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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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不觉数载。
琼华依旧是当初那个琼华，又不是当初那个琼华了。
在慕容紫英带着怀溯璇玑两人下山而去后夙瑶才惊觉似乎十九年了，已经十九年了。
十九年。
十九年啊。
“冥冥之中，十九年一度轮回流转，妖界终将再临，传说终又再起...... ”
夙瑶叹息似的呢喃出这样的话语，内心的翻腾只有自己知道。
“哼，废物就是废物！这般没出息！”玄霄诡秘的一如既往，他随时随地的随心所欲的出现并且挑衅已经不能让夙瑶有任何惊讶。
所以夙瑶只是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容颜如少，飘逸安然却实在桀骜不驯，他身迹邈邈却也是一个魂体罢了。
“怎么？！”玄霄被夙瑶凝视的不自在，阴涔涔的出言，却有一丝轻微的尴尬。
“师弟，你如今年岁几何？”夙瑶平静的问，太平静的问。
“我怎么会记得？！”玄霄甩袖，对夙瑶的询问显得莫名其妙。他被关起来是岁月太长，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年岁也毫不意外。
“你拜入琼华时是十九岁，三年后琼华和妖界大战…然后，又一个十九年……如今的你是41岁了。”夙瑶平和的为玄霄算出如今他的年岁。
“…那又怎样？”夙瑶知道他自己都忘记的年龄他不意外，一派掌门对弟子资料的权限连玄霄也不得不叹服，他只是意外夙瑶愿意计算这样没有意义的数据。“你我的年龄在此有何意义？”
是啊，他们的年龄早就没有了意义。
千年关押，谁在乎具体的时间。
“是啊，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不变的少年容颜下的灵魂早已苍老……”
“！…你才苍老呢！！夙瑶师姐！”玄霄的咬牙切齿告诉我们，男人其实对苍老这个形容也没什么好感，即使他真的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鬼。
“呵，说起来，师弟…师姐比你还小一岁呢！呵……”夙瑶笑出来，却有些苦涩的味道，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一个十九年，两个十九年，然后悠悠千载岁月……为什么这样是岁月却只是一段寥寥无几的笔墨就可以写尽的呢？师弟，为什么呢？！”
玄霄眼底闪过幽光，“夙瑶你还是这般无用。”
“嗯！”夙瑶却自然的点头，“如果被神界所弃让我不甘心，被这样的所谓命运束缚…我该表示怎样的愤慨？！你的，我的，虚怀的……我们的！我们的命运就这样被谁操纵，被谁嘲弄？！”
玄霄甩袖，“夙瑶，你且逆天一试不就可知！”
时间喜欢调戏珍惜他的人，你越觉得时间难得他就逃得越快。
慕容紫英回来了，怀朔璇玑自然也就回来了。
云天河一行人自然就不远了。
夙瑶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在琼华宫内批改着琼华的派务，身边一阵灼热，却是玄霄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如此激动，连压抑已久的火光都从魂体迸发。
“云天河来了。”
玄霄看似平静的诉说，却隐藏了太多的情绪。
果然如此。
夙瑶一叹，挥手要敛去派务，玄霄却率先出手一把火烧光，“以后也无需理会了。”琼华都不保，派务又有何用。
这如蝶翼般火光照在夙瑶的眼底，竟然有些灼热。
玄霄深深看她一眼又如来时般隐去了。
这就走了，都不看看云天河？！
夙瑶摇头，将火烧的痕迹隐去，唤人将山门前的一行人带进来。
而这段等待的时间足以让她冷静了。
片刻。
虚邑已经将他们带来，这是的夙瑶是背对他们的，虚邑上前躬身说道：“掌门，弟子已将他们带来了。”
她点头，悄悄吸气呼气，道：“虚邑，你且退下。”
虚邑答应一声，退出门外，她这才缓缓转身，用自己最冷静的神态观察如今的云天河一行。
他们是三个人，三个夙瑶千年里经常不经意间就会想起的人，三个加上慕容紫英她以为自己不会忘记分毫却终究连长相都模糊了的人。
这唯一的少年便该是云天河，他虽然脑后有一束头发绑起但终究留着明显在外行走会麻烦不断的短发，他穿着普通的服饰，却披了一块兽皮显得极具乡野气息，他的长相和云天青相似却少了云天青的狡黠反倒淳朴简单的让人不知说什么的好。
而那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该是望舒如今的宿主韩菱纱，她穿着干练精神，却梳着稚气未脱的包包头，反而可爱了些，这个少女和云天河相反，很是狡黠聪明的样子。
而那个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少女…是妖界少主柳梦璃罢，她身上带着云天青的帝女翡翠将妖气内敛的让当年的她一无所觉，这个少女看上去温婉可人，相当的有大家闺秀的气场，和善的让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妖。
