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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两年重归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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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洲的天气很宜人,明媚的阳光伴随凉爽的微风,每天清晨醒来,我会茫然地以为我仍然在城堡的落地窗里闻着窗外美丽的百合花香四溢。
“起床了,小懒虫。”
他总喜欢这么叫我,他会把窗帘全部拉开,然后从满是金黄色的阳光里走过来轻轻的拍醒我。
“小懒虫,快迟到了。”
“哥,今天是周末诶。”
对方突然沉默不语。
我庸懒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是啊,除非你想要考若斯会长把你的奖杯发给我让•雷若。”
月亮掉黑洞里也无法影响我的睡眠,何况一个奖杯。
对方不死心,继续说。
“你希望外面继续谣传:千博士心虚不敢来接受嘉奖,弦理论果然不是她自己的杰作?”
“好吧,好吧。”
万般无奈地为爬了起来,盛装准备去领那个所谓天文界最高荣誉奖。
结果我还是没能像刑天预言的那样成为考古界的新星,它如同我年幼玩耍的无数玩具中一件,很快被我丢弃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我洗漱完出来时,刑天已经一身乌黑礼服,盛装严阵以待地站在门口。
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
“你可不能这样去参加学术典礼。”
这方面我还真没经验。
刑天大概也是料准了,递给我一个大盒子。
“早给你准备好了,去换上它吧。”
我讪讪地又回了房间,换上盒子里的黑色小礼服,才出了门。
“真漂亮,这让我想去了我们结婚那天。”
刑天啧啧地赞美了一翻,才满意地牵着我的手上了车。
整个典礼下来,我不尽记得,只觉得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和不断闪烁的灯光。
很感谢刑天帮我挡掉了大部分的采访,才让我有机会这样悠闲地在阳台上踱步。
“千大博士”
这都能被找到,我暗叫不妙。
来人嬉皮笑脸,表情夸张,却让我惊喜万分。
“纪学长”
他咧着嘴笑了起来。
“我想给你介绍我的妻子。”
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娇俏的人影,她大叫着跑上来抱住我又搂又亲。
她终于从我身上跳开。
“好久不见了,千阳。”
是啊,两年了。
素研成熟了,不再是留着整齐刘海的那个洋娃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
“千阳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得奖者哦。”
只有这一点没有变,她总是比当事人更兴奋。
“也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
素研扭头瞪着纪有亮娇嗲了一声。
“老婆大人我还在,你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夸起别的女人来。”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倒是一对活宝。
“你有和千曦大哥联系吗?”
我摇摇头,但我仍然可以从个大报上得知他的消息。
SOFT集团并购了XX公司…
千曦被评为最年轻最富有潜力的世界十大精英…
SOFT财团董事长热心天文事业,他将有望成为第一个非国家拥有宇航飞船的私人个体…
素研缓缓地握着我的手。
“你和让•雷若过得好吗?”
刑天大步流星地出现在阳台上。
“谁这么惦记我啊?”
于是晚上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热闹地吃了顿晚餐。
刑天有着一手好厨艺,这却让纪学长吃了苦头,因为素研一整个晚上都在批判学长厨技的拙劣。
饭后,我和素研抱着刑天准备的甜点来到小花园,它虽然小,却是我第一次用心栽培的园地,尽管我不能做到如松伯那样把它当成自己的爱人那样呵护,但它还是像模像样的。
我咀了口咖啡,庸懒地靠在藤椅上。
“好怀念学校的餐吧,那的咖啡真没得说,还有世力郎的汉堡,我也好怀念。”
素研淡淡的笑了。
“那千曦呢?你不怀念他吗?”
我忽然沉默不语。
“千阳啊,你可真绝情,怎么可以两年来一点音讯都不给千曦呢?!”
素研突然跳起来,盯着我的眼睛。
“看着我,千阳,……千曦过得很不好。”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靠住藤椅。
“他简直成了工作狂,从早到晚不停的把自己丢进工作,不让自己有停歇的空隙……”
我的心开始疼痛地纠结起来,不能喘气。
“至少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曾无数次拨下号码,但都半途而废。
我看着素研和纪学长的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我静静的坐在窗边,仿佛一座雕像。
又一年的夏天来临,如此黯淡的夜色却把我照得体无完肤,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同一个名字。
我终于拧起电话,却又匆忙放下,跳到沙发的角落里徒劳伤神。
天知道我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
刑天握着杯牛奶悠悠地走过来。
“想打电话么?”
