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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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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婚礼结束了,我正式成为了皇室的一员,爱新觉罗胤祥的侧福晋。婚礼的第二天,皇上竟下旨让我们夫妇二人进宫见驾。这可把胤祥兴奋坏了,自从我们被禁以来,胤祥日思夜想的就是能见到他皇阿玛。如今,终于可以觐见了,他既紧张又害怕。我们二人盛装打扮,坐着车进了紫禁城。路上,胤祥一言不发,双眼一直看着车外,似乎在回忆往事。我默默的坐在他对面,想着皇上现在的心意,十分茫然,不知日后是凶是吉。
到了宫门,我们依礼下车,步入皇宫。大内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变,变得只是我们的服饰,身份和心情。我扭头瞧着胤祥,他依然年轻的脸上,已不见一年前那股锐气。目光闪烁,脚步沉重。他才二十三岁,正是英姿勃发的时候,可一年前突如其来的重击带给他极大的伤害。现在的他有如被人缚住手脚,拔掉牙齿的猛虎,只有察言观色的份了。想到这些,我心中酸楚,越发走的昂首阔步,礼道周全。
到了养心殿,执事太监进去通报。我和胤祥站在宫外候旨。他忐忑不安的等着,不一会太监出来传话,说是让我们先等着,皇上正在和亲王,大臣们谈国事。
胤祥眼中划过一丝渴望与失落,曾几何时,他也是皇阿玛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却连参与的份都没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轻轻说了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惊诧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不知他在想什么,我这随口的一句话,让他更迷惑了。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从里面出来几个大臣,见了胤祥纷纷行礼请安。胤祥也许久没见过这么多旧相识,情绪颇为激动。双方正在互相致意,执事太监已跑过来,“十三爷,皇上传您和福晋进去呢!”
胤祥神色一凛,忙整了整朝服,顶戴。又看了看我,才迈步进了宫门。我抬首挺胸,微颔着下巴,垂了眼,甩着手里的帕子,稳稳的迈着步子。进了大殿,皇上端坐中央,两旁坐着太子,四爷和八爷,十四爷。
胤祥几步来到龙座前,“扑通”跪倒,颤声道,“不孝子胤祥,拜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嘣嘣嘣”已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跪,他头都磕完了。我无奈只好等他磕完头,才跪在地上,“臣媳,李佳氏白苏拜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也磕了三个响头。
龙座上的康熙许久都没有开口。我们二人也只能俯首跪在那里。四周一片沉默,良久,皇上终于说话了,“都起来吧!赐座!”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激动。我心中一酸,已落下泪来。
等我们入了座,大伙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段沉默。
“老十三,朕听说你的腿不大好,找太医瞧了吗?”
胤祥十分感动,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回皇阿玛,儿臣的腿不碍事,让皇阿玛这么记挂着,真是折煞儿臣!”
“唉,好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吧!以后遇事再不可莽撞胡为,凡事都要谨慎小心。你和你媳妇去德妃那请安吧!”
胤祥还想再说些什么,皇上已摆手让我们退下。无奈,我们只好请了安,出来往长春宫走。
路上,胤祥既兴奋又郁闷。我轻声说,“胤祥,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最苦最难的日子也过来了,那时何曾想到还有今日?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何必计较别人的眼光呢!”
胤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柔声道,“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他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明白!”
我们俩目光流动着,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心中踏实无比。对于未来,我既明了又迷茫,算中了英雄的结局,却不知还要经过多少磨难。只是因为有了他,我才有勇气去面对艰难的岁月,他因为有了我,峥嵘岁月中才有了欢乐。
到了长春宫,太监早就守在外面,见我们来了,笑着迎上来,“奴才给十三爷,福晋请安!德主子一早就吩咐了奴才们在这候着十三爷,快随奴才们进去吧!”
胤祥脸上终于露出些真诚的笑意和轻松,拉了我的手一起进去。
进了房,德妃已从座位上迎出来。胤祥拉我一起跪下,磕头行礼。德妃一把把胤祥拉起来,抓着他双臂上下打量,眼中已流下泪来。“我的儿!这一年可苦煞你了!让额娘看看!”
胤祥也流了泪,他额娘去的早,一直跟在德妃身边,把德妃当亲生母亲一样对待。此刻,如同小孩儿一般,任德妃打量。“额娘,孩儿也想你啊!”
他娘俩对着哭了一会,才有人上来劝解。
“额娘,十三弟来给您请安是喜事,您别太难受了!再说,新弟妹还没给您请安呢!”说话的是四爷的嫡福晋乌拉氏。
德妃这才擦了眼泪,看了看我。我们原就认识,此刻见她看我,我急忙跪地请安。德妃淡淡的一摆手,“起来吧!”
她不喜欢我!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我和她的三个儿子的关系实在让人头疼,若我是母亲,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我起来后,垂首立在一旁。打量周围还有十四的嫡福晋和一个年轻的福晋。她靠着乌拉氏坐着,应该是四爷府上的。
我们互相厮认请安。乌拉氏拉着那年轻福晋说,“这是你四哥新过门的侧福晋,年氏!”
我心中好奇,便多看了那女子几眼。她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还没长开。一张小脸白白嫩嫩,双眉微蹙,眼如秋波。见乌拉氏提到她,忙起身行礼。德妃笑着说道,“宝怡这孩子乖巧的很,也不太爱说话,跟你倒真是亲姐妹一般!”
