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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封后风云(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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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已是临近了封后的前夕,清晨,一队乔装的商队悄悄的混进了元都国的京城,包下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客栈,暂时的安顿了下来,秘密的步筹,恃机而动……
此时正逢着元都国内的早朝刚毕……京城之中的唐国师宅中,一个手持锦扇的紫衣人,状似悠闲的步入了其中……
“不知单大人来访,有失远迎,还望单大人莫怪~”唐国师急步的走出院外,拱手接迎着此刻正迎面走来的紫衣人。
此人姓单名钲宁,自小跟随当今圣上,如今已是二品的带刀侍卫,平日的,神出鬼末,及少能见人影,但却一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儿,今日竟踏足这小小的国师府,虽一时料不清对方的来意,但无事不登三宝殿,唐国师暗自心中一惦念,认为还是小心为妙~
“唐国师客气了,在下路游此地,特来讨饶,还望国师不要怪罪~”紫衣人微笑着,不坑不卑的回答。却也不客气的大步踏进了国师府的大厅,不等着国师的发话,落座,撇扇,动作一气呵成。
眼见着来人如此的举动,国师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当下也只能是小心的应承,看着紫衣人落坐,忙命着小厮奉上了茶水~
拿起了手中的茶碗,紫衣人细细一看,竟是做工考究的三道彩。此瓷产于南陵,讲究胚绘,釉色,是难得的上品瓷器,又细品了一口茶碗中的茶水,不由的轻笑了一下:“上等的凤凰单从(一种茶名)”
见状,唐国师的脸上不禁的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是的,此茶为上上之品,平日里,既便是皇宫之内也未必有之,此茶,正是柳相国所赠,意为明妃,如今,见着紫衣人赞赏,心中一乐,紧绷着的心绪也一时松去了不少,
紫衣人微笑着开了口:“国师大人好大的阔气,平日里皇宫之中都见不着的东西,今日的,单某人可算是开了眼~”
唐国师心中咯噔的又跳了一下,忙着想要解释,却又被面前的紫衣人堵了口,
“唐国师勿急,国师劳苦功高,有着这么几件小小的玩意儿也没什么可议之处~”紫衣人悠悠的看了面前的国师一眼,状似无他的继续品茶。
稍稍的安了一下心,暗地里,唐国师悄悄的吐出了一口气,片刻的,见着面前的人再无他言,唐国师开始小心的机谨套问:
“单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平时可都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不知单大人此番前来~??”
紫衣人笑笑,“哦,无甚,只是近日听说国师竟算出了竟有妖女祸国,特来一问~”
“哦,下官见近日里乌云遮月,紫薇星跌损……”
“国师~”紫衣人不怒而威的止了他的口,“此时正逢皇后娘娘即将登位~”紫衣人拉长了一个声调,轻轻弹了弹身上的衣袖,状似悠闲的瞥眼看向了身旁的老国师,“国师~ 你你老眼昏花,想必是看错了也不无可能吧~ ”
唐国师立刻的收了口,一滴冷汗也顺着额头滴落了下来,唐国师是个聪明人,新皇的手段他不是不知,若问起当朝君王的狠毒,已是为官三十多年的国师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本以为今回可以搭上了明妃娘娘的这趟顺风车,却没诚想,此番却要差点阴沟里翻船,擦擦额角的冷汗,暗自的寻思:君王此番竟为那宝妃派了心腹前来询问,此番怕必是要下重手,如此,那柳丞相那边,不顾也罢,必是保命要紧……
“还望单大人指点一二。”唐国师擦擦额角的冷汗,拱手向了眼前的人。
“唐国师,” 座上的人悠悠的品了一口茶,“你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重新的瞥看了国师一眼,紫衣人开了口:“这星相之事~ 你比我清楚。”
