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一 老子也是有人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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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深夜，骆阳揉揉不甚清明的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往身边一探，空无一人。不带温度的床位让骆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略一思索，便起身披上睡袍，往书房走去。
这是他们上个月刚搬进的新居，书房硬是比别人家的大上了两倍，特别辟开了一大半做实验室，堆满了各种电脑和机械器件。
骆阳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不意外地看到落地灯传来昏黄的灯光，以及灯光下那个认真而单薄的人影。微皱着眉头的季清十分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机器人部件，连有人到来都没有发觉。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季清身边，摸了摸他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诶，你怎么醒了？”季清眨了眨眼睛，沉浸在工作中的他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答应了今晚要好好休息吗？”骆阳不赞同地抿了抿嘴，“这个星期你都没好好睡觉。”
等爱人睡着了又偷偷溜出来加班的季清有点心虚，主动往骆阳身上蹭了蹭：“我睡了，没睡着。”
骆阳指尖抚上季清的眼睛，掩不住心疼：“你都快成熊猫了。”
“那我也得是这世上最帅的熊猫。”季清自信的不得了。
骆阳无奈地看了看得意的小家伙，突然弯下腰，在他疲惫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轻声问：“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看，嗯？”
“……好。”季清对骆阳这种温柔的模样完全无法抵抗，毫不挣扎地被人抱回了床上，本来焦躁得无法入睡的季清在枕边人轻柔的哄睡声中慢慢坠入了梦乡。
还有两个星期便是公司新产品方案的截止日期了，越是临近期限，季清的压力越大。季清所在的科技公司正要争取一个美国的智能机器人系统订单，这是个攸关公司这年度盈利的重要订单，对于季清而言更是个宝贵的机会。
公司研发部门的一位副经理明年即将隐退了，公司管理层正在挑选可能的继任人选，这个尤为关键的订单将会是重要的砝码。本来季清刚入行三年，对于能不能升到副经理的位置并不着急，但架不住别人总把他当成假想敌。
陈妍丽是个国外归来的博士，已经四十岁的她入行时间不短，却始终没能升职到管理层。她专业技能不错，却太过拘泥于学术上的专业知识，在这种新兴科技公司里并没有特别的表现。反观同在研发部门的季清，虽然没有优越的学术背景，但头脑灵活也勤奋好学，在新品研发上的工作表现日渐出色。
依仗着自己的背景跟资历，陈妍丽从一开始便不掩饰自己对季清的轻视与敌意。季清知道这种职场上的明争暗斗是不可避免的，若说从一开始还抱有对长辈的一丝敬意，那经过这几年面对的各种刻意刁难，季清也是彻底明白只有坐到比陈妍丽更高的职位上才能避开这种无谓的窝里斗。
所以这回的美国订单季清是卯足了劲要做出最有竞争力的方案。为了避开陈妍丽在公司的刻意试探与干扰，季清只能将关键的活儿拿回家里研究。
不过这几周在家里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骆阳的脸也越来越黑，季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洗碗的那个高大的背影，抓心挠肺地努力想今晚还能找个什么借口熬夜赶工。
谁知道片刻后，骆阳竟然站在书房门口，主动招他：“清，过来。”……这是什么节奏，季清暗忖。
骆阳搂着季清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资料，俨然是季清最近一直在研究的那个方案。
“你……”还没等季清问完，骆阳便截住了话头：“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系统程序，我觉得你的切入点找的很好，也很有新意，减少能耗的确是美国那边比较重要的诉求。”
“……你竟然偷看我的方案。”季清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骆阳的耳朵。
“你最近看方案的时间比看我还多。”骆阳搂着人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
“诶……”季清耳朵尖红了红，不说话了。
骆阳翻了翻方案，继续道：“你归纳的这几个方面也很准确，从这几点入手的确能够减少机器人的耗能，节省不少的成本。但是你还忽略了另外一点，提升效率。”
“节能是一方面，增效也不能忽略。我看了下美国那边传来的资料，他们生产车间的机器人系统有些老化与生硬，机器人自身运行消耗的能量比生产制造还多。如果你们研发的系统程序能够模拟出机器人运行的最佳轨迹，其能耗应当可以减少一半。”
季清这几日就是在研究工业机器人的各种节能方案，都没有特别出色的效果，但如果是利用程序改善机器人的运行轨迹……季清越想越兴奋，啵地一声在洛阳嘴上印下一个吻：“亲爱的你太棒了！”
