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非幻

15、如此告白

　　杰西卡扭头离开，不再说话。安格歉意地一笑，也和杰西卡一起离开了。

　　“艾凡，其实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希尔德叹气道。

　　“我们原本就不应该有交集。既然抛弃就要抛弃得彻底。抛弃之后又重新捡回去算什么？同情？良心发现？还是又需要我了？既然需要我，当初为什么又要抛弃？”艾凡双臂张开放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头偏向窗外漆黑的夜景，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佛说：‘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你自己。’”西蒙说。

　　“西蒙，我从未怨过他们，何来宽恕？我只会怜悯他们。”

　　“艾凡，格林叔叔当初也是被迫的。”赫伯特难得开口。

　　“赫伯特，”艾凡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以前在西蒙的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佛说要遗忘。但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艾凡抚上自己额上的黑色菱形印记，“它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不能再犯傻了，不能再去乞求，不能再失去自己最后的尊严。”

　　沈默飞看着安格离开，说实话知道安格不是自己的弟弟后，安格对自己再冷漠，沈默飞也不会很介意，虽然小小的伤心、失落还是有的。收回目光，他感觉身边的人的温度渐渐地下降，他感觉到艾凡与以往轻狂笑天下不同的沉重。那个人与艾凡有什么关系吗？沈默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两只“啪”地拍住艾凡的脸，把他的头转向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艾凡没有想到沈默飞会这么做，犹豫了下说：“沈默飞。”

　　“你是谁？”

　　“艾凡。”

　　“艾凡是谁？”

　　“我。”

　　“那么，你就该有艾凡的样子。虽然只有几天，但我认识的艾凡不是这样的。”

　　艾凡楞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成了贵族花花公子的样子，抓住沈默飞的手，眼中带着戏谑，“你认识的我是怎样的？这样吗？”

　　沈默飞用空出来的手狠狠地打向艾凡，然后哼哼了两声，看着艾凡捂着肚子，说：“是这样的。”

　　“小默默，你不心疼我吗？”

　　“本少心疼你干吗？本少要心疼的是可爱，善良，温柔的我的未来老婆！”

　　“那我当你老婆。”

　　“我拒绝。”

　　“为什么？”

　　“我嫌弃你。”

　　艾凡被打击到了，“为什么？”下意识地问出口。

　　“第一，你不是女生。”

　　“小默默，真的只能男女在一起吗？”

　　沈默飞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男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古以来就如此。”

　　“小默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在意对方的高矮胖瘦，漂亮与否吗？”

　　“当然不会。”

　　“你知道遗传定律吗？”

　　“知道。”

　　“那不就可以了吗？和我们的肤色，瞳色，高矮胖瘦一样，性别只是相对性状，由染色体决定的而已。根本不需要在意。”

　　沈默飞哽住了。性别只是相对性状，性别只是相对性状，性别只是相对性状……沈默飞脑海里万马奔腾而过，只留下这一句话在脑海里回荡盘旋。

　　“小默默，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

　　沈默飞跳了起来，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艾凡的偷袭，“第二，第二，第二……”

　　“第二是什么？”艾凡笑容不减反增。

　　“我们认识才四天！”

　　“也不短了。刚刚见面就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人甚至没有见面就在一起了。”

　　“这么短怎么可能有感情！”

　　“小默默，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艾凡轻笑，“这点不用担心。小默默，我绝对能让你喜欢上我的。”

　　“谁说的？”

　　“我说的。”艾凡骄傲自信地微笑。

　　“不可能！”

　　“小默默，现在不要太快说不可能。事情往往变化得很快，不是吗？而且，我从来没有失手过。”

　　“艾凡，不是你没有失手过，而是你没有出手过。”西蒙纠正道。

　　“是吗？”

　　“一般都是女生主动找你告白，你接受的。”希尔德补充，“地下室3号仓库里都是你的情书。莫清不止一次让你去退还或者扔掉了。”

　　“这可是会伤了可爱的小姐们的心的。”

　　“艾凡，如果你真的喜欢默飞的话，那些情书还是早点处理吧。”希尔德说。

　　“我会尽快去处理。”

　　沈默飞满头黑线。

　　西蒙笑着说：“紫微，你可要当心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沈默飞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我不是那些女生！还有，我喜欢的人一定只喜欢我！专一是爱情的基本！”

