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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义无反顾 ...

  •   紫霄宫的杨柳吹开了柳絮,院落的每个角落里都积攒着来不及扫除的柔软‘白云’,白霜每走一步脚下微微生风,轻盈的‘白云’就缓缓升腾起来一些。
      忽然一朵柳絮正吹进白霜的眼睛,她停下沉重的步伐,一边把眼角揉疼了一边偷偷流着泪。她的坚强永远是给玄参准备的安心剂,与他人无关。
      此情此景,纵然绝言心中难平,可也不打算以此冷酷的心无情地对待眼前柔弱不堪的女子。他迈前一步,立于白霜身侧,指间轻柔地撑开被她可以蹂躏得红肿的眼皮,尽量用最快最精准的动作把调皮的柳絮取出来。
      “好了。”这样温柔体贴的动作引诱下,绝言有些忘了自己本该讨厌白霜,手掌眼见就要抚摸上她乌黑柔亮的秀发——
      “哼!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这是凡间的诗句,从往生楼里出来的紫华见到刚才那一幕,刻意说给白霜听的。
      绝言见到紫华就像泄了气的球,刚才何等温柔体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唯师命是从的愚忠。白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万分心酸,不为自己将来依靠绝言担忧,因为她嫁了身却不嫁心,只为往日情谊,见到绝言如今的境况为他感到悲哀罢了。
      “师尊,要怎么安置白霜?”未然始终站在一旁不吭声,偶尔说句话也无关痛痒,白霜见他的样子似乎是打定主意与她斩断情缘了。
      也好,这一张情网能逃脱一个便是一个。
      白霜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宽容或是洒脱,她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就像紫华最终以往生楼是他们三个大男人的住所不方便入住女眷为由,将她赶到小厨房去了,当晚她就义无反顾地潜逃了。
      她本就无意让绝言这个挂名夫婿替她遮挡些风雨,其实事已至此,如果绝言能不恨她已经是万幸了。
      逃,天涯海角,能逃到哪里去?
      白霜趁着夜色,小跑的步调不敢松懈一秒钟,她穿过空旷的庭院,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朝着玄霄宫的方向前进。
      这条路有多漫长?只有内心挣扎煎熬过的白霜最清楚。
      她如果任性回到玄霄宫一定会给玄参添麻烦,他或许能包容她却要以被迫直面紫华的种种苛责为代价,他或许仍不能释怀他俩的身份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哪一种可能,内疚和苦痛绝不会放过她。
      可哪怕是这样无法避免的伤痛,终究还是抵不过绵延不绝的思念。
      她就是那只春蚕,对玄参的一片真心就像吐出的韧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白霜狂奔在朦胧的月色中,往事一幕幕,回首已经面目全非了。
      玄霄宫里寂静如初,玄参披着一件单衣,在书房里挑了一豆微光,霞影纱窗阻隔了本就暗淡不明的月光,他站在窗前负手,仰头望着月。
      凡人习惯把思念寄托于明月,可他——竟然连思念之心都不忍动!
      每每想到白霜,他的心就一阵尖锐的疼痛,明明知道根本没有东西重击他的心,可这种深刻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仿佛能留下实在可触的伤口一样。
      他纵然是九霄的尊上,地位尊贵,仙术卓越,可这些都与心无关,与他的感情无关。
      无论他是不是尊上,他都会对白霜倾心;无论他修行深厚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他的心依旧义无反顾的背叛他的理智。
      两个同样义无反顾的人,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疯子吧。
      哈哈……可他们中谁在乎呢?