骆阳刚张嘴意图加深一下亲吻，季清便转身打开电脑开始埋头整理这个新想法了。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给工作狂准备提神的茶水。
今天是公司研发部门内部提交提案的日子，所有研发部门的程序员都可以准备一份自己的提案，按照目前研发部门的实力看，应当是季清跟陈妍丽两人之间的竞争。
研发部门的人员已经到齐了，但会议室的主桌上还有两个位置空着，总经理还没到，那还有一个是谁呢。大家正猜测着，会议室的门便打开了。
总经理领着一个陌生人走进办公室，边走边向其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研发部门的研究员们，研发部门专注在程序系统研发方面的研究员有八个人，他们对生产机器人都有很深的研究。”
走到会议室的主座，总经理向在场的公司职员介绍：“这是来自莱斯科研中心的骆阳，骆先生是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材生，他的导师正是美国森尔集团的总研发顾问，骆先生本人也对森尔集团的机械生产系统十分了解。今天专门请到骆先生来参与内部提案的评选，希望能听道骆先生的宝贵意见。”
看着那西装革履的挺拔身影，季清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那厮的领带还是几个小时前自己亲手打的，竟然一个字儿都没跟自己透露！
那气鼓鼓的目光想忽视都难，骆阳很快地扫了眼那个眼神冒火的人，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研发部门参会的有八个人，但真正做出了提案的就五个，季清排在了最后。季清有些紧张，他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骆阳，整个人还是带着很温和的气质，但盯着专业问题的眼神无比犀利，听取前四个方案的时候骆阳神情一直没有变过，严肃得让季清腿脚有点发软。
终于轮到季清了，他深吸了口气，抱着自己整理的资料走向前去。开始讲述自己方案的季清，很快沉浸在数据与程序中，忘记了紧张跟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方案研讨会开了一整个下午，最终高层们现场挑选出了两个最优的方案，季清的跟陈妍丽的。高层们对这两个方案都比较满意，对于到底用哪一个争论不休。总经理最终看向骆阳，道：“骆先生，您觉得呢？”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边，其中季清跟陈妍丽的尤为紧张，骆阳不紧不慢地开口：“方案三跟方案五的确都很优秀，都很有竞争力。按照方案三的程序来说，可以更大幅度的增强了机器人工作的精密度，显著增强了生产机器人的工作能力。”陈妍丽得意地笑了，扫了扫季清，还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哼个毛线啊哼，你没听过先抑后扬吗，季清心里不以为意。
“不过，”骆阳沉稳的嗓音继续响起：“按照我和老师对森尔集团的了解，他们近几年的目标主要是放在节能降耗方面，这也是美国生产企业的趋势。方案五很有新意，而且给出的数据也很漂亮，是一个新颖且可行度非常高的方案，我想方案五对森尔集团的吸引力会大得多。”
无论方案被不被采用，方案研讨会后季清都觉得自己肩头的重担卸下来了，绷紧了几个星期的神经轻松了下来，陈妍丽会后那张晚.娘脸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刚收拾好东西要走，手机响起了信息声：“我车停在对面的Costa前面。”
哦对，还要跟某个人算账。
季清一出公司，便看到对面那辆眼熟的汽车，他快步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甩上门便开始哼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季清扯上驾驶座的人的领带，凶巴巴地说。
骆阳笑了，由着他扯着，缓缓地启动车子：“你们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爸爸的朋友，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老师跟森尔集团的关系，便托我来帮忙看下你们公司的提案。”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
“每次刚想跟你说会儿话你就急匆匆钻进书房了。”
季清一滞，听出对方声音里若有似无的委屈，轻咳了一声，的确最近有些忽略自己枕边人了。季清左哼哼右哼哼，憋出一句：“亲爱的，你工作的时候真的好帅。”
骆阳目不斜视继续开车，对季清这种糟糕的转移话题技巧明显不买账。
“……”季清没辙了，眼睛转了转，指尖不老实地往领带下端划了划，支吾道：“唔，今晚，嗯哼……”
“今晚什么？”骆阳装作没有听清楚。
季清本来就对这些脸薄，看着骆阳忍不住飞扬的嘴角，羞愤道：“没什么！”
骆阳轻轻地笑了出来。
这家伙，是没有看到自己工作的样子。那认真又专注的季清，那坚持着自己理想的季清，真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存在啊。
趁着红灯，骆阳忍不住把身边羞红了脸的人抓过来，深深地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一 老子也是有人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