅的事。
“这是我要问的吧！”美里对世理的怒意感到莫名其妙。就算她周末没有留在家里，但是她出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学习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世理已经下了酒吧高椅，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地上，“别告诉我你和吠舞罗的人有染很久了！”
一旁的草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本身家庭的矛盾不该有他这种外人插手的，不过——
“喂喂……我们从来没有欺负过美里啊，别把我们形容得那么不堪……”草薙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收尾，却被世理截断。
“你闭嘴！”她猛的一个回头，震得草薙立马住了嘴。高跟鞋又往前踩了几步，还差一点就要挨上美里，“你，即刻给我回去！”
太久没有见到世理这样的表情，美里有些被吓到。她后退一步，转身跑上了二楼。
世理本来有要追上去的意图，被草薙伸手挡住。他冲着世理摇摇头，“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猫在沙发上的十束本来打算说什么，却看见周防尊放下手里的勺子，一脸沉静的和世理擦身而过。十束微笑着仰躺下来，“看来不需要我操什么心了。”
“周防尊？”世理警惕起来，“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的周防尊回过头，嘴角挂着微妙的笑意，“你妹妹的身材和你相比要差多了。摸上去就像男人一样。”
耳边隐约刮过一阵风，周防尊只是稍微偏过头，就算身后已经响起世理的一声“淡岛拔刀”以及草薙的“你今天没带刀来吧”，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有在害怕的东西。所以才不言不语。
周防尊走上二楼，脚步愈发的沉重，刚才带着危险性的笑容早就荡然无存。
就连可以强装出来的不惧其实也是骗人的。
走到自己的房间前，透过半掩的门看到美里背对着自己而站。抬手推开门，周防尊走了进去。气氛凝重，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姐姐是青王氏族的，我是赤王，本身就是水火不容。”他顿了顿，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会生气很正常。”
“所以呢。”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
“嗯……按照你姐姐的意思，她是不希望你和吠舞罗的人来往……”
“为什么……我就要像傀儡一样受你们的摆布……”
周防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垂下手。
“你来是想要叫我离开么……”声音忽然间又变得轻不可闻，仿佛在无力的质问着什么，“‘离开吠舞罗吧，因为你不适合这里’，是想说这样的话么……”
得到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我啊……”她指指自己，“从小就被不断的说着‘请你离开吧’。家里，学校，然后是这里……”
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姐姐是这样。然后……连你也是这样……
眼泪直直掉落在地上。话语却没有停止。
“我只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啊……”手背紧紧贴上濡湿的双眼，“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从小做个乖孩子，是因为不想被拿去和优秀的姐姐比较。学校里不敢忤逆老师，是因为害怕被父母知道后伤心。
安全感像被击溃的河堤。人生的一半成了乌黑的淤泥。好想什么都不顾，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背负那些被强加上的理想。
明明不是谁的附属品。
明明不应该被牵制得太多。
“傻瓜……”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带来的气息包裹住自己。
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所以惺惺相惜的成分占了大多？
成为了王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是却必须要面对数不清的充满期待的目光。
王。去做吧。
王。我们都相信你。
王是不会输的。
可是……
哪怕只是短暂的时光。也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着。
没有选择。
毫无选择。
强迫自己去接纳。到头来却只能更加疲惫。
“没人让你离开……”用臂弯环住面前的人，嗓音变得喑哑，“留在这里就好了。我这里的话，随时都欢迎。”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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