“是是是是~”国师连声的唯唯诺诺。手脚却禁不住的开始打抖,
回回神,国师正色道:“下官曾夜观天象,怕是有圣女欲临,佑我朝昌,而此圣女就在本朝之中~”
紫衣人笑笑,“如此甚好,国师可当面面圣禀明~ 以示实效。”
“自然,自然,天降此圣女,我朝当可保永世太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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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宫中——
今日的天气真的是很好,乘着清晨凉爽的微风,领着小小宝,还有奶娘等一干的众人,在院子的小花园里,不知不觉的,竟游玩了整一个上午……
再过一月,小小宝就可以满一周岁了,而且,现在的宝宝已经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了,可以很清楚的叫出“父皇”两字,虽然奶声奶气,但也分得出音调,直哄着那只白眼狼,傻呵呵的围着,兴奋的团团乱转,
但对于我,小小宝只会含糊不清的间或叫声:“猫猫~” 其实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喵喵~”
或者是自作自受,曾经很努力的教宝宝叫我MAMI(妈咪),这可是个21世纪里的流行词儿,但照着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叫母后的,所以,当我起劲的教着宝宝叫MAMI时,百眼狼总唱着反调的教着宝宝叫母后,……宝宝的黑眼珠滴流流的一转,开口出声:“猫猫~”……
此刻,和奶娘等一行人尽兴的游玩后回到殿中,已是正午时分,前殿中,正立着一个侍从,见我回来,手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宝妃娘娘,宝妃娘娘千岁~” 侍从伏地行礼,
认得出此人是明妃身边的侍奴,只是这明妃向来与我不和,这又是唱的哪出?挥手示意那个侍从起身,不动声色的,靠做在了殿中的如意软塌之上,想看看下面的戏文~
“明妃娘娘得知娘娘不日即为后宫之主,今特奉上外邦进俸的南海回春玉容粉一盒,以示贺意,望娘娘笑纳~”
侍从说着,起身,将手中的锦盒递放在了一旁殿中侍女手中的青玉托盘之中,由着侍女双手捧呈着托盘,送在了我的面前,
小巧的盒身,镶着金丝的纹面,精巧细致,打开,一股子浓郁的香味从内窜出,芳香扑鼻,淡粉色的质地,闪着珍珠般明亮的色泽……
“此粉为南佣国(元都国旗下小国)今年恭俸之品,选以最上等的南海珍珠细心砚磨而成,又佐以参膏,花蜜在内,有回春保颜之效~ 千金难求……实属佳品。”
那侍从见我打开,滔滔不绝的演说。一脸的讨好。
平静的合上了盖子,看着眼前的侍从,稳稳的开了口:
“谢了明妃的盛情,同是姐妹,自是要走得亲近一些,这些个俗礼,日后可免则免。”
这样不咸不淡的话,让殿下立着的侍从,脸色青白相间,不安的看着我,揣摸不准我的心思。
没再理会他,转目,看向了身边的奶娘,
“奶娘,打赏~ 赏金叶子一片。”
“是~”
奶娘应声走至了侍从的身跟儿,递上了一片厚重的金叶子,(元都货额最高的钱币。一两约和纹银百两。此片约和十两之多。)
“你去吧~ ”挥挥手,向着那位侍从,侍从惊喜的再次叩了谢,退着离去~
打开,再次闻了闻锦盒中的香粉,转手,将它递送给了身旁的奶娘,刚才她奢望的眼神,已让我无法忽视,
“奶娘,你照顾胤麒(小小宝),多有受累,这盒珍珠粉,算是我的一点谢意吧~”
一副的受惊若宠,立刻的现在了奶娘臃圆的脸上,“娘娘~”奶娘惊喜的望着我,
淡淡的冲她笑了,“收了吧~ 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是一盒粉,你留着用吧~”
“娘娘,这~”
伸手轻轻止住了她的话,“奶娘~ 你我之间无须多礼~”
“那~ 那~ ”
“收了吧~”
欣喜的看着我,半晌,奶娘终的接过了锦盒,伏地欲拜,却又被我拦住,
“不须如此。快起来吧~”
起身,奶娘激动的紧紧纂着手中的粉盒,看看我,脸不禁的红了起来,每个女人都是那样的希望青春永驻……奶娘亦不例外。
笑笑,故做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奶娘~ 我和胤麒可都已经饿了~ 不若你快去御膳房看看,还要昨天的芙蓉酥哦~”
“哎!”