      感情这种事,向来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你爱了,怎么爱,爱到何种程度,旁人不知,不解,不理会。是欢喜,是忧愁,亦或是悲痛;甜在心头,苦在无人之夜,泪与血一并无言吞下。
      不是无谓,而是没有比爱你更了不起的事情了。
      “玄参哥哥,我回来了。”白霜停在石桌旁的竹林底下,对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影呢喃着。
      明明距离有些远,玄参却像是能感应到她一样,投映在纱窗上的人影剧烈晃动一下。
      绵绵情意似春风,凄凄苦情类秋风。
      不消片刻,玄参衣着凌乱地迎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玄参的声音在半天的时间里苍老了好多岁,有些嘶哑,还有些深沉。
      白霜牵住玄参抓着她手臂的双手,轻声说:“我就这样回来了,你敢不敢留我。”
      言语中要多任性就有多任性,大抵凡尘女子面对心爱之人都是这般姿态。
      “留!”玄参话不多,此时却比海誓山盟更中听。
      牵着白霜往里走的手有些许颤抖,白霜并没有感觉疼痛,而玄参的指尖都泛白了。
      “青纱帐幔比红嫁衣中看得多。”
      明白玄参这是把她往自己的床边带,白霜羞涩地顾左右而言他。
      玄参故意没有摆出夜明珠,屋里黑漆漆的,白霜才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我总想着有一天能拥你入眠。”玄参的话实在露骨。
      就算白霜明白他的本意,却也忍不住往歧义上想,一想又觉得太过香艳而懊恼不堪。
      这本不是他们初次同床共枕眠,却是白霜学成炽焰之术、能与玄参触碰后的第一次共眠。
      绝言曾撞破过他们的这桩事情,当时白霜年纪还小,就算有遐想,绝言到底也不曾过分较真。但这个在外人看来有些变态的习惯却成了两人心中共同的罂粟,美丽而令人上瘾的剧毒!
      什么都不做,他们安静地躺着,朝着茜纱窗的方向,玄参轻轻搂着白霜,下巴抵在她肩头。这便是他们满足对方最美好的方式。
      “冷不冷?”天快亮时,白霜以为玄参睡着了,他却忽然在她耳边来了这么一句。
      “不冷,我都学会了炽焰之术,不怕你的水寒之气。”白霜笑笑,言语轻快。
      “怕?我怕。”不知道什么字句撩拨了玄参内心的不安,前半夜的安宁一下被打破,白霜明显感觉到他又深深地陷入了浑浊的心绪中去了。
      白霜突然紧张起来,她也怕了,怕他再一次坠入魔道。
      “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在你身边,就算不能给你过去的安宁,也能……”
      也能为你去死!
      白霜没有说出口,这样决绝的话一定会吓到他,但这个不祥的种子已经深埋进她的心底。
      情深,而不知东方之既白。
      白霜一向不是先起床的人,这不,玄参已经下床收拾好了衣物,轻手轻脚地猫到床边,像天真的孩童一般趴在床沿上,深情地望着被窝里那个被自己喜欢到骨子里去的小姑娘。
      “小丫头,有时候我真想你就这样……永远不醒,你可否怪我心狠?我不能阻止你怨我,就像我一样不能阻止自己……用整个儿身躯、整颗心呵护你,恨不得把你变小,把你吞进肚子里,让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别人再也无权干涉;可是有时候又不忍心把你藏在身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让世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就是稀罕这个小丫头,我总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和祝福。”
      玄参絮絮叨叨,像极了一心爱一个姑娘的凡间男子,乃至那份希望获得所有人祝福的心都是一样的。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握住白霜小小的整个手。
      暖暖的温度缓缓传递过来,玄参身子一僵,几乎落泪。
      白霜似乎有所感应,哼哼了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看到了玄参,然后傻傻笑着。
      “怎么了?”玄参用自己略显坚实的手掌揉捏着她的。
      “没什么。”只是时隔多年,终于又能睁眼便看见他,这样的日子好似做梦。
      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儿,有一些事,她总喜欢偷着乐;有一些苦,她总愿意一个人承受。
      “起来吧。”玄参起身,手还牵着白霜,始终不舍得松开。
      他是尊上,却有凡人一样卑微的情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畏惧,会害怕一松手又是时过境迁,岁月漫长,没有心仪的人陪伴却是何等煎熬。
      “不要!再睡一会儿。”白霜学着凡间女子的姿态,厚着脸皮跟他耍赖。
      “……”玄参脸色微红,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细声哄她起床的事情。
      白霜怎么会看不明白,心想不能老是过分要求他,让玄参亲口挽留她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白霜不敢贪心更多。
      “好了,我知道,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白霜恬淡一笑,不知完美了谁的人生。
      玄参恍惚了,好不容易从青纱帐幔的迷阵中走出来,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刚才的情景,天旋地转,幸福不经意间飘然而至,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如何存放它。
      如果这就是他们日后的生活状态,每天清晨,他轻声唤她起床,她会跟他胡搅蛮缠两下,然后温柔着眉眼,像哄小孩一样把他赶出卧房,他趁着这段时间为她准备好早餐,哪怕他已没有必要食人间五谷了,可陪着她坐在餐桌边何尝不是一种平凡至极的幸福?
      美梦还没有做到头,便有人来打搅,无论来人是谁,玄参此刻都很不爽!
