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向的钟》黑泪痣

9、第 9 章

　　猴子的公寓果然比我想像中的还嚣张，我盯着沙发另一侧造型类似卫生间里某种用具的沙发椅子，我的话绝对住不过一礼拜，再回头，呃，还是橙色的。
　　“那个很可爱的，我逛街一看到它就买下了。”得意地一屁股坐上去。
　　“你平时就坐着这个看电视？”我也倒在沙发上，把一只手臂横挂在沙发背上，嗯，舒服。
　　“不啊，”他往前倾，用手肘支在膝盖上，又把脑袋搁上去，接着口齿不清地回答，
　　“吃饭地时候也会搬过去的啊……”
　　“……你，你真那么喜欢?”
　　“是啊……哎？莫非，你在吃它的醋？哦～～～”
　　“什……什么！我有那么没事干么！”这是什么跟什么。
　　“干嘛么，偶尔承认一次又不会少块肉……”小声嘟哝着，“嗯，我去弄东西吃，先来杯咖啡好吧……”
　　“……啊，哦好的……”

　　我随手翻着茶几上的杂志，外国的时尚，全英文看不懂，只能研究里面的图。
　　“阿JAY,那个遥控在茶几下格，如果要看电视的话。”突然探出头来大叫一声。
　　“知道了。”说中文不要用英文的句式好不好，我撇撇嘴，突然想起来的时候麦导说我的撇嘴有他的味道，又不屑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猴子相，呵呵……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右手已经抚着嘴角，心莫名地荡了一下……

　　“开饭了～”端着盘子的家伙出来了，“做得不多，吃不饱的话晚点再出去吃霄夜好了。”
　　“嗯应该够吃了吧，”一份简单的拌饭和玉米浓汤，“看不出你满厉害的嘛。”
　　“哈哈我是谁啊，去洗手去洗手啦。”
　　晚餐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没多久就扫干净了。
　　“惨了，好像真地没有饱哎。”我擦擦嘴角。
　　“不会吧，真的要出去哦～”
　　“……你，一点抱歉的表情都没有……故意的？”
　　“嘿嘿，怎么可能嘛，我做得还是满大份的啊～”
　　“你这种演技在我面前就过不了关的陈冠希先生。”
　　“啊啊啊好啦我承认啦真是的……”懊恼地抓来餐巾胡乱抹着。
　　“那还差不多……等会去哪里？”
　　“你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听见没！”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我是那种人？”
　　“嗯嗯，那就好，待会边走边看吧随便哪都可以。”
　　“刚才为什么不直说啊，拐弯抹角的。”
　　“……不是，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晚上出去逛什么的……可是今天难得过来么嘿嘿。”
　　“……”我惊了一下，这件事大概是在日本最后一个月，冠希象是刻意想挽留些什么似的白天拍戏，晚上一有空就拖着我到处逛。而那时的自己什么也不敢妄想，什么也不敢断定，什么也不感兴趣，终于有一天无力地到说不喜欢晚上逛来逛去无聊死了，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事实，只是慢慢地觉得面对着盯住新奇事物玩心大发一脸灿烂的冠希，难以控制自己去想些有的没的……

　　我起身，绕过餐桌，把扭着餐巾一脸假笑的家伙紧紧抱住，心里堵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涌出来……
　　“冠希……”
　　“嗯？”
　　“……没事……让我抱抱……”
　　很久我才把他放开。

　　我们最后没有去什么高级咖啡屋甜品店之类的，只是在附近不大繁华但满热闹的小街道上转，最终两个人都忘记该吃什么这个问题，兴奋地淘起路边店子里的饰品来，冠希一向很有眼光，嗯，除了自己屋子的装修风格……

　　两个人挂满了各种饰物，一边在路上肆无忌惮地嘲笑对方是暴发户的儿子，随便在路边摊拎点小吃回来。

　　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把身体缩下来，脑袋砸在他瘦削的肩膀上。
　　“好硌啊你……”
　　“你自己还不是一把骨头。”没好气地拍一下我的头。
　　“电视好难看……你再怎么换台也没用……”
　　“唔……”
　　电视剧里的女人肉麻地对一硌男人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喂，你有没有‘好想好想’我啊？”
　　“切，你少恶心了……谁会……”
　　“来，跟我说‘EDISON,我好想你～’”还一边摸着我的头。
　　“……”我无奈地从他肩膀上起来。
　　“说啦周杰伦同学！”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国中生……”
　　“你不说今天不让你睡我家哦～”
　　“不睡就不睡啊，那我回我的宾馆了哦～”我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假装弯腰穿鞋子。
　　我以为他会冲过来抱住我，然后我就能转身亲他，然后再腻回沙发……
　　但是我想错了……

　　“咣——”我听见耳边的门框一声巨响，然后有东西砸在我背上，脚边地毯上地是那个圆形地烟灰缸。有点疼，正中脊背。
　　“周杰伦……我真的……呵，你倒是好，说走就走啊！”
　　“……”不是的我是开玩笑的。
　　“什么都不敢承认，还是原本就……原来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他突然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抬起头直视我，“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很想你，你能来我很开心，就这样，我们回头见了。”

　　就这样看着我，我转身僵硬地穿鞋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听到他说“回头见”的反应……既然他赶我了……

　　乘下电梯迈出公寓区我就蹲到了路灯旁，背好疼，疼得走不动了……
　　我的脑子里疯狂转动着那些画面，日本，车，山路，街道，酒瓶，房间，牙刷，电动，广东话，沙发椅，拌面……

　　……我想你，好想你，真的……
　　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我大概是打车回宾馆的，虽然已经没什么映像了。吃了药洗去一身冷汗就模模糊糊地睡了。早上起来在镜子面前转身地时候，发现靠下的脊椎上有斜斜的一个乌痕，反手摸了摸，还是有点疼。

　　那天的拍摄很没状态，脑子里混沌成一团，站在山崖边唱《漂移》差点失足掉下去。工作人员冲上来稳住我，惊魂未定的麦导大骂我一顿，说你小子没挂在秋名山上很遗憾是不是？
　　安慰人一点也不温柔……
　　我笑笑，是啊，所以挑了个稍微像秋名山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和姓陈的猴子一样油嘴滑舌了啊……
　　呵呵，我干笑，望望有点阴沉的天空，姓陈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