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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许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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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啊?”13岁的我站在沐雪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道。”小沐雪羞答答回答,双手紧紧捏着那一页折成心形的情书的两角,紧张兮兮地盯着面前从学校里涌出的人流。
我则一脸茫然地紧盯着人群涌动,因为我还没见过沐雪喜欢的男孩子。
沐雪全身突然绷紧,站的笔直,我歪着脑袋偷看沐雪的表情,看到她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人群中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正侧着头跟同伴说话,推着车子慢慢向前走着,而沐雪就像向日葵面对着她的太阳那样转动。
“快去呀!”我推沐雪一把,催促她,她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理都不理我。
眼看着那个男生跨上自行车,和一起出来的男生告别,就要往与我们所站相反的方向骑走。
“喂!那个谁!”
我一着急,然后不顾一切大喊了出来。然后面前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我,当然包括那个男生。
这样我才第一次与他相遇,记得那天光线透过他的发际,感觉他,好阳光。
我的白马王子,忽然有了面容。
“哎呀,走啦走啦。”正当我被齐刷刷的目光盯得背如芒刺的时候,沐雪果断转身推着我离开了。
然后,那天是第一次,我和沐雪一起回家却沉默一路。
没有笑闹。
“这个不行,这不是我风格。”我对着沐雪手里藏蓝的碎花连衣裙大翻白眼。
“听我的,再配一个米色的小外搭,绝对超级漂亮。”沐雪把连衣裙塞进我怀里。
旁边的服务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拼命献媚:“这位小姐说的对啊,而且衣服不试是看不出效果的,再说了女孩子嘛,就是要多变风格啊。”
“就是,去换了去,赶紧的。”沐雪指着试衣间给我下达指令。
当我一脸褶子的走进试衣间,感觉自己脑袋都变成了一颗大榴莲,真想找个龟壳缩进去不出来。
算了,一咬牙豁出去了。
三下五除二换上小裙子,裙摆刚到膝盖上沿,我高昂着头大步迈了出去。
“很合身嘛,套上。”沐雪把一件小外搭递给我,我不情愿地伸出手,她不耐烦就直接给我套上了。
“很漂亮啊,而且小姐如果买两件的话,店里是八八折。”
服务员依旧满脸堆笑,似乎他们对我这身打扮都很满意,此时我心里也有了不少底气,但同时也更害怕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春装也打折?”沐雪大吃一惊问。
“是啊,是两件八八折,因为今年春装上市的都比往年要早。”
“竞争啊。”沐雪沉吟着,沉思了一下,然后跟店员热烈地聊了起来,那是各种时尚各种服装话题乱飞。
结果,我被晾在了一边。
我这小粗腿啊,前面也不是很有料,这条裙子胸前还露着一大块。看到他俩没在注意我,偷偷转过身,然后第一次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
大腿刚好给遮住,细看一下其实我小腿也还是蛮直的,多亏我前两天剪得齐刘海,虽然胸部没那么丰满但整体样子还算甜美。
从初中毕业就没再穿过裙子的我,终于再一次穿起了裙子。
黯然地明白,原来,心里即便再舍不得,很多事也会被时间稀释。
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穿裙子的我,说,你穿裙子很好看。
“你不买吗?”当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像初中一样走着同样的路,身边陪着长大了的沐雪,问她。
“我早买过了,嘻嘻,”沐雪嬉笑着,“谁让你回来这么晚,我跟小美已经逛过了。”
“没办法,要毕业了嘛,得抓紧机会跟姐妹们玩闹,”我撇了撇嘴,“什么时候会暖和啊?”
“已经问第二遍了,丫头,”沐雪一脸的无奈,“过不几天就暖和了,就能穿了。”
我尴尬一笑,原来我问过了。
很巧的是,我们的初中就在商业街边上,现在走的路跟那时候放学回家一样。只是在那时,街边华丽的店面会朴素很多。
“你把信给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啊?”13岁的沐雪低着头走在我边上,13岁的我脸比沐雪还要红,心跳地比沐雪还厉害,脑子全是那男孩儿洁白整齐的牙齿。依旧是夕阳西下,今天的光芒有些淡黄,好像搅拌均匀的鸡蛋一样。
“啊?”我惊醒一般看向沐雪。
“你在紧张什么?”沐雪一脸的疑惑。
“我,”我眨了眨眼,“我差点被老师看到,给我快吓死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啊?”
“没说,就笑了笑。”
那是沐雪准备表白后的第二天,就在前一天她告诉我她有喜欢的男孩,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捏着情书在学校门口埋伏。
结果被我搞砸了。
第二天,趁着吃午饭的时间我自告奋勇地去13班,把信送给了男生。
这时候才知道男生叫诺麟。
许诺麟。
怎么不直接叫许诺,多好记。
接着,我们又沉默着回到家。
我把沐雪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拜托我明天还要帮她送信,我当然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我才恍悟,原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