【这观察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夙瑶的视线更多的还是如当年一般被和云天青相似的云天河所吸引，只是如今她不会再问他的名字，直接的表达当年一样的疑惑，“你爹可是是云天青？”
云天青的儿子如何会如此单纯和善，简单率直？当年她好奇的是这个，而后来云天河的所作所为让她明白，即使单纯和善，简单率直云天河依旧是云天青的儿子，也依旧如云天青般有惹是生非又不让人厌烦的本事……只是她依旧不喜欢他们父子。如今的她疑惑的是专情的云天青怎么生出云天河这样能够左拥右抱的儿子。
云天河点头，带着一些紧张，“是啊，你，哦不，掌门也认识我爹？”
夙瑶点头，“我叫夙瑶，乃是你爹当年的师姐。今日我在敬天之屋，以天珠占卜，得知会有故人之子前来，想必卦象中说的就是你了。你唤作何名？”
“我是云天河。那个，我爹，他以前真的在这里待过？你，你……”
夙瑶一叹，也终究想起云天河当年拜入琼华是为了了解云天青，只是后来…该说造化弄人还是…眸光一冷，对云天河的不喜占了上风，复又平静了下来，千言万语也只汇聚成了几句话而已，“你爹他曾入琼华派，只可惜他修行半途而废，不久就自行下山去了。如今他可是心有遗憾，才嘱咐你上山拜师？”
这明显不可能，无论当年携带望舒逃走的云天青还是如今和琼华藕断丝连的云天青，他们一样不会让云天河这个孩子上琼华的，可惜，依旧是……
夙瑶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
天河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爹他很早就死了，也没交代什么。”
夙瑶一惊，蓦然想起这不是当年，云天青也和当年不同，遂幽幽一叹，飙起太清一脉最擅长的演技“他……竟已过世了？……怎会如此……也罢、也罢，死生由命……”语音渐低，似乎有些悲凉，又有些叹息，最后似乎终于接受平息了内心的情绪，“近日本门将有大事，我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念及故人情义，姑且让你们试上一试。若能通过试炼，我便破例一回，让你们入门，倒也无妨……”
云天河马上问，“那，要是没通过呢？”
夙瑶淡然道“那便是几位仙缘浅薄，不适修行，也只好请你们下山去了。”
可她终究不会让他们下山，无论当年还是现在，而和当年一样，她相信云天青的儿子没有问题。
长袖微微一拂，问道：“你们几个，可准备好了？”】
送走几人，夙瑶再次召唤虚邑，“你且将慕容紫英带来见我！”
当年她抬举云天河，在他还没有闯过四关就让人唤慕容紫英前来，希望不会委屈云天青的儿子不想却带坏了他们琼华的未来掌门，如今这样做只是为了考验慕容紫英罢了。
不要让我失望啊，慕容紫英。
片刻，云天河三人归来，也没有很狼狈的样子，让夙瑶想起他们闯关的秘密到有些置气，他们究竟比虚怀强在那里，为什么得到老天如此眷顾？！
不得不摆出赞许的样子，看了他们的望舒，和他们一通消耗耐心的扯皮，慕容紫英也终于来了，在殿外朗声唤道，“弟子慕容紫英，奉命前来。”
【走到阶前，向夙瑶躬身下拜道：“参见掌门！”
到底是琼华内定的掌门，仪度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尤其琼华连长相也列入收徒标准的时候。
夙瑶难得真心的微笑出来，“紫英，这几位初入门的弟子，就由你负责教授。你在同辈弟子中亦算出类拔萃，却从无授徒经验，不如将此当作一种历练吧。”
当年的失策，慕容紫英给他们带坏了。可不得不说，即使是多方角力的结果，即使她真的苛待慕容紫英，慕容紫英也依旧是她相当看重的门人弟子，依旧和其他弟子不同。
如今且看吧。
慕容紫英揖道：“是，弟子定会尽心传授，不辱掌门之命！”虽然冷静依旧，可到底有些小雀跃。这点微微的小雀跃却让夙瑶心底一叹，不知是好是坏。
夙瑶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余下的事便由紫英安排。”说着转过身去不在理会他们。
容紫英又是一躬身，退了出去，天河三人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走后，玄霄又出来了。
“你不喜欢云天河？”
“师弟倒是喜欢。”夙瑶对着玄霄，“也该喜欢不是。”
玄霄眸光一冷，又收回，“云天河是我结拜的兄弟。”
“哦？【你口口声声称玄霄大哥，看不出来，他还颇有办法，居然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可记得，当年你是让我如何说的？”夙瑶冷笑，“师弟的计谋里师姐替你背了多少黑锅？明明是我占卜得知云天河上山，你让我显得真的一无是处。明明是你自作主张结拜，结果成了我的阴谋。明明是你看到望舒有了宿主要双剑飞升，成了我谋害云天河的妻子，明明……是你害云天河失明！玄霄，谁比谁高尚？！”
“你占卜是强项，可到底占不到琼华的命运！！”玄霄甩袖，“你倒是委屈了！谁比谁高尚？！你说谁比谁高尚？！韩菱纱之事，你我一时兴起的合谋可不做假！你对云天河的放纵也不做假！甚至你将琼华背负在慕容紫英的背上也不做假！！”
夙瑶一滞。
玄霄也一滞。
两人都不觉一叹，却谁也说不出道歉的话语。
事实不容狡辩，谁也没有谁高尚。命运的脚步愈发的接近，两人都失了冷静，也都失了风度，却不曾后悔。
除了各自叹息，风中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