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驻在鼻尖的蝶·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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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se 1
“宜野座？”和Nio道了别，已经是傍晚。荻原伸弥慢慢踱步到自己的车位边，竟然看到宜野座倚靠在车边的墙面上。
宜野座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夺过荻原伸弥的驾驶位，矮身坐了进去。
“怎么了？”荻原伸弥只好绕到副驾驶座，没有想到他会来这里等自己。
宜野座对着荻原伸弥发了会儿愣，突兀地拥住她。
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的耳侧，有点痒。
荻原伸弥抬手回抱住宜野座，没有再问。
困住自己的手臂突然紧了紧，又一下子松开。
“我……”宜野座欲言又止，脸颊带了红晕，吞吐起来。
“什、什么？”荻原伸弥不由得紧张起来，以为宜野座要说什么，脸上也发起烫来。
“我今天和父亲聊了几句……”他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很好啊。”荻原伸弥微怔，才知道自己是误解了宜野座的意思。身体坐正，靠回座椅上。
“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没有。你们聊了什么？”荻原伸弥偏头，扯了个笑。
宜野座皱了皱眉头，但很快舒展开，他重新回到了话题，显得神采奕奕：“只是普通的家常，他还问到了我女朋友的问题……我说还没有。”说到这里宜野座抬眼看了看荻原伸弥，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不禁有点失望，“那么，我可以有吗？”
宜野座盯住荻原伸弥的眼底，很认真很认真。
这次倒是真的措手不及。
荻原伸弥脑内空白一片，有什么东西在叫嚣，但说出口的话似乎和应该说的话不太一样：“可不可以为什么要问我？”
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宜野座的脸涨得更加红了。他匆匆回了句“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发动了引擎。
——噗……语气好差劲。
荻原伸弥抿着笑，不打算搭理他。
她饶有兴致地看宜野座渐渐暴躁起来的样子。
一路无言。
荻原伸弥倒是没有在意这样的沉默，一停下就伸了懒腰，跳下了车。
宜野座看看她的身影，沮丧漫天遍地。
“宜野座你不下车？嗯……晚饭要吃什么？”荻原伸弥转头，对上了宜野座的视线，“看我……做什么？”
她无辜的表情，怎么好像刚才拒绝自己的人不是她一样？
“来啊。”荻原伸弥冲他招手。
宜野座叹了口气，只当作她没心没肺，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嗯。”
——她要是没听懂，就说到听懂了为止。
宜野座摘下眼镜，拂去鼻梁上的汗渍。
他在过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容忍自己等下去。如果确定好了心意，就必须立即去实行。
他等不起了。
荻原伸弥更加等不起。
Phase 2
荻原伸弥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端到了茶几上。
宜野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养神。
她走近，戳了戳他的脸颊：“吃……”她想叫他吃饭，宜野座却突然睁了眼，按在荻原伸弥的脖颈上，吻住她的唇。
荻原伸弥指尖颤了颤，伸手撑在沙发上，坐上了他的腿。
那只手从后颈移到腰间，箍住她，吻得更深。
“菜要凉了。”唇与唇分离，荻原伸弥勾住宜野座的肩膀，抚了抚嘴唇笑着。
“你……笑什么？”他的手还留在腰间，不让她走开。
“你接吻的技巧，熟练很多嘛。”荻原伸弥也不急着离开，停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点了点宜野座的嘴唇。
