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囝囝》我颓了

5、第五章

　　“我回来了。”推开门，吕晓皛有些有气无力。好像只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把他身体里的力气全都抽干了一样，他拖着两条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哈哈，我俩对COS都没兴趣。配音的话我还算有吧。拜~~”那时候那个人的那句话在耳边响起。“配音的话我还算有。”吕晓皛重复了一遍，“配音的话我还算有。”他又重复了一遍，才腾地站起来，走进卧室，从床上拿了个笔记本电脑出来，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播了个音频出来。那是个中文广播剧，是和他们社团敌对的一个社团挺久以前的作品，根据一个网络写手的小说改编而成，里面那个受的声音，慵懒里面混着些忧郁，但是H的时候却又很放得开声音充满诱惑，把原作里面的主角诠释得非常到位，吕晓皛一直很喜欢，所以背着苏鑫瑶偷偷存了一份在电脑里，偶尔会听听。现在又听了一遍，不论是浓重的鼻音，还是那上翘的尾音，吕晓皛觉得都和今天那个模特说话声音很像。记得他的网名叫“余多多”，当时吕晓皛看到这个网名还觉得有些奇怪来着。当时这个人着实火了一阵子，据说长得也是非常耀眼，但是没过多久就退社了，关于退舍的原因，众说纷纭，最普遍的也是最合理的一种是说他遇到了命定的护花使者，自然不可能让他在麦克风前面啊啊哈哈地乱叫，俩人幸福去了。
　　想到这，吕晓皛想起来今天在美院门口自己差点撞到的那个骑摩托车的萨菲罗斯。如果这个余多多就是今天那个模特的话，那么所谓的那个命定的护花使者自然就是那个男人了吧，俩人的确很相配，当然这是抛开原作的设定来说。想起原作，吕晓皛这才想起COSPLAY的事，如果这两个人都加入的话，拿第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加入呢。吕晓皛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使劲想了半天，直到肚子咕噜一声，才回过神，不过仍旧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只好站起来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才想起，今天下学回来忘记去采购了。
　　吕晓皛只好煮了袋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就着一袋榨菜吃了，把锅、碗还有中午那个平碟一起刷了放好。走进卧室把牛牛抱到画室，站在画架前，拿了旁边案桌子上的发箍把刘海箍过头顶，看了看早晨画了一半的Starry Night，他抬手撕下来扔在一边。本来想进行每晚300张速写必修功课的，但是他脑袋里除了那个克劳德的身影之外，什么都没有，画了半天，画的全部都是那个克劳德，有脸部特写，有身体特写。他才意识到这个克劳德，如果就是那个余多多的话，自己是全部都喜欢的，从声音到长相，还有学卡拉裘讲话那爱捉弄人的顽皮样子。吕晓皛干脆扔了画笔，冲了个澡，就抱着牛牛睡觉去了。
　　因为一副好的素描从起稿到细化再到最终完稿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所以每个模特的每个POSE至少要摆一个星期之久，也就是说，一个模特至少要每天都来然后大概持续一个星期左右。所以转天，吕晓皛早早就到了写生教室摆好画架焦急地等待着。果然，那个模特又出现了，这次没迟到，休息时间也没睡觉，反而围了那块白布走到吕晓皛画架后面。
　　“这是我吗？”吕晓皛在他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就紧张得要命，用余光看到他停在自己身后简直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听到他开口跟自己讲话更是差点没跳起来。
　　“恩。。”吕晓皛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个字。
　　“是不是太瘦了啊。”
　　“没。。”吕晓皛真的说不出多出一个字的话。
　　“呵呵，我有那么瘦啊。”对方如此说完，原路走了回去。
　　吕晓皛眼看着那人走了，离自己越来越远，才喘匀了一口气。开始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天明明还敢追着他屁-股后面拉他的手臂，今天怎么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喘，字都说不出两个呢，这要怎么游说他参加COSPLAY大赛啊。吕晓皛想到这儿，有些着急地握了握拳头，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放学一定要好好再跟他说说，就算是求他，也要让他参加。
　　再次熬过了那要命的90分钟，吕晓皛跟昨天一样迅速地收拾了自己东西，把写生包一下甩在肩膀上就冲了出去，走到栏杆前往下探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不禁心里一紧，刚要迈开脚步赶紧往下楼冲，就听到身后传来尾音上扬伴着浓重鼻音的说话声。
　　“在找我吗？”吕晓皛差点没跌下楼梯，赶紧伸手抓了栏杆才稳住身子。
　　慢慢转过头，吕晓皛看到对方正倚在楼梯一边的墙上抽烟，仰起头吐出几缕灰白色的烟雾，冲自己笑了一下。
　　“都说了对COS什么的没兴趣。”吕晓皛听到这句含着些嗔怪口气的话，看到对方站直了身子。
　　“你是不是余多多？”吕晓皛仔细听了这两句话之后，终于鼓足勇气问出来。
　　“啊啦，昨天是克劳德今天又是余多多了呦。”
　　“啊。。啊啦？”吕晓皛重复了一遍这个好像日语里面有的感叹词。
　　“哈哈，我学日语的。”吕晓皛好像需要在脑子里反应一下，才闹明白学日语三个字的意思，一抬头看到男人已经下楼了，赶紧傻乎乎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吕晓皛都在想到底要怎么开口，结果还没想出来，就走到了大门口，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昨天的那辆摩托车。
　　“他没来吗？”吕晓皛小声嘟囔了一句。
　　“哎，昨天是顺路啊。”又是日语里面的感叹词。
　　“男朋友吗？”吕晓皛终于扬起眼睛看上对方的脸，刚才估计一直看着地面来着。
　　“你是GAY吧？”男人一把捏熄烟蒂，扔进路边的垃圾箱。
　　“啊？”完全不着边际所问非所答的反问，吓了吕晓皛一跳，然后他看到对方大大的黑眼珠儿映着对面马路上橘红色的路灯光闪了闪。
　　“怎、怎么这么问？”吕晓皛有些嘴吃。
　　“一般看见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都认为是哥们朋友什么的，你怎么会觉得是男朋友呢？”
　　“啊。。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GAY呢。”吕晓皛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本来想说自己只是喜欢耽美而已，算是同人男吧，可又突然想起苏鑫瑶说过GAY都很讨厌同人女，认定了同人女都是要挖他们隐私的，所以他赶紧摇摇头否认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一定是GAY。
　　“哈哈，那么只是最终幻想的狂热粉而已喽。嘛~~人好多，走吧。”男人说完这句，下了便道就往前走。
　　“你叫什么？”吕晓皛再次傻乎乎地跟上去，好像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些，开口问。
　　“李小多。”男人头也没回地答。
　　“李小多。。余多多。。你肯定是余多多对不对？”
　　“嘛~~~”李小多只回了一个日语单词，就冲一辆开过来的空出租车伸出手。
　　不过吕晓皛没看到李小多伸出的手，他一直在想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来着，很久以前只学过标日初级的他，好像有些费劲。
　　“哎你要去哪儿我送你。”等到回过神，吕晓皛看到李小多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
　　“不用，拜拜~~~”李小多摆了摆手，关上了车门。
　　吕晓皛看着出租车开出去很远，才想起来，他完全忘了COSPLAY的事，更别说游说了。不过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还是让他觉得在心里漾起点儿小幸福。紧了紧背着写生包的肩膀，他迈开脚步往自己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