奶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迅速的退了下去……
看着奶娘此刻各外利落的身影,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用一盒小小的珍珠粉就能换来一个肯为你死心踏地的心腹,这究竟的,是值,还是不值呢?
轻轻的抱了宝宝在怀,摇摇他的小手,又吻了吻他粉嫩的小脸,“宝宝,叫MAMI(妈咪)”
“猫猫~”奶声奶气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是MAMI~”耐心的劝导,
“喵咪~”宝宝回应着,黑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眨着,看瞪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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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寝宫:
“福喜,她收了吗?” 明妃紧张的看瞪着面前的侍从,
“回娘娘,收了~ 她还赏了我十两的金叶子!”福喜从怀中掏出了沉淀淀的金叶子呈给明妃看,
“呵呵~ 收了就好~”明妃的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神色,转而走回了软塌,“喜花之毒,哈哈~ ”明妃笑得乐不可支。
“福喜,”明妃悠悠的挑眉看向了殿下之人,“事成之后,我这里的重重有赏,绝不会少于她~”
此刻那精明妖艳的容颜上满是笑容,看上去更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杜鹃,美丽而巨毒。
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妖媚的女人,名为福喜的侍从竟不觉的又是一瞬的愣神儿,但他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恭手跪地回道:“谢娘娘~”
刚要退下,却又似乎想起来什么,忧郁的开了口,“娘娘,那毒真的是查不出的吗?”
塌上的美人傲慢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爹爹告诉我:那喜花产于西域大漠之中,无色无味,可渗于人的肌肤之中,中毒者,死前面色红润,面透笑容,故有喜花之称,毒性猛烈,若不验其中毒处的肌肤,无处可查,”明妃突然止了口,看向了福喜,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的狡诈,“而且,粉并不是我亲手送的~ 对么?福喜?”
福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哀哀的点了点头,他中这个女人的毒,已经太深了……
而此时,皇宫之中的一处偏殿之内……
“陛下,已备妥当!今晚即可动手!”紫衣人单膝垂跪在地,恭手请示。
点点头,殿上的人抬手做了一个切的姿势。阴沉开口:“勿留后患!”
“明白!”紫衣人倒退着计划离去,
“慢!”殿上的人突然出声止住了来人的离去,
“陛下!”紫衣人重新的垂跪在了地上,恭手听令,
从坐上立起,殿上的人背起双手,转过了身去,看对着面前的壁画,终的一声的长叹,背对着紫衣人,悠悠开了口:“留明妃一具全尸,厚葬于长陵~ ”
“是!”
紫衣人退着迅速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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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时分,尚书府内,一个小太监正在传着诣旨:
“柳大人,陛下有请~”传旨的小太监阴阳怪气的捏着腔调,让柳相国心里听的极为不爽,
“哦~”柳相国悠闲的品了一口茶,却坐着没动,态度傲慢,他很清楚:自己兵权在握,不说那新皇,就是那元都国先皇在世,亦是不敢奈自己何。
传旨的太监见着柳相国不动,也有些个按耐不住了,暗暗的焦急,早就听说了柳相国的难请,可算着他倒霉,竟是给碰上了~
可那头皇上若是等得急了,自己肩上的这玩意儿它可就得搬家哪! 谁让他只是个小小的太监?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太监,面对着这当朝的元老,又是国丈,即便是有十二分的火气也是不敢透露了半分的呀~
左右的着急,半晌,见着柳相国还未动身,小太监只得焦急的试探: “大人,陛下在御书房传见!大人,您看~”
“哦~”柳相国算是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声,但却依旧没动,小太监的头上开始急的冒汗,但却也只能僵立着,不敢再唤,
终是一通的畅饮,心满意足,柳相国晃悠悠的站起了身,挑眼看看身边早已是大汗淋漓的太监,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你急什么!??告诉圣上,老夫要先去见了女儿,再行去御书房候见!如不若,圣上到明妃处也可!”