乌拉氏听了,只顾掩着嘴笑。一旁的十四福晋完颜海雅笑道,“那额娘是嫌媳妇说的多了,以后我也学着四嫂的样,少说话好了!”
德妃指着海雅笑骂道,“你呀!和老十四一个样,成天占了便宜还卖乖!这可都是姻缘,瞧瞧这配的,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乌拉氏过来拉我的手,笑着说,“你呀,总算成了我们十三弟的媳妇!额娘,您瞧瞧这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德妃瞅着我笑了笑,“苏丫头的模样自是好的!人也勤快,跟着老十三在那养蜂夹道里吃了不少苦,也怪可怜见的。”说着,又看向陪在一旁的胤祥,“不过现在总算都好了,过去的就别多想了。额娘已经命人摆了席,晌午就在这吃吧!额娘要好好和你说说话!”
胤祥笑着答应了,大伙叙了会旧事,德妃没少流眼泪。乌拉氏也陪着哭了会儿。
正说着,外面太监传道,“四爷,十四爷来给主子请安!”
德妃示意他们进来,不一会,一前一后,兄弟二人进了屋子。两人相似的身材,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显得老成持重,一个有些神气十足。
德妃见两个儿子进来,又看看胤祥,鼻子一酸,流下泪来。胤祯忙劝道,“额娘,十三哥带着媳妇来给您请安,怎么倒把您弄哭了!让儿子打他两下,给额娘消消气如何?”
德妃破涕为笑,“你呀,这么大了还是没大没小的!”
胤祥看着他们母子一说一笑,稍稍一滞,便跟着笑了。胤禛看了看十四,又看了看德妃,有些寂然的低头喝茶。年宝怡偷偷抬眼瞥了一眼胤祯,恰好被胤祯看到眼里,他有些得意的往椅子里坐了坐,笑得更深了。海雅有些嫌恶的别开眼,微微拧了眉毛,低头绞着手帕。乌拉氏好像没瞧见,只是掩着嘴笑。
看到宝怡看十四的眼神,我呆了一下。再看宝怡,似乎有些窘迫,两颊微红,低了头一动不动。我担心的望向胤禛,他并没有留心宝怡和十四,只是看着茶杯出神。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看过来。我用眼光跟他打了个招呼,他闭了下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嗯哼!额娘,该传膳了吧!”胤祯咳嗽了一声,很不耐烦的低声催促。
“就你猴急,今天这饭可是给你十三哥准备的,一会你们兄弟几个好好吃几杯酒!”德妃笑着说道,玉珠赶紧下去吩咐。
不大会的功夫,玉珠进来回道,“主子,可以用膳了!”
德妃站起来,乌拉氏和海雅急忙一左一右伴着,我和宝怡跟在后面,爷们跟在最后,移到西暖阁用膳。
一顿饭吃下来,十四不停的插科打诨,胤祥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渐渐的也接着十四的玩笑,说上几句。我吃的很少,一直看着胤祥,见他眉宇间那丝抑郁散掉大半,心里很是舒爽。
“额娘,您瞧瞧十三嫂看十三哥的眼神!”海雅有些撒娇的低声跟德妃说。
一句话,羞得我满脸通红。众人都看向我,德妃瞅了瞅我,淡淡一笑,“海雅,不是额娘说你,你看看苏儿这份温柔,你若能学着点才好!”海雅不大情愿的答应一声,又看见十四对她熟视无睹的模样,眼光顿时黯淡下来。
宝怡细细的端详了我半晌,才继续低头吃饭。胤禛舀了匙鸡肉茸给她,淡淡说道,“吃不了硬的,吃些软的吧!”
乌拉氏忙解释道,“宝怡头前掉了颗槽牙,现在只能吃些流食,稀饭什么的。”
德妃吩咐宝珠,“快让厨房做点碎肉粥来!”
“美琳,你知道她牙不好怎么不早说啊?”德妃吩咐完给宝怡做点粥后,稍显严肃的问乌拉氏道。
美琳大方的笑笑说,“额娘,我这妹子素来恭谨的很,哪里肯让额娘单独为她做什么?只是爷细心罢了!”
宝怡听了,小脸涨得通红,一口羹还没咽下去,没法回话,只深低着头。胤禛淡淡一笑,仍旧该吃吃该喝喝。
德妃见她如此,又瞧瞧胤禛,颇为满意的笑了,斜了一眼十四和胤祥,说道“老四疼起人来,你们谁都比不上!”
美琳稍稍垂了眼,陪着笑了笑。十四听德妃这么说,饶有兴趣的瞅瞅宝怡,见她满脸通红,又看了看仍然十分淡定的胤禛,颇有些玩味的自斟自饮了一杯。
胤祥见众人都在注意宝怡,低声对我说道,“怎么吃得这样少?”
我微笑着对他眨了下眼,他会意一笑,给我夹了些我爱吃的菜,低声嘱咐道,“多吃点!”
十四不知道是不是成心凑趣,舀了一匙珍珠鱼丸给完颜氏,却不看她,只说“你也多吃点!”
完颜氏起初还有些感动,但见十四并没有诚意,脸上已有几分不悦,强压着怒火,也不吃那鱼丸。宝怡偷偷的瞧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十四,见十四也望着她的方向,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连忙又低了头使劲和碗里的饭较劲。
“瞧瞧,刚刚说你们四哥疼媳妇,你哥俩就来劲了!”德妃笑笑的看着我们,可我却觉得她的笑有些冷。
大伙都笑起来,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