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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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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先凑合睡这里吧。”指着客厅的沙发,萧穆拍拍关行乐的后背,让他坐下,随后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这么晚了餐馆都关门了,就凑合吃点麦当劳吧。”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个汉堡,他体贴的将塑料纸掀开,递了过去。
“谢谢。”怯生生的接过来,关行乐乖乖的低头咬着汉堡,没有说话。跟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想必是这次的事情吓到他了,不管平时再怎么荒唐,毕竟是个二十岁的孩子,经受不起这种大事。萧穆给了关行乐这番转变很好的解释,掏出一个巨无霸大口咬着,顺嘴问了一句,“对了,你大几了?”料想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还在上学,他想也许该是大二或者大三。
“恩?”关行乐嘴巴嚼着,“我前年就大学毕业了。”
萧穆一愣,“那你今年多大?”
咽下嘴里的食物,他伸手拿了根薯条,“本命年,二十四。”
萧穆摸了摸自己这张不管怎么看都像三十多岁沧桑男人的脸,不禁暗叹道:“长的嫩,真好啊。”想他不过二十有六的年纪却每每在外时,被那些个初中生、高中生的叫叔叔,想起来就郁闷。
两人简单吃过饭,收拾了一下,萧穆这才发觉关行乐来的匆忙,压根就没带任何的行李。衣服这些东西倒还好说,牙刷、毛巾这类的怎么办?总不能两人共用吧。想起小区里面有家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便利超市,再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交代了几句,准备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坐在沙发上面的人站起身,死也不肯乖乖待在家里,偏要带着伤跟萧穆一起出去。
被他闹的没有办法,萧穆把人按回了沙发上,装作发脾气,说道:“你全身都是伤能不动就别动了,到时候要是伤势恶化了,算谁的?”
想想说的有道理,关行乐答应了一声,缩回了沙发上,萧穆扔给他一条毛巾被,嘱咐他别着凉,就走了。
便利店虽然便利,但是价钱却一点不便宜,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在脑中想了想关行乐的身材,萧穆从货架上拿了两条男性内裤,然后将怀中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堆到了收银台上。
今天的这个收银员萧穆认识,原来林琳还在的时候,他老陪她半夜下来买冰淇淋,一来二去的,大家之间就熟悉了。
一边扫着条码,柜台前的人一边跟萧穆随便搭话。“我们这来了几种新的冰棍,买回去给老婆尝尝?”
不想跟外人解释太多,萧穆走到冰柜前,随便拿了几种平时林琳爱吃的,一块儿结帐了。
拎着满满一个袋子回家,关行乐还保持着出门前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
把内裤扔给他,萧穆又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去洗个澡,然后把身上的脏衣服都换下来扔掉。”关行乐身上还是之前那件,混着血迹和泥土,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把他领到洗手间,教给他怎么使用之后,萧穆回到沙发前,将罩在沙发外面的布套摘下扔到洗衣机里面,然后换上了一个新的,顺便垫上了个柔软的褥子,放上了枕头。
洗手间里面的关行乐因为右手受伤,再加上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站在花洒下面想了想,终于还是走出去求助了。
“那个……”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为难的看了看萧穆,又看看自己这幅狼狈样子,再回头瞧瞧洗手间。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萧穆走了过来,嘴里道着歉,“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现在不方便洗澡。”他刚想提出帮他拿湿毛巾擦擦身子的建议,关行乐就一脸可怜相的求他帮他洗澡。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萧穆点头应允,脱了上衣跟关行乐进了洗手间。
地方有点小,两个男人同时在里面有点转不开身。关行乐毫无顾及的脱得干干净净,反倒是萧穆因为有些在意对方的性向问题从而感到有些不自在。