柳相国说罢,拂袖欲转身离去,却被小太监拦在了身前,“大人!”小太监有点急,“皇上只要你一人去见他!明妃不能去!”
话刚出口,小太监惊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说错了话,立刻的闭了嘴,不敢再言语,
可出口的话早已尽数落入了奸诈无比的柳相国的耳中,只要一人去见!明妃不能去!?老相国阴阴的皱起了眉头,脸色阴霾的盯看向了小太监。
此时的小太监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话也开始变的结巴了起来,“皇上,皇上,见、见、”
老相国的目光又阴霾了几分,谁都知道:伴君如虎,如今他兵权在握,怎能让人不担心?原以为,以着兵权,可以胁着新皇事事顺他,可现在看来,计划却是又要提前了~
拿定了主意,假意的笑了笑,“公公可回圣上,老臣虽身体不适,但圣上之招不可不去,你先回去复命吧~ 说老夫随后就到!”
“是、是、是、是、”小太监诺诺连声,打着抖,退了出去……
眼见着宦官的走远,老相国暴喝:“来人哪!速传秦将军来府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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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偏僻客栈之中:
“将军!事已妥,请下令!”
“好!”为首的人一脸的刚毅,看着面前的众位便装的将士,拱手道:“众将士为慕容救妻之事如此上心,慕容感激不尽!”
“将军休要此言!”为首的粗犷大汉开了口:“我等之命皆是将军战场上捡来的!如今跟随将军,亦是心愿是之!现今夫人竟遭那恶贼抢去!此等气恼如何可忍?我等愿随将军救出嫂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迟!”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奋呼:“我等愿随将军!救出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迟!”
眼中含着泪,便衣的将军拱起了手,“慕容在此谢过各位壮士!只是!今晚只为探看!若非非常之处,切勿打草惊蛇!”
“是!!!”众人齐齐的开口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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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宫内——
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其实从下午开始,栖凤宫里就没再闲着,那些个宫中御用的巧手裁缝们,此刻正围聚在栖凤宫里,努力的将各式的珠翠饰物缀上绣袍,为着那件精美的后袍做最后的修整……夜色下,绣袍那金色光芒已经刺耀的人睁不开了双眼……
封后用的衣料、凤冠、玉带、头饰、丝履、还有精细到寸的上等丝绸的里衬,一条条,一件件,众侍女们竭力的帮着我摆弄着,力求做到最好。
上完了最后一道手续的胭脂,又戴起了凤冠,众侍女们将一面硕大的铜镜摆放在了我的面前,是的,皇宫中就是有着这么一点点的好处,最起码的,有那么一面足够大的,够尺寸的镜子……
硕大的铜镜映着我的身影,有点可笑的看着镜中的人,巨大的金色凤冠,沉重而缺乏生气,能够拖延到殿外的金丝相间的鲜红裙摆,身上那数不清的玉器叮咚……妖艳的双颊……可为什么,却总是感觉更像是一只浑身被人披挂了珠宝的八哥呢??那只想像中的凤凰,离我,却是那样的遥远……那如同一潭死水的心,在各色宝石的衬映下,显的,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娘娘~ 您可真美~”奶娘看着镜中的我,真心的恭维着,其余的众人也接连的点头,“是呀~是呀~ 咱们娘娘可是这后宫之中最美的妃子呢~”
后宫,妃子!简单的话语,却触动了我那最底层的心弦,那层早已被尘封的心绪,那段我曾经在断崖之上的话语,此刻,却被狠狠的全数甩抛了出来:
爱情是专一的!我不要施舍!不要分享!爱我的人只可以一生一世对我好,永远疼我,爱我,将我永远放在心上……
清泪顺着脸庞滴淌了下来,那段曾经哭泣着叙述的话语。此刻,魔咒般的又回想在我的耳旁……可是,曾几何时,我竟也成了这帝王后宫之中的妃子,要与人共事一夫……
“告诉我:八哥披挂了珠宝,就能算是一只凤凰吗??”悲哀的从镜中望向了身后,一滴的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娘娘~”身后的众人吃惊的面面相嘘,转儿全数齐齐的跪在了地上,黑压压的一群……
原本喧闹的大厅,却一下的没了声响,众人伏跪在地,无人再敢答话~
悲哀的看着她们,自嘲的回视着自己,镜中的那个人,像只被人画满了颜色的八哥,哀伤却又无可奈何。
心中的声音在不断的翻腾,是的,我曾经是那样的充满幻想……可终究的,却只落得了一身的伤痛,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桩桩件件,像针芒般的刺穿着我的心。我早已被伤的体无完肤,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终究是逃不过如此的命运?心有不甘!却任人宰割!