我定了定神。
“我以为你回去了。”
他把牛奶递给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想你需要有个人帮你整理厨房和泡一杯牛奶,所以我又回来了。”
我笑着接过牛奶。
“也许我该付你工钱了。”
许久不见他回应,我放下杯子,抬头看他,却对上他一双精亮的眼眸。
他默默地伸出手臂把我拉进他的胸膛,越来越紧地把我抱住。
我推了推他。
“刑天?”
许久,他缓缓地松开我。
“我怕你哪一天会拧着行李丢下我一个人飞回去,所以…还是由我带你回去好了。”
他拿出一张机票慢慢地放置在桌上,我默默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城市名竟有些恍惚,等我抬头时他已经拉开门,朝我潇洒地挥手。
两年后,我回来了。
云淡风轻,大街上永远有人风尘仆仆,有人神色怡然,有人步履匆匆,有人闲庭信步,我便是最后那种人。
我一个人走在世力朗大街上,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插转折,它仍然是最繁华的街道,通体白色的高耸建筑矗立在尽头,它依然是这座城市最为醒目的建筑。
它依然繁华如初,我却已沧海桑田。
我缓缓地登上它的顶楼。
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长发少年倚靠在这个阑珊上,修长单薄的身躯,长缏飘扬的黑发,深沉忧郁的单凤眼,深深的凝望着我。
第一眼看到他,也是在这样明媚的夏日。
记忆中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活在有着明媚阳光的夏日里,一直一直,这么鲜活地留在我的生命里,却在我伸手想要触摸他的时候烟消云散。
我的心没有由来的抽痛了一下,匆匆地下了顶楼,出了天文馆,我步行来到了十字路口的那家老式的汉堡店。客人很少,看来生意不是很好,但它依然突兀的屹立在周身繁华的街道中。
店主立刻认出了我,领着我走到最角落里的那张桌子。
可是那里挂着张牌,上面写着:保留座。
正打算换位置,店住微笑着拿开那牌子,让我坐回去。
“这座位就是为您保留的,一直都是。”
我先是惊讶了下,但很快安然的坐下。
从汉堡店出来吼,我又漫无目的地徒步四处行走,巍峨华丽的古堡不知不觉出现在了眼前,穿行在郁郁葱葱的大道,仿佛我才刚上完恼人的天体课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会有一辆银色阿斯顿马丁从身后无声的滑过,最后会有一个男子从车里走出来。
阳光下,他的侧脸完美如天赐,宽阔饱满的额,挺直的鼻梁,英挺的剑眉,深邃眼睛,温润的薄唇微微翘着。
我心中若有所动,感觉到非常舒服,这种心安的感觉,只在这里才得到。
他张开双臂把我拥入他的怀抱,那里有我熟悉的味道和平稳的心跳,我安然的靠在那里,仿佛这就是我追逐一生的怀抱。
“回来了!”
温暖沙哑的声音顿时让我惊醒,我仰头看着头顶上的男人,他的脸实实在在、近在咫尺,那双依然深邃的眸子正静静地、温柔地看着我。
我在他怀里,颤颤的开口。
“对不起!”
他拥着我,笑得满足。
“什么都别说,回来就好!”
他牵起我的手,像以前那样用拇指调皮地刮着我的鼻子。
“钱婆婆可是准备了一桌可口的晚餐等着你呢。”
我好奇的问他。
“她怎么会知道我回来?”
今天才刚下飞机,还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戳了戳自己的胸膛,笑容神秘。
“感觉!”
“不可能!”我追问。
“比我先跑到城堡,就告诉你。”
我落在原地,他已经拔腿跑了,我奋力追过去,一边高喊着和松伯打招呼。
结果可想而知,我气急败坏的冲进门,他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厅得意的看着我。
我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从大道到这里还有要穿过偌大的花园,少说也几百米,大概也是在加洲被刑天宠坏了,在实验室里总是做最轻松的那份。
“钱婆婆,给我杯水!”
钱婆婆见到我又惊又喜,几乎有点夸张地跑起来。
我咕噜咕噜仰头一饮而尽,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一点都不假,一杯水就把我呛得够洽。
“慢点,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钱婆婆拍着我的背,笑得满眼的皱纹,在我看来却是那么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