宜野座别开脑袋，轻咳了一声。
“吃饭吧？”荻原伸弥让开身子，指指茶几。
“我说……”宜野座坐在地上，把荻原伸弥的手指握在手里，“你不要闹了，好好回答我。”他深深吸了口气，手心沁出了汗，“你可不可以，把自己交给我？”
荻原伸弥笑出声：“你怎么连告白都那么含蓄？”
她不答，站起身，赤着脚跑到阳台，有些吃力地把十美分抱了过来。
“我其实早就有想过。”她捏着十美分的爪子冲宜野座挥了挥，“你不是叫‘玛尼’十美分嘛。那你就可以是……一美元？”
“为什么我非得和它一个名字……”宜野座把十美分从荻原伸弥的怀里解救出来，顺了顺它的毛发。
“面值一样大，正好‘伸元’里也有‘元’，我觉得我太机智了！嗯……就像你离不开玛尼一样，你也是……我的小美元？”十美分竟然挣脱宜野座蹭进了荻原伸弥怀里。荻原伸弥亲热地捏捏它的后背，由着它追着自己的手指啃咬。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荻原伸弥是在说什么：“你的告白方式，也没比我直白到哪里去吧？”他把她扣在怀里，十美分在脚边欢快地晃着尾巴。
“这样你对伯父，又有很好的沟通话题了？”荻原伸弥窝在宜野座怀里，继续逗十美分，“你们能和好我真的很开心。”
“你刚才在车上其实听懂了对不对？”宜野座低头睨她，“又捉弄我。”
荻原伸弥讨好般地啄了啄他的锁骨，仰头咧着嘴。
“对了，宜野座我和你说件事。”荻原伸弥把后背靠在宜野座的胸前，脑袋搁在他的右肩上，“Nio告诉了我千叶雅子总是对付我的动机。”
她把在DEMO分析的一堆话全部告诉了宜野座。
宜野座蹙眉：“那么，如果千叶雅子是被利用的那一个，她肯被人利用的动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有了？”
所谓的联手起来对付同一个目标。
“或许如此。但如果那个利用者是宫本崇，动机还是不能够理解啊……”
虽然只是直觉，但她宁愿偏执地相信事实如此。
“你是因为他那次剽窃才心存芥蒂？”
宜野座一语道破。
“好像是的。这件事既可以证明他和千叶雅子有我不知道的牵扯，又能够说明宫本崇对我并不是无害。我大概潜意识里就因为这点把他归为威胁这一类了吧……所以后来他几乎是崩溃着嘶吼出来的告白我也没有办法正常的考虑。”
“你还想过考虑？”宜野座朝她腰间轻轻捏了把，成功地让荻原伸弥颤栗了一下。
“这里的‘考虑’是思考的意思！不是接受好吗？大笨蛋。”荻原伸弥抓住他的鼻子不让宜野座呼吸。
“我想起来了。我们去温泉的时候我接到过很奇怪的电话，那个声音是一个女声，但是很生硬……”
“变声器！”荻原伸弥也立即想到，“你们有办法通过电话录音识别声音的主人吗？”她知道宜野座的手机有自动录音的功能。
“唐之社以前有试过，或许有可能。只是声波的比对……”
“我随便和他说说话不就有了？”荻原伸弥拍拍宜野座的肩膀，表示毫无压力。
事情似乎出现了个很大的突破口。
Phase 3
唐之社进行得很顺利。
荻原伸弥轻而易举地录到了宫本崇的声音，交给了唐之社，对方早就处理好了宜野座手机里的录音记录。
尽管很谨慎地用了变声器，但那东西也不过是改变了声波的频率罢了。所有的频率都按照某一个参数同比改变，这也就是为什么变声处理之后的声波会生硬怪异的原因。
用软件一比对，结果显而易见——
在“地狱温泉”打电话给宜野座的人，就是宫本崇。
唐之社把那段录音转成了宫本崇原来的音色，宜野座把它带给荻原伸弥听。
内容的主题就是要阻挠宜野座和荻原伸弥更进一步的发展。
“这么听着，还挺符合宫本崇的心理的。”荻原伸弥盘腿坐在地上，点着头道。
宫本崇赤|裸地对她表露过爱意，并且这似乎是很早以前就有了的情愫。
会阻止出现在荻原伸弥身边的男人和她更进一步的交往，这样的行为显然是符合认知的。
“但是他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要做伤害你的事呢？”
“啊？什么？”
宜野座下意识出口的话说得很快，模糊不清，荻原伸弥没有捕捉到。
“没什么。”荻原伸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宜野座不想太快把这事泄露给她。
——太残忍了。
让她自己数着所剩无几的时日什么的……他做不到。
“可他杀了千叶雅子又是怎么回事？”宜野座改了话题，“既然是棋子，在目的达成之前就舍弃的几率……就算是她不好用了，他选择这样的杀人方式又是为什么呢？用这样的东西还会牵扯到其他人……”
“什么东西……？墙壁里的干扰机？”