      “谁。”玄参打开浮生阁的一扇小门,看见外头正是昨夜的新郎官——绝言。
      不是紫华,事情不至于太棘手,而且绝言就算对白霜无情,新婚当晚新娘跟人跑了,此番来兴师问罪大概只为‘名声’二字。
      一想到绝言怀着这样在玄参看来龌龊的想法,玄参就怒不可遏,凭什么他想得到却难于登天的珍宝,送到绝言手里还不晓得珍惜!
      正当他气血翻腾的时候,手臂被一股绵绵的力量牵动,玄参回头。
      白霜披着还未梳起的长发,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手挽着玄参。
      绝言气愤难当,伸手就要把这个女人拽到他身边,不料玄参半途拦截,他无可奈何,知道真动手对他无益。
      “白霜,咱们多年的情分,你要这样糟践!”
      也许整件事中,绝言是最痛苦的。无力反抗师傅强硬的安排、愧对徒弟对他的信任、畏惧玄参的能力,他把一切的纠结都转移到白霜身上,便成了要爱不能爱,要恨不忍恨。
      “你去书房待一会儿,我想单独跟绝言谈谈。”白霜仰头跟玄参说。
      玄参稍有迟疑,却不再追问,竟然听从白霜的话。
      “白霜你好本事啊,把玄参尊上收拾得服服帖帖。”绝言本无心刻薄她,可他此刻的心乱得像拔丝一样错杂而粘连,想到什么话不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
      白霜也不反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只是等绝言气过了。
      果然,绝言在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白霜和玄参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他毕竟是玄霄宫外的人,虽然早就见到端倪,到底也不知道他们的情感是怎样一步步发展的,如此中伤一个小姑娘,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把玄参支开无非是想说服我让你留在玄霄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整件事牵涉的不仅是我一个人,强求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你,但我并不打算悔婚。”
      绝言尽量保持冷静,但始终不想望着白霜,于是撇开脸,目光一直望着她身后随风微动的帐幔。墨绿的颜色像海藻一般,上好的布料柔软似水,这样一帘帐幔不浓烈,淡淡的,经得住岁月的洗刷。
      没想到绝言这样坚决,白霜刚刚打好的腹稿瞬间作废。
      “如果紫华尊上要的是这个名号……我可以继续做你的妻子。”白霜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她想要的只是短暂的安稳。
      绝言瞪大眼睛,再也不能忽视白霜的存在。
      “你疯了!就算你不在乎,玄参会不在乎?你和未然要好那会儿,他的态度就很明了了。”
      “你们终究还是不了解他。”白霜叹息一声。
      “我在九霄几百年也不敢拍着胸膛说了解哪位尊上,你才来了几年,凭什么说你了解玄参呢。”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明,也无法证明。”白霜抬头望了望窗外。
      绿竹一片苍翠,阳光漏过树叶,一道道光束就直直地投射到松软的红泥上。
      一瞬间,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也不过是一瞬间。
      “别傻了,我不知道师傅想做什么,但你想跟他作对,万一惹恼了他恐怕玄参也救不了你。”
      “……你究竟还是关心我的。”再严厉、冷酷的训斥和怒骂都不曾让白霜落泪,偏偏这一份若有似无的关心可以让她心头所有的防备都崩塌。
      “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九霄就要不太平了,你好自为之吧。”绝言没有提紫华那边怎么对付,但白霜知道——他一定是想自己扛下罪责。
      尽管于心不忍,白霜也只能牺牲这一位类似好兄长了。
      “哪怕是未然我也敢说自己不欠他的,整个九霄我唯独欠了你的情,如果一切能好转,我一定不会忘记报答的。”
      “我不需要你的好话,凡人的承诺值几个钱你心里有数。”
      绝言留下最后一句话,空手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和沧桑,与玄霄宫的美景极不相符。
      “绝言走了?”白霜兀自站了片刻,听不见声响的玄参便从书房里出来了。
      “嗯。”她皱着眉头,转身,自然地投入玄参的怀抱。
      玄参稍稍用力抱住怀里的柔软,心里想着过去自己是否做错了。
      不是一个人退缩了,这份感情就烟消云散了,一年前他把她抛进众人的责难之中,孤立无援,白霜始终是那个挺身不肯倒下的人,再痛、再苦,如今也不曾对他抱怨过一星半点。现在他后悔了,如果当初不曾犹豫,幸福是否会来得更快些?
