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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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乔一声“我看不见了”着实吓了沐晨一大跳。她伸出手在李羽乔眼前晃一晃，发现他真的毫无反应，心头更是一紧。但是怕李羽乔多想，赶快压制住心里的忐忑，用平静的声音跟李羽乔说“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由于现在时间还早，只有值班医生在。医生过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只说“目前看，眼底没有什么问题，等一会儿在全面检查一下吧”就走了。
等一会儿主治医生来，全方位的做好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脑中的血块化开的时候刺激到了视神经，造成了神经性失明，不过问题不大，等血块完全化开就好了。
沐晨的心本来就在这个周末三番五次的被折腾，这回医生如何说没问题，她都不肯在轻易相信了。连连追问，到底能不能好，什么时候能好。最后把医生都逗乐了，用手推着厚厚的眼镜片打包票说，“最多半个月，眼睛一定没有问题”。
由于，问题最终不大，就算沐晨一再追问，医生还是给开了点儿药，交代了注意事项，给李羽乔办了出院。
沐晨把李羽乔扶回家，又把自己和他这段时间的工作假期都安排好，才终于安下心来，准备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李羽乔。她这时推开李羽乔的房门，发现他安静地坐在床边，才意识到，从他眼睛看不见后，整整一天的时间，一句话都没说。
沐晨坐到李羽乔的身边，看着他以往深邃、睿智的双眼变成如今的空洞格外心疼。就算医生一再保证复明只是时间问题，她还是无法接受那个骄傲内敛的李师兄失明的事实。
“医生说，血块压在视神经上眼周围和太阳穴处会胀痛，我给你按按。”虽然内心一波三折，沐晨开口的时候依然是一副充满精神的语气。
李羽乔却一下拂掉了沐晨的手，语气僵硬的说“这样揉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看不见！”
沐晨虽然也惊讶于李羽乔突然之间的任性，但是也为这种任性背后的亲昵搅得心里格外开心。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再次放到李羽乔的头上，力道适中的按着太阳穴，开口说“放心啦，我一定会在你没复明之前好好照顾你，让你吃好喝好，干净清透，还给你读书读报。但是你天天郁闷，生气，耍脾气，血块就会不容易散开，你就得多受几天罪。所以，你得乖乖配合我，知道么？”沐晨说到最后完全是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听的李羽乔不由自主的扯了一下嘴角。
李羽乔知道最后一句完全是她信口乱说的。哼了一声“什么郁闷，生气会让血块散的慢，你欺负我外行么？”
沐晨对他首次毫无戒备的在她面前展示着说变就变的情绪，更加得寸进尺的想逗逗这个忽然孩子气十足的男人，笑嘻嘻的说“你不信我？！那我跟你打勾？”
李羽乔嘴角刚刚露出的一点笑容陡然间消失，忽地自嘲般的笑了起来：“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能当得了真么？！”
沐晨完全能猜到，他一定是想到了关于夏清的童年往事，不禁大悔自己多嘴，也全然没了说笑的兴致。她缓了口气说：“我去做点儿吃的，你就在床上坐会儿。”
还没走出屋门，就听身后的李羽乔缓缓说道“我不饿，我现在就想见她。”
沐晨闻言，瞬间犹如被当头淋了盆冷水，心刹那凉了半截，回头瞪着李羽乔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羽乔眼中依旧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申请忧伤中竟然带着几分期待：“如果夏清知道我的眼睛瞎了，是不是会为我担心？你说，她会不会回心转意回来照顾我？”
“你问我么？”沐晨嘴里涩得发苦“你还是不相信我能一直照顾你到复明？还是担心我照顾不好你？”
李羽乔默然相对，仿佛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如果，我眼睛瞎了，可以换她照顾我一辈子，就算我今后都看不见了，我也情愿。”
轻轻几句话像数记铁锤般狠狠地接连砸在沐晨的胸口，让她几乎痛的透不过气来。
她用力喘息，干笑着说：“好，好，好，我这就联系她让她来见你！我自己也想问个清楚，她为了什么要跟自己费尽心机才嫁的好老公这么快就分手？！”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再迟半步，她都害怕自己就会控制不了嫉妒对李羽乔大吼大叫起来。
“沐晨……”听着隔壁的屋子轻声的落锁，李羽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太清楚不过沐晨对自己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念头了！可是他却无法放纵自己斩断过去近20年的羁绊转身而去在这么一个心底永远铺满阳光的人身上寻求慰藉。
沐晨现在的眼眸中虽然有着难以掩藏的情意，毫无理由。那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又能对他维持多久的兴趣。
“呵，我现在眼睛都看不到了，还有空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真是……”他环抱双臂，中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现在唯一的希冀，无非就是夏清能够回到他的身边，让他能够实现自己的诺言，圆孩提时代的梦。
沐晨干坐在自己的床边，目眦欲裂。生气、委屈、嫉妒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自己，但越是难过的想哭，却越是半点儿也哭不出来。
终于缓过了几口气，她拿起电话打给何允飒让她老公无论如何给她夏清美国的联系方式。何允飒完全不知李羽乔眼睛失明这回事，还以为沐晨终于想出口气，乖乖地给了电话，还连声告诉她不要太过分。
沐晨此刻也无暇跟她解释，短短的敷衍两句，挂了电话。再深吸几口气，拨通了夏清的私人手机。
美国时间早上8:30，夏清刚刚喝了一杯蓝山咖啡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电话铃声想起，看到是国内的陌生号码，思绪转了几转，按下了接听键：“你好！我是夏清。”
“您的中国话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退步。”沐晨开口不善。
完全是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语气。说话人明显气愤的颤抖，却又想要表现的镇定自若。夏清扪心自问，至少有5年的时间，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于是，她不自觉的认为这是一通不寻常的电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37层的高度带给她的视野，足够让她此刻气定神闲，“请问，你是哪位？”
“李羽乔眼睛失明，你能回来照顾他么？”沐晨觉得没有必要跟她废话，所以直奔主题，不答反问。
“哦？”
但是，沐晨却出乎意料的听得对面一声高傲的回应，接着是一声轻笑：“李羽乔，从来不会对我有这样的要求。”仿佛感受的到对方的诧异，夏清接口说道：“即使他眼睛瞎了，作为一个我根本不知道她存在的人，也没有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你……”这一句话足够让沐晨张口结舌，打乱先前设定好的问话。就知道，夏清绝对不应该被小看，但是自己却如此贸然的打电话给她。真的是关心则乱，而且是如此的方寸大乱。
夏清听对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乘胜追击的说道：“李羽乔就算是瞎了，也有瞎了的尊严，你自以为是的帮助只会让他难堪。”夏清仿佛感受到了沐晨脸上尴尬的神情，语调轻慢的又说：“李羽乔回国后判断力也跟着下降了么？怎么会留你在身边？”
沐晨这回完全呆立在当场，无言以对。
李羽乔听沐晨在隔壁无声无息了不短的时间，就摸索着来到了她的门前，正听她一句“李羽乔眼睛失明，你能回来照顾他么？”知道她是给谁的电话，心里跟着狂跳不止。“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打电话给夏清？”李羽乔也无法跟自己解释这件事。
可是接下来却出乎李羽乔的意料，沐晨应该对着电话没有发火，甚至没有对话。李羽乔好像感知到沐晨句句都被噎在喉咙上，不得言语。
一颗心逐渐冷却，他太清楚不过沐晨听到了怎样的答复。他没法再呆在门口，推门进去对着沐晨的方向伸出右手说：“把电话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