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成长纪实》安若清

4、小粉猪和葵寡妇

　　“不吃肉会死星人！”
　　只一瞬间，聂小盘又回到了灶台边。
　　“不吃肉会死星人！”
　　又一片草长莺飞。
　　“不吃肉会死星人！”
　　……
　　来来回回穿梭了个三五六次，聂小盘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待会儿要是他的便宜爹娘和神出鬼没的聂小勺蹦出来，看到她不停的消失出现，只怕才是要吓出事儿来了。
　　脚打在空间的溪水里，顺手摘下一颗草莓放入嘴中，聂小盘晃悠着身子盘算，等阿爹阿娘从地里回来，先熬煮个什么样的菜才不会太让人生疑心。
　　望着空间里一望无际的食物，聂小盘实打实的犯了愁。
　　牛羊肉家里都是没有的，市面上的价格，聂小盘又不是很清楚，眼珠子转来转去，也只能拿小粉猪先出手。
　　空间里的小粉猪个头不大，看起来也仿佛只有八九十斤沉，只是要真打了肉，却还是很扎眼的。
　　聂小盘慢跑两步，结结实实的扑在一头小粉猪上。
　　小粉猪倒也不挣扎，只乖乖窝在聂小盘身子底下，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猪鼻子一拱一拱的。
　　倒叫聂小盘有些不忍了。
　　咬咬牙，狠狠心，聂小盘牵着小粉猪耳朵便往茅草房里拖，小粉猪也仿佛认主人一样，乖乖顺从的跟着她。
　　“拜托！老娘是要吃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子盯着老娘卖萌啊！又不是拿你当宠物拉回去喂！”聂小盘无奈至极的冲小粉猪吼着。
　　小粉猪却仍然用乌溜溜的小眼睛望着她，友好里带着几分好奇。
　　聂小盘彻底要崩溃了。只得松了手。
　　“罢了罢了，你去一边玩儿去吧。”
　　小粉猪拱了拱聂小盘，见聂小盘确实不搭理它，才慢悠悠的卷着小尾巴啃草去了。
　　“这可让朕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只能看不能吃的肉，不是要把我活活折磨死么！”聂小盘耷拉着脑袋又回到茅草房的机器旁。
　　吞咽着口水在处理机前发泄似的乱戳。
　　“扑喽”一下，突然掉出一块肉来。唬的聂小盘一跳。
　　两根手指捏起来，倒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宜，白肉弹性而不肥腻，红肉多汁鲜嫩，肉皮光滑无痕，连极细的绒毛都没有。
　　聂小盘再抬眼看机器，显示屏上清楚的几行字“五花肉，764g。”
　　想必是刚才聂小盘胡乱拍打的数字。
　　没想到这个机器竟是这样用的，也不用她可怜巴巴的杀生去了，再从窗外望去，草地上仍拱着刚刚那只小粉猪，丝毫变化也没有。
　　也倒是，草原那么大，谁知道少的是哪里的猪呢？总之看不到的，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聂小盘撇撇嘴。
　　拎着这一刀肉，聂小盘美滋滋的出了空间，正准备拾掇拾掇，做出一顿“过年菜”来，那厢就有人狗鼻子灵的上门来了。
　　“嗳哟！小盘好起来了呀。”
　　倚在她家灶房门口的是村西头的葵寡妇，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三四年前就没了丈夫。
　　要说这个葵寡妇，年轻时也生的一副好相貌，白嫩皮儿上生了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成亲之后，肚皮却一直不争气，一直养着补着，地里活儿也不干。好不容易在二十七八才怀了小花，怀了没多久，丈夫却出了变故。婆家指望着她肚子里这个遗腹子继承香火，千盼万盼盼出了个闺女，一气之下，索性与她断了交往。小花出生后，葵寡妇也只得出来风吹日晒，并不做些正经营生，只靠着她这几分姿色和那乌溜溜的大眼睛跟村里的男人们勾勾搭搭，男人们得了便宜，倒也随手给她些小恩小惠，只是对村里的正经人家来说，葵寡妇的名声可是败坏的紧，多半都拢紧了自己的孩子，离她远远的。
　　葵寡妇出来风吹日晒的久了，面皮晒黑晒皱了不说，却也吹气儿似的胖起来，人也看着就老下去，猛地看去，却仿佛进了不惑之年的老妇人了。
　　这不，这时的葵寡妇正靠着门框，笑成一朵菊花。
　　“前几日你生了大病，葵婶子可为你担心着呢，听说你好了，特来看看你的。”