      “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
      “什么?”白霜从他怀里钻出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来不知道不食人间烟火的玄参也会下厨。
      “你是先去湖心亭看会儿书,还是和我一起去龙吟馆?”
      “嗯……一起去。”
      走到半途,白霜突然‘啊’了一声。
      玄参连忙回头,以为她的脚伤还没好,寻思着要不要放下身段俯身帮她检查一下。
      “龙吟馆离群芳阁很近,被师弟们看见不太好。”
      玄参被白霜的顾虑逗乐了。
      “看见是迟早的,难不成要藏着掖着吗?”
      白霜被说得涨红了脸,细声嘟囔:“我说的不是这事儿!只是怕你放下架子去下厨,会被师弟们笑话。”
      “这两天一直没机会和你提……”玄参示意她边走边说,“这些徒弟是你替我收的……”
      “我知道你喜欢清静。”白霜急忙打断他的话,“但我也有自己的考虑。来九霄好些年了,一些明争暗斗的情况也略知一二,可是自从你病倒以来,九霄的动荡越来越厉害,表面上歌舞升平,其实暗潮汹涌,如果风波被适时的压下自然是好事,到时候你要不喜欢这些师弟自然可以遣散;但——如果九霄免不了一场浩劫,收下的这些徒弟肯定是不会错的。虽然此举可能引得其他几宫不满,但如果是个脓包,不如早点戳破得好,毕竟有备无患,应该算是一箭双雕了。”
      “白霜……”玄参诧异地看着她,白霜‘嗯’了一声。
      “你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白霜略带自嘲地一笑。
      “没有从前单纯了。”
      “所以……你失落了吗?”白霜再也不是需要他呵护的小女孩,她也可以独当一面,玄参会因此改变对她的态度吗?
      “没有。只是……”只是心疼你。
      可玄参始终学不会甜言蜜语。
      有些话,不说比说的勤快更显深情。
      “没有就好,走吧。”白霜不仅坚强了许多,也宽容了不少。
      有些时候玄参说了半截的话,她虽然好奇却不多追问。
      待他们慢悠悠地晃到龙吟馆却见已经开了一扇小门,里头传来锅铲和锅子撞击的声响。
      “怎么有烟火味?”玄参的感觉很灵敏。
      白霜的表情一僵,失去嗅觉的事情一直未对玄参提及,她也不打算旧事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过分追究倒显得她像在博取同情,可这道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了,偶尔触及还是会痛。
      “是么,大概是师弟们嘴馋,烧两道小菜过过瘾。”
      玄参没有太在意白霜的细微反常,直接踏进龙吟馆。
      里头本来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突然见到走进一个陌生男人,一个个都闭上嘴打量他。
      “唉,你是谁啊!”大多人都不认识玄参,唯独彝见过他一面。
      彝连忙止住那个快嘴的家伙,当着大家伙的面,难得毕恭毕敬地向对方行了一礼。
      “唉,他是什么人,你干嘛对他这样恭敬?”有跟彝玩得好的,见他怪怪的,好奇地问了一句。
      气得彝在心里把他们骂了千百回。
      怎么这么笨啊!见他难得恭敬也该领悟到眼前这位是大人物,还傻愣愣站着做什么!
      可行着礼,也不好在尊上面前造次。
      这时白霜紧随其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不识玄参,只对白霜马首是瞻,纷纷嗷嗷地大叫‘师姐好’、‘师姐早’。
      “你们都在啊?”白霜走到玄参身旁瞬间摸清楚了状况,尴尬地说:“哎呀,是我疏忽了,玄参尊上病愈的消息都忘记通知你们了。”
      “没关系的,这些虚礼不行也罢。”玄参像一株青莲,从人群中穿过。
      众人心怀畏惧,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玄参尊上啊,跟他们师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了,师姐昨天才嫁给紫霄宫的绝言上仙。
      咦?既然是新婚燕尔,师姐怎么一大早就回玄霄宫了?
      众人之中不凡头脑灵活的,窥见端倪,憋着坏笑,一个劲在那儿全身哆嗦。
      伶俐如彝,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见过,赶忙说了几句好听的,把白霜逗笑了。
      玄参见她红着脸和师弟们相处融洽,也就安心自顾自地下厨了。
      “师姐,绝言上仙怎么没有一起来。”黻纹依旧在状况之外,结果被彝白了一眼。
      白霜脸色一变,再没有跟他们玩笑的兴致,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紫竹。
      她和玄参何错之有?
      为什么众人都认为她和绝言上仙在一起没问题,和玄参在一起就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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