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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怀璧
冬至过后第三天,姬似彻底失去一切。
冬至过后半个月,姬孺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
春分,姬似与姬孺在正殿会面。
而三日之后,就是姬似死亡之时。
天下之主,国号为周。
周朝承天而建,至今已有三百余年,此时正是兵火交加的时刻。
太初皇帝在位时,昆仑山巅的方士曾言,周若顺应天命,方能延续国祚。
任何一个人,长期立于权力的顶端,掌控天下众生生死,都免不了自我膨胀,甚至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种生物,叫做皇帝。
比这更可怕的是,在位时间长的皇帝,他们往往早期英明,后期昏聩。
太初皇帝姬礼正是如此。
太初皇帝乃当今之父,其在位期间,前期一扫前朝弊端、任用贤臣、励精图治,而后期政治昏暗,迷信方士,尊尚道教,一如在位时间长久的帝王一般刚愎自用,最后几年更是爆出农民起义!
方士言,大周衰败已有迹象。
潜台词,若不选位能忍又胸有大志的,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呢。
换言之,身带天命之人,三皇子姬孺是也。
其实这也不过是皇家之人管用的手段而已,为自己制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端看皇帝买不买账了,太初帝不可否置。
可想而知,按先帝对废太子的疼宠,若非时局所致,哪有他人立足之地?
现乃大周太初四十年并建武元年。
建武帝名讳姬孺,而那位即将亡命的乃太初皇帝姬礼最宠爱的嫡子姬似,也是曾经的太子。
此时民风开放,民间的百姓也爱在闲暇时唠叨些宫门内的事。
对百姓来说,吃得好,穿得暖,睡的香,要还有余钱做点小买卖,给娘子儿子买些小玩意就是幸福了。他才不会管这九五之尊由谁来当呢。
“嘘——你可别说出来,这是要被抓进去的!”
说话的老汉一只枯萎的树皮般的黝黑手指放在嘴前,他悄悄的告诉那个男子,“前些天,那废太子才被陛下,抓进去呢……你说话可小心点!那天家的事,你还是少说为妙!”
太子与不被重视的皇子。——姬似和姬孺曾经的关系。
新皇与罪臣贼子。——姬孺和姬似现在的关系。
*
承天殿
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殿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内侍婢女们低头悄然走到殿外守着,侍卫严守于外,隐蔽处的暗卫也跳上房梁。
气氛很是紧张,上座的君王无声的笑了。
空气如有千钧重一般压在了殿内跪下的人的单薄身躯上。
一双绣着降龙伏虎纹路的靴子缓缓出现在姬似视线内,下巴被一只蜜色修长的手指擎着挑起,垂下眼能看到的只有修剪得圆润的指甲。
着一身玄衣广袖流云龙纹锦袍的男人忽然逼近,五官深刻俊美至极的脸凑到了姬似面前,眉对眉、眼对眼,那本该是极暧昧美艳的——那人张开嘴,薄唇上下开合,刻薄至极的字词缓缓地吐出,“瞧瞧,你这没了感情就活不下去的模样。”
那姿态宛若西域的毒蝎蛇虫,殿下跪着的人顿觉严寒刺骨。
‘他甚至分不清我想要的是什么,他说感情,可我要的只是爱情而已……’
姬似此时脸苍白,毫无血色。
紧撰着薄衣的手指轻微打颤,在这几日内姬孺并未苛待姬似,他依旧锦衣玉食的供着他,还叫他穿那用绣着银龙暗纹、奢华至极的丝质衣裳,但也仅此一件而已。即使到了微暖的春时,也太冷了,他如今跪在殿下,单薄的衣裳被风一吹,甚至绷出了身形。
“原谅?可笑,实在是可笑之至!明明只是利益场上的博弈,又为何要从感情的角度来评判?
争权夺利罢了,为何尔等总把它扯在感情上?
别一副朕对不起你们的样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仅此而已。”
‘他不屑一顾的样子,好生可恶。’殿下人忍不住想道。
年轻的君王又转身走向上座,继续道:“汝,何必多言。”
直冲鬓发的剑眉,琉璃般剔透的眼眸,比一般人的眸色偏淡,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深邃,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唇紧抿着,看起来好似那最最可恶的薄情郎的眉眼。
‘曾听闻那人的生母是被君父掠来的胡人。’姬似恍惚的想道,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能在此刻分神,‘结局已定,不是么?的确是……何必多言。’
姬似忽然觉得这一幕眼熟的紧,像是在梦中窥伺到临门一脚,却又朦胧梦幻,叫人分辨不清。
铁锈一般的质感,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这样一行字。
姬孺整个人又诡异的眼熟……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啊,是了,那是铁血一般的滋味。
这一切,似乎在那日,在他带兵胜利归来时就注定了。
那日无风无云,十分平静,太阳像是感受到了这振奋人心的气氛,也出来欢迎归来的战士,明艳却不失柔和的露面。百姓们自主自发的帮着清理大街的人一同除去不洁之物,大家都等了好半晌,却毫无怨言。
那投入了我朝千万好儿郎鲜血染就得大好河山的敌人——掳去了美丽的姑娘,残忍的杀了青壮同老迈,毁了丰收的田野植被!那蝗虫过境一般毁坏我神州大陆的敌人,终于被打败了!人们看到了希望!