　　“多谢葵婶子惦记。”聂小盘不冷不热的回句话。
　　说是来走动，两手空空的算怎么回事。不是看自己便宜爹英武，而便宜娘又好性子吧。
　　“你这丫头，虽说病好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大爱说话呢。”
　　葵寡妇上赶着就要摸聂小盘的脑袋，聂小盘佯装蹲下生火避开了。
　　葵寡妇摸了个空，脸上有点悻悻的，却还是收了手，亲亲热热的问：“小盘，你家爹爹不在么？”
　　果然是为了便宜爹来的。
　　“跟娘下地去了，不到日落回不来。”聂小盘仍是拿柴火棍拨弄着灶火，好生的旺一些。
　　“小盘家刚割的肉吧，聂家大郎真是识货，单这猪肉，看着都比别家选的好呢！”葵寡妇伸手上前就要捏肉。
　　原来连肉都惦记上了。聂小盘从炉灶里拨出一个火星，一下子甩到葵寡妇脚下，惊得她连连退后两步。
　　“嗳哟你这孩子，不看着点拨火呢？”葵寡妇嗔怪着，随即又堆了满脸的笑，“小盘呀，早听说你的手艺好，前些日子送给牛大叔的腌肉，老远都能闻着香呢。”
　　聂小盘警惕的盯着葵寡妇，只见她踢开脚下的炭火星，又亲切到：“前两日我问聂家大郎这肉从哪里得的，大郎说是小盘你的好手艺，还说改日，要让我上家里来尝尝呢。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块？”
　　自家爹爹会叫她才有鬼。心里虽这么想着，嘴上敷衍道：“婶子来早了，这肉还没腌呢。”
　　“嗳哟，不打紧不打紧，这小花馋着，就是不腌，先借婶子过渡一下也一样。”说罢伸手就要拿肉。
　　还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聂小盘一阵恶心。正想着怎么打发她。回头聂小勺不知从哪横冲直撞进来了，一下子撞在葵寡妇腰上。撞得葵寡妇大叫一声，险些跌在地下。
　　聂小盘一阵暗笑，这葵寡妇从生了小花落下病根，腰间总是不好的，小勺这么一撞，撞得可是不轻快。
　　“哎呀，葵婶子，你这是怎么啦？”聂小勺佯装惊慌的扶她。
　　“你这猴孩子！咋还这么皮！”葵寡妇一边气的发慌，一边又扶着疼得要命的腰。
　　“我可没看见，谁知道这家家户户都上饭的时候，有人能在我家灶房堵着呢？”说罢，便直冲着聂小盘扑过去，“阿姐，我的腌肉呢，村口王阿叔那家恶狗老惦记着，看我改天再拿棍子去夯它！”
　　“你还嫌上次阿爹打的你轻呢？别又去招惹它。”虽然知道妹妹指桑骂槐，这出戏还是得做下去。
　　“那可不成，恶狗那畜生只闻着香，哪里知道，我姐姐的腌肉，才不喂畜生呢！看我见它一次都要打它一次！”
　　聂小勺上回的恶行，在村里可是出了名堂的，尤其王阿叔家里葵寡妇家又近，想起上回那血肉模糊的场面，葵寡妇恶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葵婶子，你还在呢。你看，我爹娘都不在，有啥事我姐姐也做不了主，还是请你下回再来吧。”聂小勺斜睨着葵寡妇，直接下了逐客令。
　　“嗳哟，看来是婶子弄错啦，也罢，改天再来给大郎赔不是吧。”说罢，葵寡妇扶着腰，不甘心的一步一挪的扭着她的肥屁股走远了。
　　“呸！”聂小勺冲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没羞没臊的恶寡妇，在我家门前走都嫌脏呢，这回到了灶房，让人怎么吃饭！”
　　“你也别太挑了。”聂小盘转身开始准备饭菜，“不过你那句恶狗，骂的可真好，我正想骂呢！”
　　“就说阿姐越来越像我啦！”聂小勺歪着脑袋。“好啦，快做饭吧大姐！”
　　“不过阿姐也真神奇，上次的腌肉不是都让爹爹送了牛大叔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大一块新鲜的啊？”
　　“阿姐生病前分开腌的，这一块还没来得及腌。”聂小盘随便解释着。
　　“嗳哟！小盘好厉害！”聂小勺捏着鼻子模仿葵寡妇说道。
　　“再多嘴没饭吃。”聂小盘冷冰冰的回。
　　“好啦，阿姐别生气，小妹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聂小勺立正站好。
　　“一边玩儿去，就是帮姐的大忙！”
　　“是！”聂小勺立正转身，踱着大步子到院子里，“阿姐，我饿啦！”
　　“等着！”聂小盘嘴里笑着，手下开始忙活，有这么个妹妹，真是个活宝。就是平常日子，也仿佛过的有滋有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