泄愤般的疯狂退卸着自己身上的饰物,却引来了众人的恐慌,
“娘娘~”众人惊恐的围了上来,试图阻止我的举止,却被我厉声的喝退。
“退下!!”此刻的我,情感已经战胜了理智!任何的一点火星都会有燎原之势。
众人不敢再答,垂捡着地上纷乱的衣物,倒退着,纷纷的退出了殿外……
奋力的将身上的最后一件饰物仍出了殿外,紧紧的闭起了殿门,靠做在门旁,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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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宫入口处……
一辆马车缓缓的使了进来,那是柳丞相的座骑,埋伏着的弓箭手悄悄的举起了手中的箭……
一声的令下,箭雨纷落,瞬间的,眼前的马车已被黑色的长箭彻彻的刺穿,连同马匹在内,全无了空隙……
紫衣人伸手拉起车帘,却露出了一丝的冷笑:“哼~ 老狐狸!早知你会如此!”
转目,紫衣人阴沉开口:“兵分三路!!一路去明妃处!一路城门堵截! 另一路围抄尚书府!记住!府上的妇幼老弱!皆在九族之内!绝不许放过一个!!!”
“是!!”
……
偏殿的御书房中……
状似悠闲的翻书,耳旁却听到了十多个身影下落的声音,从脚步声可以听出,来人的武功并不弱,
不一会儿的,黑影破窗而入,对着殿中之人举刀便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着殿中人的身影一闪,竟的凭空失了踪迹,而瞬间的,一张大网扑天盖地而来,将众人捆缠了一个结实。
殿上之人从暗门中大笑着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落网之鱼,不免的轻挑起了眉头,嗤之以鼻:“呵~ 难道柳运财只派了你们这几块料来杀孤么?”……
明妃殿内……
“爹爹?你怎如此??”屏退了众人,明妃大惊失色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的半蒙面的披着黑色斗篷的父亲。
“莫说了~ 女儿,快!先与爹爹离开!”说着,老相国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宝贝女儿的手,急急的,做势就要离开。
“爹爹?你??”明妃惊愣的看着父亲,转瞬却又明白了过来,“你要谋位??”
“莺儿~ 先离开这里,爹爹自会与你细说!”