战鼓响起,城门前姬似手握记录了华丽诗赋的圣旨,等待宣读关于在皇帝的英明指导下,周军承天之意而战胜蛮夷,姬似身后站着两排官员。而正以整齐步伐前进的是气势如虹的大军、英明的将军、勇武的将士,以及被扒光衣裳涂上鲜明色彩的关在囚车内被俘虏的敌人!
一切都预告着明主出现。
他何曾掩饰过自己的野心!
姬似晃了晃神,那人背光沐浴在日光下,出战后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微微反光,仿若仙神降世。
姬似笑起来亲和力十足,看上去真切无比,好似打从心底为他高兴。
可姬孺知道,那都是假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信这人口中的情爱。
姬似募得抬头紧盯着那人的脸,往日温润的眉眼里透出锐利的神采,他像是想从姬孺的神情中挖掘出一丝违和似的缓慢的、仔细的、一点点注视着姬孺。
一瞬间,姬孺有了被扒光的错觉,但也只是错觉罢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做着之前在做的事。
殿内,除了安静地立在隐蔽处的内侍和暗处保护观望的人外只剩下了地位对调的两兄弟。
一坐、一跪。
姬似没有在意这些,他快死了,他以他多年对姬孺的了解,以他的项上人头保证——虽然很快他就得人头落地了。
反正是死前,那么他做些自己乐意的事又怎么了?
姬似像是在这一夜用尽了一生的任性一般,描绘的上座的君王的眉眼,像是要把对方的容颜揉碎进骨肉了,身死不忘。
其实姬似一直挺任性的,或者说他渴望任性而为,但却没人允许他随心所欲。故他行事皆是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起姬孺对姬似的评价,那就是:“朕的那位哥哥,说他聪明吧,偏偏认不清形势还自个儿作践自己,人人都道他仁爱谦逊,却不知他当真是傲慢得紧,却又可怜无比,他生的可怜,生母早亡;长的可怜,局势逼迫;他死的可怜,身份所致;他爱的可笑,虚伪无比!”
却又不知这刻薄的评价,是君王说给谁听的了。
*
天牢深处
姬似又笑,肆意的大笑着,直笑到他眼睛发酸得流不下泪,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呛了一口,喉咙内有鲜血呕出,也未曾停下。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他的一生就像个笑话!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笑话的谱写者!
他说这只是争权夺利,无关情爱。
君父说他是局势所迫,重望所归。
‘好个局势,好个重望!’
‘那我呢?我呢!我算什么呢!’
‘姬孺,你说啊!告诉我啊’
‘难道往昔的点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黄粱一梦吗?!’
“然也。”恍惚间,姬似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君王的一声无情低语。
如今的遭遇姬似不悔,从他爱上姬孺时就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姬似明白,这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但他就是不甘!他付出众多难道就只为收获了这么个悲凉的结局么?
苍天为证——他从没想过要当那九五之尊。即使不止一个人告诉他,作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若他不登上那金灿灿的宝座,他的未来注定是死亡。他幼年也曾想过,要是自己是个体弱的就好了,那样大家就会放过他吧。稚子的想法,天真却也真实。
他从未奢望过,从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是真的想和姬孺长相厮守,生死不离。
姬似何尝看不出姬孺对皇位的渴望?他当了三十年的太子,看透一个人的野心欲望还是可行的。
而姬孺也未曾掩饰过这一点,他曾以为这是两人的默契。如今想来,怕是这人从未觉得这是需要掩饰的吧。
他能忍,他能力出众,他有容人之量,他有识人之明……他渴望那个位子,他需要权力,他需要地位——他从未掩饰。
也正是这点叫已彻底对姬似失去希望的君父把皇位传给了姬孺。
姬似曾经浑不在意的是姬孺奋力以求的。
姬似如今渴望如命的是姬孺不屑一顾的。
‘这世上的君王,怕都是一般无二的冷酷无情,若不然,怎么是天子呢。又或者,全都叫我遭遇到了罢。’
‘也罢也罢,究竟如何,早已与我无关。’
‘至死,我都想着他,念着他,惦记着他,爱着他……’
‘只是若有来世,我绝不早早放弃,叫人这么平白糟蹋。’
……
‘而我,该死了。’
死亡的黑暗,终于到来。
君王搁笔,为他最后一位兄弟的死亡默默哀悼。
真情实意,虚伪无比。
开始只是看烦了明明忙于争权夺利还有空谈恋爱的戏码(其实我挺喜欢的……),就想写个无关情爱的故事。然后写着写着发现哎嘛这样不行啊,只有我看得懂了,于是加了很多设定(大概会很烦呢……),然后再写啊写,就加上了点好感OLZ,其实我也很优柔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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