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清心殿 sola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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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的含情花树下，一身白衣的萧祈玉面色淡然地听着那些不敢靠近，躲在周围议论纷纷的弟子压低声音的谈话。
他们以为自己听不见吗？萧祈玉拂去掉落在身上的含情花瓣，眸色深沉。
他上浮烟宫的时候，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过往，可是自从楚离来了之后，周遭弟子也从自己的言行中猜出一二，很多人都说他冷血无情，一定是天生没心，谣言传的到处都是，他也懒得去管。
但是总是这样叽叽喳喳，也很是烦人，不知不觉，萧祈玉微微皱起了双眉。
旁边一个男子见他不悦，忙到：“宫主，这里吵吵嚷嚷的，不大清净，不如我们去下棋罢。”
另一个少女却道：“下棋有什么意思？不如奏上一曲，让几位姐妹给宫主献上一舞如何？”
下棋只能一个人陪宫主，而奏乐献舞却是不同了。宫主的道法卓绝，能力远在除顶座的所有人之上。若是宫主高兴起来，指点他们几句，也是极为有益的。她的建议自然博得了许多人的赞同。
萧祈玉只淡淡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退下罢。”
他不动情爱已久，此时却觉得内心一阵空茫，仿佛是丢了东西，却又说不出是丢了什么。
他知道这是“失魂落魄”的症状，数年前丢了那一魄时尤为明显，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又犯了老毛病。
心下难受，再也坐不住。白衣胜雪的萧祈玉独自一人，缓缓向后山走去。
修真者传言，这浮烟宫乃是烟花葬骨之地，数百年来不知死了多少人，后山便有一大片坟地，作为历代浮烟宫人的埋骨所在。
不知不觉，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又一次浮了上来。按住额角，萧祈玉凝视着眼前整齐的棺木，目光寂寥。这里已然是历代浮烟宫宫主的葬身之所，一具具上等沙罗木制成的棺材里长眠着那些眉目如画的修仙者。
每每犯了那“失魂落魄”之症时，萧祈玉便会来后山，一个人静一静，看看那些长眠的修仙者。他们和自己一样，也只是人罢了，可悲而渺小。而自己魂魄缺失，若是死去，便真真如那烟花一般，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
不由得心下凄然，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却见怀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人之生死乃是天定，太过执着便是逆了天道，祈玉，这个道理你也该是懂的。”怀真见萧祈玉无精打采，不由得开口。
“谨记顶座教诲。”
萧祈玉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觉让怀真有些不快，一把将萧祈玉拽到怀里，惩罚似的咬了一下他绯红的唇，目光尖锐。
“说，你昨天是不是见到他了？”
萧祈玉面不改色，“果然瞒不过顶座。”
“这浮烟宫虽说是邪宫，但也不是杀人噬血之地，楚离身上的血气如此之重，你与他动手我怎么会发觉不了？”怀真狭长的眸子越见深沉“你法力已不如他，我能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若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怀真这一番话萧祈玉并未听进去，只觉得那失魂落魄之感愈加严重。眼下无心听怀真说教，只想独自静一静。
“弟子未经顶座准许，擅自与宫外人士私斗，又企图欺瞒顶座，罪加一等。”萧祈玉打断怀真的话，行了一礼“弟子这就去清心殿思过。”
怀真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萧祈玉性子偏冷，怀真也明白他就是这样冷傲孤僻的人，他既然决定去思过就没人能改变他的意志，索性就放他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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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是春季，满山的含情花早应如火般绽放，唯独这位于山阴的清心殿四周死寂一片，似乎依旧沉寂在寒冬的阴影中，尚未苏醒。
这清心殿本是修仙者闭关修行的清苦之地，但由于位于至阴之所，寒气极重，极少有人愿意来此修行，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破了宫规的弟子面壁思过之所。
浮烟宫的弟子都知道那不是个好去处，几乎没有人愿意去那里思过，因此清心殿也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步荒废。
此时一袭白衣的萧祈玉正站在这个落魄的大殿里，神色淡然地清扫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做着根本不属于浮烟宫宫主的工作。
清心殿很大，萧祈玉显然已经打扫了很久，大殿也逐渐在他的手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干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月在那还浮着一层薄冰的水面上投出凄凉的影子，不知不觉，大殿外已凝结了一地冰霜。
只穿单衣的萧祈玉望着自己在寒潭水面的影子，若有所思。
忽的，水里那白衣黑发的影子背后出现了一抹血一般的鲜红，萧祈玉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到了水里。
红衣的楚离嘲笑似地望着萧祈玉狼狈不堪地破水而出，全身湿透的样子，红色的眼睛里满是邪魅的笑意。
清心殿本就是寒气极重，这寒潭更是吸取了天地之寒，萧祈玉落入水中只觉得寒气入骨，即使有着修为护体，但还是不堪忍受。
“上次的冰火两相煎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一脚便是要报答你啊。”楚离见萧祈玉并不吭声不由得心下奇怪，仔细看去才发觉萧祈玉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甚至已经因寒冷而青紫。
有这么冷吗？楚离试探地将手伸向水面，刚一触及，那刺骨的寒冷便让他缩回了手。这样极寒的潭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要是祈玉没有修为护着，此时早就被冻得失去意识上不来了吧。
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轻率的恶作剧，但是看到全身湿透，却依旧摆出一副倔强冷傲态度的萧祈玉，楚离那不多的悔意便烟消云散，目光即刻黏在萧祈玉身上。
落水后，萧祈玉身上唯一一件单衣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有些单薄的身姿，冰冷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滴落在石板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月光下，这神色冰冷的人无故地魅惑了起来。
萧祈玉虽然被冻得够呛，但见楚离盯着自己猛瞧，心里还是很是不快。可一想到现在自己在清心殿思过，自是不能再参与私斗，便放弃了出手的想法，瞪了幸灾乐祸的楚离一眼，一言不发地向清心殿内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清心殿 sola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