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鸽苏拉

2、rose.02

　　许秦走出浴室的时候，少年正仰着脖颈吐着烟圈。纤秀的喉结和匀称的肌理，过于年轻的没有劳作过的手以及过于老练的抽烟姿势。然后他点了点香烟，烟灰便悉数落在浅口白瓷缸中。那是他的烟，是连着钱包从西装里掏出来搁在茶几上的，许秦瞟了眼蓝壳的香烟。

　　许秦只干坐着等衣服干，视线时不时地瞟洗衣机几眼。

　　“你不敢看我？”少年又抽了口烟，白烟在他口鼻间弥漫，他故意换了种粗鲁的方式吸烟。呛人的烟味在干净的大厅中弥漫。

　　“没有。”

　　“坐这边来。”少年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置，对着茶几另一边的猫脚椅上的许秦说。

　　许秦没反应。

　　“你不敢是吗？因为你是gay？”少年了然地一笑，那一抹弧度充溢着挑衅与嘲讽。

　　“是吗？”许秦倒是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很少在gay圈混，在遇到白夙前也并没有发觉自己是gay，对于对方怎么知道他是gay倒是有点惊讶，但是并不好奇。

　　“圈子里偶然有人看到你和男人在一起。”对方似乎也只是想起来那么一说，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叮——”洗衣机发出提示音，许秦走过去拿出衣服，没多想就开始穿，穿了一半才感到少年探究的视线带点玩味地盯视着自己，动作僵硬了些，也仍旧是撑着穿好了衣服。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耽搁了这许久，时间早已快11点了。正想着打个电话回家，手机便响了起来。
　　“……抱歉，忘了告诉你，今晚不回家了，要留在学校里改论文……我知道，早点睡。”

　　“你打算在哪过夜？”

　　“教师宿舍。”许秦走过去拿自己的钱包，然而刚俯下身就被人拉住，连扯带推地被压在了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斥责，带着烟味的性感的唇便欺压上来，混杂着少年清爽的口水味和沐浴的水汽。

　　“知道我为什么等你穿好衣服吗？”少年扣住许秦的脸侧，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含着他的下巴，“因为我喜欢剥人衣服。”

　　许秦抓住少年的手，带了点喑哑的嗓音还是教授般义正言辞的味道：“……不行。”

　　“不行，哪里不行？”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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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口的换气让胸膛起伏着，许秦站起身，手指利落地扣着纽扣。
　　“夜深了，早点睡。”男低音恢复到教授的频道，“最好喝点牛奶或者蜂蜜。”随即拿起桌上的钱包落荒而逃。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许秦打开玄关的门，轻手轻脚往里走的时候，白夙正依靠在溅了水的落地窗边，窗外清白的灯光笼了他一头一脸。他清浅的黑眸在虚无的光线中扑扇着轻柔的睫毛，像是最绒的细毛，要从稚嫩的小鸭子的翅膀下飞出来。在略深的眼窝中，那本该平淡无奇的眼，却被那一抹分不清深浅、柔情抑或冰冷的凝视所晕染，一双眼睛便渲染张扬开来，如一滴墨滴入清澈的空间。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施施然如一截水光，淡漠如梨树的黄昏，如烟笼寒水，如月迷津渡，如愁兰泣露，如怨如慕，似蕴含无尽的倾诉，细细追寻又杳无影踪。让相思成型，让思念成灾。不尽荡漾的涟漪，泛于黑水的深渊。

　　“你也是，怎么还没睡。”
　　白夙骨架挺拔，然而过于纤瘦，穿着他的白衬衫和过于宽大的牛仔裤，一身的不合时宜。

　　“今晚的灵感很清晰……”他用手指揉揉自己的脑侧，将贴服的黑发撩拨起可爱的一撮，“你淋湿了？”

　　“没事……”许秦抓住想要为自己擦干头发的他，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紧紧撞向自己，将呼吸深埋，在他耳边低吟，“比起来，另一个问题更需要迫切的解决。”

　　“……”
　　白夙红了脸，然而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