光裸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关行乐的皮肤比较白,让那些伤痕看起来更为触目惊心。纵然萧穆是个男人,看到这样多的伤口,仍是觉得很严重,于是用毛巾蘸水,一点点的仔细帮关行乐擦着身上,生怕他伤口沾水后有感染迹象。
擦完了自己够不到的后背,萧穆把毛巾洗干净递给关行乐,“下面自己洗。”
用左手接过毛巾,他“哦”了一声,便开始笨拙的开水,结果没控制好力道,花洒的水直直的喷下来,弄了他一身水。
本想离开的萧穆一见这种状况,只好摇头叹口气,而后将毛巾围在了关行乐的腰际,挡住了重点部位,任命的帮他擦干。
身上洗干净之后,在伤者强烈要求洗头的情况下,他搬了个凳子,让关行乐坐在上面,脑袋往前冲下,伸到洗手池里面去,帮他洗头发。
发质很软很黑而且有些自然卷,摸上去很有手感。萧穆挤了点夏士莲的洗发水,放在那颗头上乱扒一起,下面的人嘟囔了一句什么,他没听见。
简直像宠物一样。萧穆帮关行乐洗澡、洗头,并且用吹风机将那颗脑袋上面的毛都吹干后,有感而发。
“床已经铺好了,你以后就睡那里。”虽然那个沙发对于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来说有些挤,但是这个家里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他睡觉了。况且,萧穆并不打算让出自己那间房子里面的双人床的一半地方给关行乐。
听话的点头,关行乐一瘸一拐的走到沙发上,缩着躺了下去,冲萧穆露齿一笑,“晚安。”
回了一句晚安,萧穆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全身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冲后倒在了床上,调好了明早的闹钟,闭上眼睛,安然进入梦乡。
萧穆的家不大,是一居室,打开房门就是客厅,平时看电视、吃个饭什么的都在这里。右手边是比客厅面积略小一点的卧房,这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床头一边放着化妆镜,另一边就摆着一个电脑桌,客厅和卧房之间有扇木门。洗手间和厨房在客厅的左边,面积都不大。
萧穆睡觉有怪癖,比如不能听到水滴声或者是钟表的表针走动的声音,因为这些有节奏的声音会让他不自觉的跟着数数,直到天亮。所以当一声一声的“哼哼”声音没完没了的响起时,萧穆从睡梦里醒过来了。
他下了床,走出卧室,看了看沙发上的人。
蜷缩着身体,一声一声的呻吟从口出发出,关行乐闭着眼睛,身上盖着毛巾被,裹得死死的,但是脑门却挂着细密的汗。
蹲下身,萧穆伸手摸了摸病人的脑门,烫的要死,再摸摸毛巾被下的身子,热的跟火烧一样。
送医院?自从非典之后,但凡发烧的病人去医院都会先做一套非典排查检查,以关行乐现在这个状态,恐怕去了也是瞎折腾,反而可能会让病情更加重。想看看情况在说吧。
“哎,我真是给自己找个大麻烦。”自作孽不可活,萧穆哀叹着找出温度计,塞在了病人的腋下。
39.1°瞧着温度计上面显示的数字,萧穆试着推了推沙发上的人,没有回应。估计烧糊涂了。小心的不碰到对方的伤口,他把关行乐从沙发上托下来,给抗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算我倒霉,床分给你。”高烧的病人,他不可能丢下他跑去睡安稳觉。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退烧的泡腾片,他做了热水,将药片放了进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穆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把药给病人灌下去。没有自主意识的人,他要怎么吞下去这么一大杯药水?
“关行乐,醒醒,吃药了。”萧穆耐心的坐在床沿上,轻拍着他的脸颊。
重伤再加上高烧,已经几乎虚脱的人迷糊的应声,却无力起身,连动动手指头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委屈的哼着,带着哭泣呻吟。
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经常做恶梦,那个时候都是妈妈把他抱在怀里,整夜整夜的抱着。
想不到别的方法,萧穆只能照葫芦画瓢的把关行乐抱进自己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的在他耳边安慰着,然后腾出一只手,拿起杯子,连哄带骗的这才让关行乐把药喝下去。
“好了。吃了药明天就好了。”像哄孩子似的,萧穆抱着一个大火炉,热的他满头汗,却又不能撒手,只能忍着,咬着牙坚持。
不定他上辈子把他孩子扔井里面了,所以这辈子才要还。萧穆无奈的这么安慰着自己。他容易吗?本来是简单的金钱交易,完事后,大家一拍两散伙,谁知道这个事情却没完没了的衍生后续,完全打乱他的生活和计划。
瞧瞧怀里的人,萧穆望着晴朗的天空。
完了,明天要请假照顾这个大麻烦,这个月的全勤奖金,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