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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彦亲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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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各个大大小小的集市也陆陆续续的占满了各个时节的好日子。大祁国物产丰富,而江南地区更是以锦绣、贡茶、稻米为主。各个集市从三月份以来以每月的初一、十五为大集开市。各个商家大贾从全国的各个地方汇聚润州城赶集。
润州之所以为商家大集聚居之地是因为润州的茶为名。祁国的三大茶区分别是蒙顶黄芽,滇池普洱和钱塘龙井。而润州就在钱塘之地,所以润州便成了茶市主要交易地区。润州的茶商大家就是东边的沐家府。每年的三月、五月、七月、九月沐家就会将采制好的贡茶送进宫。采制中留下的一些剩茶再放到大集上兜售给世家大贾,即便是剩茶一些大商们也能争个头破血流,毕竟新鲜纯正的茶叶只有沐家的才是上乘。
铭历十二年四月的头几天,祁彦经不住皇上的多次传唤,终于踏进了皇宫。祁彦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满园的桃花,默默地自嘲了下。多年不见桃花,不成想在凋零的御花园看的个全乎。什么白的,粉的,红的,也不知道是哪宫的妃子争了宠,硬生生的把祁彦之前种的君子兰都拔掉换成了桃花。祁彦想想觉得有点憋气,一个大步走上前,抽出腰间常挂的扇子一个使劲把枝间的桃花全部打掉,末了不忘狠狠的上前踩两脚。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看见不敢阻止,腿上却开始犯哆嗦。他知道这是谁种的桃花,后宫一直恩宠不断的宁贵妃吆喝着种的,结果被彦亲王这么一弄,恐怕又得是一阵刑罚伺候。他小心翼翼的跟着彦亲王走向御书房,刚才那一幕,他什么都没看见。
彦亲王在门外等着进去禀报的太监,他转身看见身后的小太监,笑了笑说:“刚才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吗?”小太监不敢抬头,腿又开始哆嗦,还没等他回答,彦亲王就被召进去觐见了。小太监看着合上的大门,擦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自语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御书房里正中的龙案摆满了奏折,祁彦看见皇上埋头批阅奏章,他进来也没有理他,祁彦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倏地就吐了口茶叶:“噗,什么茶?”祁铭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忘了你喝不惯龙井,来啊,李治给彦亲王换杯黄芽。”说完又看着祁彦说道:“今年的黄芽好像不错,一会带些回去。”
祁彦撇撇嘴不屑道:“皇兄不爱喝黄芽就不要老往宫里面放了,都赏赐给臣弟不成吗?”祁铭合上奏折笑道:“都给你了成宇该来找我了,你这个侄子也喜欢黄芽。”祁彦这下彻底没声了,抢谁也抢不过太子呀。不一会儿,李治送上来黄芽,祁彦喜滋滋的品了一口,禁不住的长叹一句:“还是蒙顶黄芽好喝呀。”
祁铭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站了起来,看着祁彦喝着茶,对着他说道:“最近朕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朕怕撑不多时,祁成宇还太小,你二哥…最近有些异动。”祁彦放下杯子,严肃的看着祁铭。他从小就受人欺负,自己的额娘在宫里地位低下,住的简陋,吃的不好,很早就去世了,而祁铭的额娘也就是当今皇太后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抚养。他和祁铭相差二十八岁,皇上把他当半个儿子养。两人从小感情就深厚,祁彦成为王爷的时候,祁铭已经是大祁国的皇帝了。
而祁彦的二哥祁黎一直有异心,从祁铭是太子开始,就一直不服气,祁铭登上帝位时,念了旧情,没有对祁黎下手,但祁铭怕他的野心不灭,便把他安排到西南的县州。前几年还好,这几年折腾的有点大了。说白了,祁铭在位的时候不怕,但是太子还小,他不禁为自己这个儿子担心。
“皇兄,太子终会成大器,二哥那边臣弟会盯着的。”
“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祁彦离开御书房,想了想便拐弯去了太子在的轩雅阁。一进门便问道一股书墨味,他皱了皱眉头,讨厌的感觉就翻上来。果不其然,太子在案子后练字,他嫌弃的走上前,抽出一张翻看。祁成宇看见是三王叔忙放下笔,绕过桌子上前拽着祁彦的袖子高兴到:“三王叔你来啦。”
祁彦摸摸他的头,笑着说:“练字呢?”
“恩呢,王叔你来看看我练的怎么样,有进步吗?”
“恩恩,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吧。”祁彦对着歪八七扭的字实在是评不出别的词。
祁成宇喜滋滋的看着纸,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疑惑的看着祁彦问:“王叔今天怎么进宫了?”
“哦,王叔来看看你父皇。今儿没出去活动活动?”
“有啊,刚才和二弟放了会风筝。”
“风筝?”祁彦有点失笑,这么大个小子还放风筝,他无语的看着这个有点迟钝的侄子,无奈的摇摇头。祁成宇不明白还想问个究竟,谁知祁彦抢先一步说了要回去了。祁成宇只好摸摸头告别,然后转身又继续练字了。
祁彦踏出宫门,觉得一身轻松。他看着后面小厮提着的几包黄芽,站着停了一会儿,对着小厮说道:“回王府叫王管家去茗楼见我。”然后骑上马头飞奔而去。
王管家到达茗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他穿过一楼的茶楼直接上了二楼的独立小阁。他看见自家王爷看着账本也不好上去打扰,只在一旁站着等候,等了每一刻钟,祁彦抬起头看着他说:“大祁国的所有贡品,只有沐家茶业本王伸不到,沐家是块难啃的骨头,多少皇家国戚等着去抢。这几年自从他们换了家主之后就一直是独立的往宫里送贡品。你去派几个探子传点消息回来。”
王管家应了声是,依然站那里不肯走,祁彦看着他问:“还有事?”
“宫里的宁贵妃送了一批官家子女的画像过来,说是希望让王爷好好挑挑。”
“哼,贱人还想做好人?把画像烧了。”
“是”王管家接到命令离开。
祁彦冷哼了一声,这年头真有不怕事儿小的,连皇兄都不管他婚事,一个妃子还想插足?祁彦心里又开始不舒坦,他看了看账本,一气之下全扫到地上,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