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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猫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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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里有一只猫。”邢真真惊讶地指着窗台上面,那里有一团泥色的家伙正在不停地挠窗边的墙,白色的墙灰纷纷落在它那并不干净的毛皮上,看样子别提有多脏。
许礼微微皱了皱眉,心说我都烦透了你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畜生还捣什么乱。
“这猫是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吗?胆子也忒大了~”
“算了小礼,它爬进来不容易呢~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三楼。”女人端详着这只猫,只见它又肥又脏,硕大的身体在窗台上蹭来蹭去,完全无视屋子里面的两个大活人,好像在找能顺利进屋的路径。
“都说猫有九条命,我就不信···”许礼单手抓起猫咪作势就要把它丢下楼,受到惊吓的猫咪双腿直蹬,身体扭来扭去地挣扎不停,还发出“喵呜”的哀鸣,声音凄厉得叫人心软——不过许礼是不会心软的。
“哎哎,你别啊,”邢真真连忙夺过猫咪,“你要是看它不顺眼的话就把它给我好了,人家猫咪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
“哼,你们女孩子就是心软。”许礼没再说什么,拿起身边的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进垃圾铲里面。不大的公寓里面一片狼藉,餐桌上面的好菜全被人一股脑儿扫到了地上,红的绿的透明的很是触目惊心。
很显然,刚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恶战。不过闻讯赶来的邢真真没有白痴到去主动问许礼的地步,她放下猫咪,拿起抹布帮忙收拾餐桌。两人一猫各有心思地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到许礼疲惫的声音。
“我刚刚打了他的电话,他竟然给我关机!”
邢真真这才回神,她背对着许礼仔细斟酌语句:“那···你们今天是怎么···?”吵架的?
“他三个月前就和蓝静订婚了,而在这三个月期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今天去他们公司签合同,无意中听见他那几个秘书的对话,我还不知道他竟然瞒着我···”许礼的声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期间趴在沙发上面的肥猫发出了“喵”的声音,却被他用通红的双眼瞪过来,把剩下那“呜”的一声生生地给唬住了。
邢真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许礼和张彦是一对同性恋人,这事儿早在八百年前就在大学里传开了。不过谣言总有它的好处,那就是大家都会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过便作罢,没有人真的相信他们会在一起——谁不知道许礼和张彦是死对头呢?当年他们争过同一份奖学金,争过同一个出国的名额,末了还争过同一个女人——邢真真。就算他们毕业后打着合租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曾有人相信他们的关系,当然,邢真真这个当事人除外。
不过这个他说的这个女人蓝静,邢真真倒是有几分印象。她原是全院出国留学名额的最终受益者,却因为张彦的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而留了下来。她的气质和才华,还有富有的家庭背景,是邢真真远远比不上的。可以说张彦和蓝静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一双璧人。想到这些,邢真真在感叹张彦艳福不浅的同时,又深深地对这个喜爱沾花惹草的渣攻表示鄙视。
“张彦一定是想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吧···你,你你怎么了?”邢真真的语气顿时慌张起来,因为她看见许礼捂着肚子,弓着腰伏在沙发上。
“帮我···去卧室里面拿那盒白色的胃药过来。”他说得模糊,邢真真也没多想,风也似的来到卧室,翻遍了床头柜就是没有许礼所说的胃药。
ky,杜蕾斯,还有···邢真真把柜子最底层的东西给翻了出来···手铐?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面红耳赤心内咆哮——药到底在哪里?
“呜···”一声猫叫吓了邢真真好大一跳,她此时烦躁得想要挥手赶肥猫走,抬头却看见猫咪嘴里叼着一盒白色的胃药,讨好似的看着她。
“这只猫神了,我找了半天的药竟然被它给先找着了。”邢真真看许礼咽下药丸,舒了一口长气。
“你是笨蛋吗?我就把药放在卧房的电脑桌上。”许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望向她,“不过谢谢你,时间不早了要在这里用饭吗?”
“···不了,我刚刚吃过。”邢真真深知许礼那令女人自愧不如的做饭手艺,但同时也知道他吵完架后的脾性,寻了个理由便离开。
“等等···”许礼懒洋洋地叫住她。
“什么?”
“你的猫。”他把肥猫放进塑料袋,打包好了丢给邢真真,也不管那可怜的短腿动物拼死挣扎。
“拜拜。”许礼向她行了个注目礼,随即就把门关上了。
“你···!”邢真真无奈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但见那红色塑料袋被扎得死死的,肥猫静静地趴在里面,竟是气若游丝的模样。“喂,你给我醒醒啊。”她扒了塑料袋蹲下身来,把猫咪放在腿上不停地揉捏捶打,最后担心道:“你没死吧?要不我给你试试人工呼吸?”
