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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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众人错愕地回头——在这么微妙的，可能宣告着一场风云政变开始的时刻，谁竟敢出声惊扰？！
视线尽头，在高高的皇座上，那个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笑声已毕，随即起身，带着一脸和蔼笑容地走向娴贵妃，亲自伸手，扶起了这个尊贵的女人。
“爱妃太过小心啦，轩辕世代的忠诚，我赵氏皇族是永记于心的，何况爱妃深得朕喜爱，朕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字而质疑你和你的家族呢，那朕岂不真成了无道昏君了啊。今日锦华择名的事，是上天的意思，何况朕的锦华才四岁，又怎么会认得这个字而特意选出来呢，至于这个字出现在帝姬的玉牒中，就更应该是上天的庇佑，庇佑我们赵国注定要出一位尊贵无双，旺夫兴国的帝姬啊，此乃大福大贵之吉兆，爱妃呦，咱俩可有福气喽。”
赵王仿佛没有看到众人快掉到地上的下巴，一边扶起娴贵妃，一边柔声安慰，仿佛刚才锦华选中的只不过是极为正常的一个字。
众人眼看着这一幕，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头脑中，又转起了政治念头：即使轩辕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赵王也不见有什么怪罪，反倒还更为厚待娴贵妃，这样的异常只能说明，要么娴贵妃真的极为讨赵王欢心，赵王是动了真心真情的，要么就是……
一想到后一种猜测，明明是在暖香袭人的绮音阁，众人却禁不住齐齐打了个寒战。
正想着，已扶着娴贵妃回座的赵王又有动作了，他怜惜地为她重新扶正了宝簪，收手时不经意划过她的双鬓，触到几缕难掩的白发，动作顿时一顿，心疼地说：“音儿，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看啊，现在我老了，你也已云鬓微染，咱们的女儿也快继承咱们了，真是令人感慨啊。”复又抬头，看向锦华帝姬：“咱们的锦华，如此优秀，等为她择好夫婿，我就了了最后一桩心事了啊，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好好陪着你，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什么时间陪你的遗憾，音儿，你不会怪我这些年忙于朝政，陪你太少吧。”
轩辕音已是热泪盈眶：“迁，我不怪你，你是帝王，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这些年来，你待我也很好，音儿已经知足了，你正值春秋鼎盛，不要总是说什么退位不退位的话，音儿别无他求，只希望迁你能永远平安喜乐。”
众人眼见着郎情妾意的一幕，都有些尴尬，再听到赵王连“朕”都不说了，心下都是感慨，也许，这一对才是乱世中真正的鸳鸯眷侣吧，皇家薄情，这赵王迁却是难得的情种啊，又想到自己的夫人只是政治联姻的产物，而年少时真正心爱的女子，要么沦为夫人之下的小妾，要么已嫁作他人妇……贵族婚姻的龌蹉，在座诸位都深受荼毒，此刻触景生情，良久无语，方才第二种猜测，此刻想来只觉亵渎。
席间一时静默，只闻轩辕音的低泣和赵迁的安慰。
礼官极会察言观色，一见风波已过，便开始继续司仪：“天子赐名——”
赵迁目光紧紧看着轩辕音，道：“韶华成昔景，流年已微染……咱们的女儿就赐字‘染’，以纪念我们逝去的流年韶华吧，音儿，你可满意？”轩辕音只是抽泣，连连点头，看在赵迁眼里，又是一阵宽慰。
“礼成——帝姬轩辕氏得名——轩辕宸染——”
众人起身恭贺，方才僵局的场面已完全恢复，此刻进行的，又是一场贵族的欢宴。
轩辕宸染依然独立殿中，懵懂地看着一切，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女孩，母妃交代过了，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说话，不能哭闹，不然会影响仪式的吉凶。所以，即使刚才那么多诡异的眼神望过来，她依然是赵国最端庄的帝姬。
“典签——”礼官照旧高声主持着仪式，一切都歌舞升平，王与妃恩爱私语，无人会注意到一个女孩的心理。
宫娥成批入殿，撤去玉牒，改为檀木镂刻的佛签。一百二十七支，囊括了世间所有的吉凶命运，排布了满台，沉沉的颜色，压抑的佛威……
待宫娥退去，宸染依照指示走上神阶，再一次慢慢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乌黑的檀木带来巍峨的神圣，不知这一次，锦华帝姬又将抽中何签，掀起怎样的朝局风波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