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非幻

45、圣子有双

　　“喂，你就是沈默飞吗？”

　　“走开，走开。”沈默飞挣扎着，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些怪物，狂奔着，吼叫着，撕咬着，像是不要命地冲着手持高端武器的人类对峙着。激光，□□，风刃……怪物不过是怪物，在这些武器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怪物不愧是怪物，被切去了肢体的还是在行动，眼里只有人类这种食物。对战的不只有人类，在人类筑起的防线上空，悬浮着一名身披血红色披风，头戴黑色高礼帽的俊美优雅的男性，可惜冷若冰霜，凝重焦虑但也显而易见。左边是身着管家服侍的中年男人，右边挽着男子手臂，咧开嘴，露出两边两颗尖牙的是一位可爱的少女。三人没有攻击人类的行动，也似乎没有帮助人类的意图。三人身边渐渐现出了一个少年的模糊身影，蓝紫色……

　　“什么？你居然叫我走开？连路儿都没叫我走开过。虽然可能是她懒得说……喂！醒来了！”

　　沈默飞奋力想看清那名少年，左脸火辣辣地疼。

　　“总算醒了。”

　　沈默飞眼睛睁了又睁。一个少年赤足盘坐在沈默飞上空，一脸的不爽。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是悬空的！能悬空的还有什么生物？

　　“幽灵！”沈默飞翻身，忘了自己在树上了，砸地上了，顾不得痛，撒腿就跑。

　　“你才幽灵呢！别跑！”

　　不跑我才真变笨蛋了。沈默飞觉得自己真是英明神武，选了个近的地方休息，还有机会逃到人多的地方。真的是休息，没打算睡觉。被莫清抓住把柄再虐一次，我不还是笨蛋么？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真的没打算睡，真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才睡着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镜头切换到沈默飞逃脱了“幽灵”的追击后的画面。沈默飞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忏悔对象是纪律委员长兼学生会副会长莫清。

　　饶是莫清是万年面瘫，面无表情的脸也差点维持不住。“五分钟后轮到你上场。”抛下这一句，莫清就去安排其他事了。

　　沈默飞偷偷看了眼幕布外，黑压压一片。讲席上就独孤覆和安格两人。什么内容就不说了，大家也该都猜得到。而且到了那，谁还去听什么演讲啊？台上两个绝世美男，谁还管他说什么？只顾欣赏了。咳咳，当然，去干正事的人还是要集中注意力的。可惜，我们的主角沈默飞绝对不是去干正经事的。五分钟他就傻乎乎地盯着台上光芒四射的两人了。

　　直到莫清来提醒僵立的他，他才意识到该自己上场了。

　　“现在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沈默飞同学。”独孤覆笑无瑕疵，皎如白玉。安格亦是面对着来宾，两手轻拍。

　　莫清推了沈默飞一下，沈默飞才僵硬地迈着步子走上台，麻木地坐在正中间的座位上。

　　“沈默飞同学，或者说圣子殿下，请问您之前是否知道自己是光之圣子的事？”

　　“我们都知道您之前是以第一的成绩进入星辰学院的，但后来成绩却是末等，这与光之力是否有关？”

　　“在开学不久后星水发生一次剧烈的异变，是否和您有关？”

　　“据说您是在光域与暗域的边界线被发现的，您之前的事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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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呼是您，提的问题还是够犀利。

　　安格不动声色地替沈默飞挡下了问题，“这次见面会的主要目的是宣布沈默飞是七位光之圣子的事。”言下之意很明显，不要问无关紧要的事。

　　话筒传来一阵凝重的响声，沈默飞深呼吸，笑得天真，“其实我这人挺迷糊的。自己是光之圣子这件事也是刚知道不久。你们要知道，我已经迷糊得记忆都混乱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立马有记者站出来，“是记忆缺失吗？是否是光之圣子的弊病？”

　　“我想应该不是，估计和那件事有关。”半真半假，孰真孰假也只有沈默飞自己知道。至于哪件事，沈默飞其实并不清楚，只是在星水那时，听西蒙无意谈起过。他在赌。

　　“星水光之力失常而失控异变这件事吗？”这次是星辰学院新闻部的人说的。

　　人品爆发，他赌对了。“是。个中原因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记忆缺失对我没有多大影响，反而可以说是幸运。也许是神希望我重新活过。”如果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在，于他肯定是幸运的，不然也不会吞药自杀了。可能因为现在他在这具身体里的原因，而且身体有一部分的记忆功能。所以最近沈默飞脑海里时不时就会闪过几个片段。大都是被人欺负，艰难求生的画面。画面里唯一的温暖恐怕就只有希尔德提过的那个马戏团的团长爷爷了。