宜野座在心里大叫“不好”。他差点忘记自己并没有对荻原伸弥说实话。
早就想好要隐瞒的，那个危险的杀人机器。
“嗯。使用干扰机说不定会干扰到学校的其他东西。”宜野座想办法把谎圆回来。
“这样啊……话说他要杀人，是怎么杀的？一直只听你说，我还不知道其实是什么原理呢。”荻原伸弥眨眨眼睛，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
“这个……”宜野座紧了紧拳头，“你不要多问好吗？”
他实在想不出理由骗她。
依照荻原伸弥的观察力，他再说下去一定会被看出端倪。
与其被她怀疑，倒不如直接宣布这件事她不可以知道来得更安全些。
“哦。”她把头低了回去，“那吃饭去吧，今天就随便找一家饭店。”
说没有失落绝对是骗子。
原本还感觉终于被他完全接受了，没想到下一秒直接被拒绝。
宜野座又一次拒绝让荻原伸弥了解真相。
尽管她知道他有苦衷。
所以她也只是失落而已，不会再任性什么。
Phase 4
两个人在一间拉面店门前停住，荻原伸弥扯扯宜野座的袖子，把他拉了进去。
宜野座把眼镜拿下，搁在一边，已经吃起来的荻原伸弥突然抬起头：“宜野座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地狱温泉’怎么样？”
走来这里的路上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还以为是生气了……
宜野座悄悄松了口气，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
“笨啊！那个地方很少有人会去。几乎可以说不会有吧？和老婆婆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我们是今年第一对客人。那可是七月份了。这意味着什么？”
宜野座很快反应过来：“半年没有客人去过，说不定到现在也还没有人去？”
“对吧？如果是这样，万一能找到什么证据呢？”荻原伸弥往自己嘴里送了口叉烧，满足地点头。
“你什么时候和老婆婆聊的天？”宜野座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疑问。
“泡温泉之前在更衣室里啊。她过来照顾了我一会儿。”
“是么。那我等下就联系局里，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哪有当事人不到场的道理。”
荻原伸弥嘴边沾到了汤汁，她苦恼着找不到纸巾，宜野座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抽出一张印在她嘴角。
“这样你也能见见我父亲。”
他的语气温柔，荻原伸弥盯着他的眼睛失神。
“你父亲的眼睛和你的一样漂亮吗？”半饷，她没头没脑地问出口。
“……嗯。”宜野座咬住海带，声音低了下去。
“怎么办，我有点紧张。”荻原伸弥咬住筷子，停下了动作。
宜野座摸了摸她的脑袋：“紧张什么。父亲对人很和蔼的。”
“我怕他不喜欢我……他万一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总是被欺负怎么办？”荻原伸弥把头往宜野座肩膀上靠了靠。
“……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吗？”宜野座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命苦啊。”他装着可怜，脸上却是幸福。
“所以要不要给你机会反悔？”荻原伸弥撑起头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要反悔，也是在悔拖到现在才说吧？”宜野座重新拿起筷子，把碗里的叉烧夹到荻原伸弥碗里，“我应该早一点……”
“有什么关系。”荻原伸弥自然地接受了宜野座的照顾，挑了挑，把自己不喜欢的裙带菜放到宜野座碗里，“反正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时间长着呢。”
“……说的也是。”他把那一片裙带菜嚼在嘴里。
——我也希望长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驻在鼻尖的蝶·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