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20、第二十章 出了故障变坏的我（十一）

　　校园树荫底下有两个人，一个姿色出众，招人频频回头看；一个则姿色平庸，扎着马尾辫穿着帆布鞋端端正正地站着。

　　李曼宁高傲地站在她面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梁琦并没有被这种气势震慑住，反而她是难得的平静。她曾猜想过李曼宁会找自己谈话，可想不到的是竟然是这么久后。这场谈话也早该失去其必要性。
　　就在李曼宁开口前一刻，她神情不再倨傲，而是多了几份轻柔。

　　“梁琦，我们要做敌人吗？”
　　她抬眸跟随着曼宁眼珠中流转的光芒，淡淡道：“你问我？”决定的人不是她么？而且，她不是早就决定好么？“这样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李曼宁。”梁琦继续道：“你在宿舍大吼大叫，说得我像是婊子，同学老师怎么看我？还有你让我把硫酸倒在别人身上，我背负了怎样的罪名？现在，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生，没人相信支持我。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作甚么？”
　　听了梁琦的话，她紧张起来解释：“我没让你把硫酸泼到别人身上。我那时真的不是故意！梁琦，或者你可以去问问别人，被泼的同学也是我的好闺蜜，我怎么会……”
　　“我以前不也是你的好闺蜜吗？那你为什么要不顾我的感受到处散播谣言？”
　　李曼宁更加紧张了，她两手握紧，在这凉爽的天气下手心差点冒出汗珠。“那个时候……我在气头上。”她又看了梁琦一眼，许是有预感自己会失去这个朋友，又多说了几句为自己辩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发火就是这样了。那天我真的很生气，而且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这么冷淡。”

　　她说得没错，两人交友以来，一直都是梁琦迁就着李曼宁，虽然的确梁琦的年龄比她大，但她对她的照顾简直要超乎姐妹的范畴了。每次逛街，梁琦都会把好的东西让给她。她晓得曼宁家里经济上有点小困难，所以在生活上她都默默帮助着她这个好友，但最后却是被反咬一口。

　　可是，凡事有度，迁就也不例外。

　　“李曼宁，你以为就你会发火吗？”以前，她偷拿了她的东西还可以接受，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当好人。谁都知道，当一个好人是很累的，她也受够了。梁琦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她根本不需要听多余的解释，她的解释其实都在为自己找借口。连一个道歉都不愿意的人，凭什么要继续这段所谓的友谊？

　　两人三年的友情就这样画下了终点。李曼宁也没再放下身段去找梁琦聊天，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而这回的确变成了陌生人。倘若不小心碰面了，那也不存在尴尬，两人之间只有无尽的沉默。

　　天气逐渐回暖，梁琦开始把厚重的围巾压在衣柜底下。每次摸着颜色单调的几条围巾，她都暗暗在想，下一年一定要为柯子为织一条围巾。颜色也是单一的，不过那是他最讨厌的橙色。反正……他又看不见那是什么颜色，她倒是要看看他滑稽的样子，谁叫他对她这么冷淡呢！
　　梁琦心里挺憋闷的，和他在同一个屋檐生活了半年，怎么什么都没发生呢？而她，对这个男人也愈发有好感。曾有几次补习，她都想放下手中的笔扑过去抱他一下。但理智当前，她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此，她希望这些事情能由他来做。

　　实际上，柯子为不仅不做，且每当给梁琦补完习都匆匆回房间睡觉。别说抱，她连他手指都碰不着。
　　于是，她决定不按他的步骤走。如果……她成绩差了会怎样？

　　梁琦在家补习时假装跟往常一个样，但到了学校上课，她就偷偷作起画来。老师布置的作业虽然都做了，但全是胡编的。到了月考，别人都很有信心地考个好成绩，她却相当有信心地考砸。

　　不过，后来事情发展并不如她的愿。
　　梁琦以为何嘉仪会找她，柯子为也会找她，但没人找她，反而是何嘉仪找了柯子为。她自然会为他说辞，“老妈，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考差。”
　　何嘉仪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梁琦自己站出来了，她就干脆叫柯子为离开，跟自己的女儿好好谈一谈。

　　她看着自个儿走出去的柯子为，心中有点小后悔，后悔自己如此任性。
　　室内还飘着茶香，梁琦觉得这茶泡得有点浓，浓郁的茶香把气氛压得更低了。

　　“梁琦，我的好女儿啊，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吗？给我考了个这样的成绩？”
　　她当然不当这是一回事，“这是例外，不会有下一次。”
　　何嘉仪脸色本不算太差，但听见她的话一团怒火上飙。“你以为我辞掉一桩生意听你在这里讲废话？你这样的话谁都会说。”
　　“那你还想我怎么说？”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她看着梁琦叛逆的表情，很想说什么但是噎住了，总不能让她知道她老爸的事啊。“你还是不是我女儿，说话没大没小的！你都不知道你老爸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有多大……”
　　“别总拿他来压我！我一点都不相信你的话，这些话你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我也听腻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反正你也不会让我去看他。”
　　“你说什么？！”何嘉仪叫住离开的梁琦，两条眉也遮不住眼中的怒意。
　　梁琦突然停下，她转过头去对她说道：“我以后就当没有老爸！”
　　“你……说什么蠢话！梁琦，你给我站住！”

　　梁琦没有听何嘉仪的话，她觉得伤心，她想念自己的父亲，想念小时他会在自己柔软的头发上抚摸，还会跟他说别哭。但他不在自己身边，所以当天她通过联系亲戚找到了那所监狱。
　　对于那所监狱，她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几年前曾进去探望过父亲。虽然其中有小改变，规模倒是一个样。每次进去她的感觉都不好，因为没进过监狱的人总会认为里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坏到极点的人。当然，在梁琦心目中，她的父亲排除在外。

　　梁琦向里面的工作人员问起他的情况。
　　“梁炳河？监狱里没这个人啊。”
　　她眉一皱，“你是新来的吧？”
　　“小姐，我去年就在这里任职了。这个人我还真没听说过，或者我可以去查一下记录。”
　　梁琦谢过他就坐着等待结果，因为无聊，她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天，不蓝。阴沉阴沉的，快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