　　“还没别的要求吗？”艾凡问。

　　“没了……”“吧”字还没说出口，艾凡就站起来，笑容邪魅，妖异的红色的头发蛊惑人般靠近，艾凡轻轻地抱住沈默飞，没有下一步动作，声音轻不可闻，“那我们在一起了。”然后，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我先去处理那些情书。小默默，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艾凡飞也般地离开了。

　　希尔德叹气，西蒙轻轻地笑着，赫伯特手握着他的银色佩剑稍微看了一眼沈默飞，慕容云端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窗外一颗大树的背后的阴影处。

　　沈默飞无语到家，这是……他和艾凡就这么在一起了？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啊，不，男朋友？天，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默飞，怎么了？”言语间满是温柔。

　　沈默飞抬头，无辜地看了眼刚刚走过来的独孤安离，说：“安离，我有老婆了，不对，我有老公了，也不对……”

　　沈默飞站在原地，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纠结不已。

　　“到底怎么了？”独孤安离拿询问地目光看向其他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紫微和艾凡在一起了而已。”西蒙愉悦地看着烦恼的沈默飞。

　　“对！什么对啊！”沈默飞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安离，我该怎么办啊？”

　　“‘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紫微，和艾凡在一起未必不好。”

　　“有什么好的？”沈默飞说，“他又不喜欢我。在一起的前提是两人相爱，这才有意义。”

　　“默飞，那你呢？你喜欢他吗？”独孤安离说。

　　沈默飞果断摇头，“我还没有喜欢上过谁。”

　　独孤安离眼睛深处有什么触动了一下，太深，没有人看得见，看得透。

　　“紫微，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体会过喜欢的感觉？”西蒙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

　　“紫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已经喜欢上艾凡了呢？”

　　“……”

　　“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高兴？”

　　虽然和艾凡在一起常常吵吵闹闹的，但是……点头。

　　“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轻松？”

　　不轻松能打闹吗？点头。

　　“和他在一起有没有想过，认识他很幸运之类的？”

　　忽略他风流公子的那一面，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对自己很好，他还见过自己。于是……点头。

　　“和他在一起有没有脸红，心跳加速？”

　　“见到美人这是正常反应！”再说沈默飞还嫩的很，小女生的手指头都没牵过。

　　“就是有吗？那你难道见到所有美人都这样？”

　　这次摇头了。

　　“紫微，这些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即使我喜欢艾凡，但肯定不是爱情。”沈默飞被西蒙饶得晕乎乎后，还是这么说。

　　“这可不一定。紫微，既然你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也不能肯定对艾凡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下艾凡呢？”西蒙建议。

　　“咚、咚、咚……”午夜的钟声敲响，第一次的舞会，王子没有留下灰姑娘的水晶鞋，王子期待下一次的舞会，希望灰姑娘也能爱上他，

　　“各位同学，开学舞会到此结束。”莫清站在话筒前宣布。

　　“默飞，我们走吧。”独孤安离说。

　　沈默飞点点头，和西蒙他们说了声再见后，就和独孤安离一起离开了。

　　这次也许因为太累一上车就睡着了的缘故，沈默飞不需要吃药而是靠在独孤安离肩上安稳地睡着。

　　司机的车技其实不错，开得很快，但并不颠簸。

　　听到门开的声音，艾凡抬起头，先前淡淡的忧伤立刻换成了桀骜不羁，他侧身躺在沙发上，右腿屈起，左手撑着头，没有开灯，月光照在他身上形成柔和的光。

　　独孤安离进门，感应灯便亮了。

　　艾凡走到独孤安离面前，说：“把他给我吧。”

　　“理由。”

　　艾凡挑眉，挑衅一笑，“我们现在是情侣。”

　　“默飞没有肯定。”

　　“但你也没有权力插手，不是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机器人，安离是我的机器人，我一个人的……”沈默飞搂住独孤安离的脖子，喃喃道。

　　独孤安离和艾凡都以为沈默飞醒了，谁知，接下去就没了声音。原来是在说梦话。

　　“机器人？小默默的专属机器人？”

　　“嗯。”

　　“所以才会这么照顾他？”

　　独孤安离顿了一下，不过很短，“是。”

　　“既然如此，小默默我就不客气地接收了。”艾凡身上隐约出现了一层红色的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