那猫一听邢真真发话,立时睁开双眼,摆着肥硕的身躯作可爱状。
“喂,你难道真的听得懂人话?”女人不禁怀疑。
邢真真最后把这只猫咪带回了家。因它被塑料袋捂了一段时间,差点窒息而亡,所以没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精神气儿,只好全身软绵绵的趴在女人的香肩,任其带回了家。
“你还真是脏!”邢真真对着猫左看右看,最终下了结论。
于是猫咪君被人蹂躏了很久很久,首先是被各种沐浴露洗发液泼墨似的淋在身上,然后是一双大手对着它死命的揉揉揉,直到各种液体流进眼眶里疼得它乱叫一通,最后那烫的要让它褪一层毛的水“哗啦”一下把它浇了个够呛,那惨无人道的折磨才有所缓解。
“···你还真好看,可惜就是肥了些。”末了女人点评一句。
其实肥猫长得还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毛色纯白,碧眼如同一对琉璃。这几日里还是有不少母猫向它暗送秋波,只是看到它那肥硕的身材便绕道走了。肥猫为此郁闷不已,不过肥也有肥的好处,那就是它可以向人撒娇卖痴,用以获得人们的同情。
“冰淇淋,你要到那你去?”女人第三次以高声贝的责备声出现在猫咪面前的时候,整栋公寓自动抖了三秒钟。
“你这回是又要逃跑吗?嗯?”邢真真的脸在猫咪眼前不断放大,抹了唇彩的嘴好似要一口吃了它。
“呜~”可怜的猫仔转了个方向,默默地跳下窗台,走回自己残破的小窝。
“这还差不多,”邢真真满意地笑了笑,“我今天买了新鲜的荷花鱼哟,我一会儿给你煎两条吃好不好?”
“喵喵~”被称作冰淇淋的肥猫高兴地蹭了蹭主人的棉拖,作谄媚状。
话说这个主人自作主张的给自己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冰淇淋,这根本就不霸气侧漏好吗?只有玛丽苏才会给自家的宠物起这种食物名。
它不会说话,但是迫于主人的淫威,又不敢有所表示。只好先拿出撒娇的本领讨好这女人再说。
“冰淇淋,你的鱼来了哟,”邢真真端着两条荷花鱼来到猫仔的小窝旁,却不见了冰淇淋。
她疯了似的翻遍了整间屋子,在寻找无果的情况下开始了第四次的咆哮——
“冰淇淋!你丫又跑了?”
整栋公寓又抖了三秒钟。
肥猫本来是想吃完那两条鱼再走的,可是当它看到窗户大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时候,果断坐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逃。当然,这逃也是要技巧的,首先要不动声色地爬上窗户,其次要不动声色地跳下窗户,最后是要不动声色地穿越各种街道还要保证自己不被车撞到。
等安全到达一个垃圾箱里面的时候,肥猫开始停下来寻找食物并顺便思考人生。它认为自己应该是有名字的,不过肯定不叫冰淇淋,而是一个和中国人一样有名有姓的称呼,非常不幸的是它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它,哦不,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称肥猫为“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别的猫是不一样的。他会思考,听得懂普通话和英语,人懂得的东西他也懂得,可是他偏偏又是一只猫,不会讲话只会发出各种“喵呜”声。这样的事情太过怪异,他的一生好像只有三天的记忆,从他醒来到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就只有自己之前不由自主的到达的那间公寓,还有遇见的那个名叫许礼的人。可是他偏偏被邢真真强行带离,现在,一种不知名的、强烈的归属感促使他回到那个地方,寻找那个人。
许礼忽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是沁出的薄汗。梦里是张彦焦急的动作,他挣扎着想要从哪里挣脱出来,神情很痛苦,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许礼习惯性地想摸摸身边的那个人,却扑了一个空,长夜漫漫,安全感顿时少了许多。思及那个梦,许礼不免有些担心——张彦究竟去了哪里?
往常他们吵了架,不管有多晚,张彦都会回家,但是现在···
他难道是去自己未婚妻那里了?许礼有些恼怒,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自作多情。
就在这时,许礼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老鼠!许礼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种晚间出动的生物。他抄起门后的扫帚,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果然见到一坨黑影向自己慢慢地挪过来。
“啪!”在扫帚落下的同时,许礼听见一声惨烈的“喵呜~”
那一声简直是惨绝人寰声嘶力竭,其实肥猫真正想说的是:队长,别开枪,是我!
恩,晚上果然不能开着客厅的窗。许礼看着倒下的猫咪,想到却是这个。
无论如何,猫君还是的穿越重重障碍,成功的逃出了女人的魔爪,出现在自己想见的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