　　趁还没人来得及再接话，沈默飞接着说：“光之圣子不该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只要是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奉献的，不论光之力是否强大，都可以称为光之圣子。光之圣子是被神所眷顾的人，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该是被神眷顾的。”

　　掌声雷动，连安格都不经意带笑了，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底并没有笑。独孤覆则是一直笑着，毕竟是笑面腹黑狐狸，沈默飞对他做的最准确的评价。

　　“不被神眷顾的人却会说出这种话。”额上绕着白色绷带的黑色长袍男子如是说。

　　“寒大人，您认识他吗？”姚梦菲疑道。

　　“有过几面之缘罢了。”寒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笑非笑，笑得冷血。

　　“那您为何说他不被神眷顾？单是光之圣子这一点就已是大幸。”

　　“单是光之圣子这一点就已是大不幸，更何况其他？梦菲，记住，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公认的一个真理是一切都需要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是，属下明白。”姚梦菲点头退到原牧身旁，小声问：“翎羽呢？”

　　原牧说：“大殿下有任务交给他，他能照顾好自己。不用在意。”

　　“他那个孩子脾性怎么放心。这边结束后我去找他。”姚梦菲注意力又放到讲席上。

　　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眼神却锐利，精神抖擞的老人，“既然今天这么热闹，老朽也来凑个热闹。”

　　“杨老？”有眼力劲的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杨虚捋着他长长胡须，大笑着走进来，“我来这不是为我自己来的，而是为我孙儿——杨亦辰。辰儿，来。”

　　杨亦辰从老人身后出来，朝台上的沈默飞眨眨眼，“各位，我是杨亦辰，也是七位光之圣子中的一位。”

　　哄的一下，礼堂开始喧闹。“杨老，您的人品大家都信，但此事事关重大，您有什么证据吗？”克里斯特尔不知从哪居然冒出来了。

　　“光之圣子最强大最特别的是什么？”杨老一派大家风范，反问道。

　　“光之力的数量？”人群里有人回答。

　　克里斯特尔冷静地说：“不，是对光之力的掌控能力。”

　　“不愧是世界第一情报家。”

　　“我只是爱收集信息罢了。”

　　“没错。光之力再多再强大，如果无法掌握，也无多大用处。去了战场，也只是威力强点，时间持续得久点的一门大炮罢了。若与光之力合二为一，己身就是光之力，光之力就是己身。己身所想即光之力所行。如此能用最少的光之力打败最多的敌人，这才能获胜。”

　　“杨老还是一针见血啊。”克里斯特尔身边又站出来了一人。

　　“哈瑞斯，好久没见你真面目了。今天不穿那些玩偶装了？”

　　“见杨老我怎敢怠慢？”哈瑞斯与杨虚攀谈起来，“杨老今个来必是要有所归了？”

　　“老朽这次只是来告诉下大家我孙儿的事。也省得让那位小友一个人承担了。”杨虚望向高台。

　　沈默飞迎上了视线，又躲开了，暗自又骂自己没用。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都不怕，一个老爷子的眼睛我怎么就不敢看了？但那双眼睛确实可怕，仿佛能看透人心般。

　　“老朽也猜大家都还是有点怀疑。不如让老朽的孙儿自己来为大家解释下。”杨虚朝旁边挪了挪，给杨亦辰腾出了些空间。

　　杨亦辰自负一笑，单单立在那，随后，无数的紫色光点围绕着他，不断地汇聚，扩增，直到充斥了整个空间。一刹那，光点急剧地归成一束光柱，直冲破礼堂顶部，上至天际。持续了约一分钟后，杨亦辰动了动手指，光柱又分解成无数光点，全部落到了神消失那一块琉璃玻璃，神的轮廓渐渐显示了出来，散发着紫色光芒，眉目反倒看不清了。“见笑了。”

　　哈瑞斯带头鼓掌，“杨家真是代代都有骄子出。”

　　“哈瑞斯，星辰学院才是骄子如云。”

　　“杨老，恭维话我也不多说了。剩下的事交给小辈就可以了。杨老可否愿给我一个面子，一起喝杯茶？”

　　“星辰学院理事长的面子老朽怎么会不给？这可是老朽的面子。”

　　“请。”哈瑞斯和杨虚就此离去。

　　“光之圣子又冒出了两个？”闻声望去，是个美艳的女人倚靠在台上边缘处，“聚齐其余三位圣子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