“不!不要!”明妃挣开了老相国的手,焦急的哭喊了起来,“爹爹!难道你要杀行风吗??他,他可是皇上!也是你的女婿呀~”明妃焦急的看着父亲,抓摇着老父亲的衣袖,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女儿~ 先离开这儿~ 爹爹不杀他~ 不杀~”老相国轻声安慰着女儿,试图哄骗眼前这个聪明异常,但早已是迷途深陷的女儿。
“你骗我~”明妃嘤嘤的哭泣着看向了父亲:“你的装扮已经告诉我一切!爹爹~ 你手握兵权不假,可你为什么不放过他,我爱他!爹爹! 你不明白么?我爱他! 我不能要你杀他~……呜呜呜呜……”明妃哭得梨花带露,紧紧抓摇着父亲的衣襟不肯撒手。
“相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殿外的武士焦急的叫喊,
“莺莺,跟爹走!”这回已是不容质疑的口气,已经是生死的关头了,容不得在有半点的犹豫,随时的,禁卫军就会大杀过来……只要出了皇宫!城门外!秦将军在那里等侯着,用着手中的帅印,调动那大批的城外军马……是的!只有这样!只有这样能有着一线的胜算生机!
已容不得再有半点的犹豫了!老相国拖拉着女儿向着殿外跑去,半途却又被女儿挣脱,怒不可拭的,老相国狠狠的甩了女儿一掌,“混帐!难到你到现在还不清醒吗??楚行风!他现在要我死!!!”
惊愣的看着父亲,眼泪却不住的下落,咬着嘴唇,却再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痛苦的摇头,老父眼见着女儿如此,不免的一阵心痛,停下了脚步,伸手帮女儿抚平了乱发,“莺莺,他不爱你,也从未喜欢过你!你忘了他!跟爹爹走!”
“不要!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明妃痛苦的捂起了耳朵,“当初是你逼着我嫁的!是你逼我的!……可是现在,不!是嫁给他的那一刻起~ 父亲!!我就已经爱上了他! 我爱上了他!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明妃疯狂的大叫着,抓起了父亲的衣襟,“为了他,我曾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明妃悲哀的看向了眼前的老父,“无论怎样~”明妃悲哀着哽咽出口,语不成调,“爹爹~ 我爱他~ 我~ 呜~~~~~”
终的,明妃趴扶在了父亲的怀中,痛痛的哭泣,将那已经埋藏了多年的委屈,一吐而出……
殿外,大批的禁卫军已经包围了祈月宫(明妃住处),士兵们手持着火把,拉弓拔剑,严阵以待……
一阵的拼杀,终是如同扑火的灯蛾,望着殿外已尽数倒地的武士,老相国愤慨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成者王,败者寇!今日,老夫与你们拼了!!”
说罢,老相国举剑刺向了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位紫衣人,紫衣人轻轻的一侧身,就着老相国的冲力,将手中的长剑,毫不费力的,送入了老相国的胸膛……
“爹爹~~~!!!!!”明妃尖叫失声,冲来过来,俯伏在了父亲倒下的尸体上,使劲的摇着,放声的痛哭:“爹爹~!你醒醒~ 你醒醒呀!!莺儿跟你走!莺儿跟你走了~ 哇~~~爹爹!!……”……
看着眼前的情景,紫衣人面无表情的从袖中抽出了一张圣旨,打开,大声的朗念:“奉天呈运,皇帝诏约:柳运财居心叵测,妄图谋朝篡位!今论罪,当诛其九族……明妃柳莺乃为罪臣之女,论罪当斩!但念及明妃已入为皇族之人,特赏留全尸!以白绫赐死,厚葬于长陵,钦此~”
合上诏书,紫衣人默默的挥了挥手,立刻的,两名士兵将那已经哭成了泪人的明妃拉起,卷套上了三尺白绫,而后用力的向两旁拉紧……
眼见着施刑已闭,紫衣人转而又下了皇令:“皇上有旨!祈月宫内仆从,全数跟随明妃殉葬!!”
“是!!”
音落,得了令的禁卫大军们向着祈月宫内鱼贯而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昔日灯火辉煌的祈月宫,而今却已变成了屠杀的战场……惨叫声不断的传来……终的,再没了声息……
紫衣人满意的点头,一声的令下,帅众撤离了这里……只剩了那空空荡荡的祈月宫,埋藏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曲的宫中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不远处的树梢上,几名蒙面的黑衣人眼见着如此,打着手势,纷纷的轻轻跃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