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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振翅 ...

  •   如果见面之前我无法决定是否应该见面,那么现在我更无法决定是否应该和胤祥分开。如果见面之前我想破脑袋想的是如何见面,那么我现在想破脑袋想的是如何告别。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多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或者让我们在这世上消失,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再没有纷纷扰扰,再不用分开。
      “苏儿,如果我不再是阿哥,你可愿意跟着我?”他已不知是第几遍问这个问题了。
      “愿意!”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不过,你要把你那些老婆通通休掉,我可不要她们和我抢!”我也不知是第几遍强调我的条件。
      “一个都不留?”他又不知第几遍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你想留哪个?”我还是无法抑制的努视着他。
      “哪个都不留,有了你,我哪敢啊!”我气呼呼的抓着他的胳膊就咬下去,可不舍得使劲,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丫头!”他反手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摇着。
      “臭小子!”
      “你叫我什么?”
      “臭小子!大色狼!花心大萝卜!”
      我呵呵笑着,试图从他怀里抽出身来,可是狭小的船舱实在无处可去,被他一捞,又在他臂弯里。
      “臭小子,如果因为我,你真的要和皇上闹翻,你不后悔吗?”
      他只静静的搂着我,我默默的等着他的回答,想着自己的问题。就算他不后悔,我能不后悔吗?
      “不知道!”他把头埋在我颈间,我能感到他的痛苦和犹豫。
      “臭小子!”我回搂住他,一个决定渐渐在心中生成。
      好贪恋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即使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即使知道我们的未来,他的未来、我的未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苏儿,你答应我,不许做什么傻事,听到没?”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傻事?倒是你是个傻子,总做傻事呢!”我笑着躲到他怀里,怕眼底的泪泄露自己的心事,我是这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因我而受苦。
      “臭家伙,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手指缠绕着他的辫子,慢慢的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你,只当你是朋友,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很舒服。我以为我喜欢的是四哥,直到你为我抗旨。那时,我愿意为你去死,只要皇上能原谅你。可是,慢慢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我毫不怀疑你对我的情,甚至你娶了那么多福晋,去倚云楼,我都毫不怀疑你对我的情。你是我的唯一,自从我离开京城,活了下来,就一直在等着。并不是等你来找我,而是等着听你的好消息,等着听你像原来那样神采奕奕的好消息。我等着,等着自己忘记你,可没想到却等来了你。我不知道该不该再见到你,可是听到你在倚云楼里绝望的话,看到你夜闯我的宅子,我觉得如果让你这样沉沦下去,逃避下去,你就不再是我爱的那个胤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那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定要飞黄腾达的人。更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爱,宁肯毁掉两人的未来,甚至更多人的未来的人。我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一番事业,男人毕竟应该活在事业里,而不是逃避应该担当的痛苦和责任。你是有理想的人,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可是,我们的爱却成了一种负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就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因为我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无法接受。”
      “爱,不是绝望,爱,是希望,幸福活着的希望。为了我,为了我对你的爱,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
      胤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胤祥,我的心里只有你,只要你能好,我死了也甘愿。所以,答应我,不要再为了我去做什么傻事,只要,只要你好,我就好,还记得那首歌吗?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他还是不说话,我默默的等着。
      “可你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才是好的?我出生在帝王家,额娘很得皇阿玛宠爱,从小皇阿玛就很疼我,把我带在身边。虽然额娘走的早,可是我还有皇阿玛,有四哥。我很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让皇阿玛高兴。我跟着四哥辅佐太子,一心只想能为百姓做些事。可是,可是,哥哥们让我寒心。你不懂这种感觉,我捧着一颗心,却被别人扔到地上踩上几脚,不只是疼,更是怕。你说得对,我是在逃避,因为除了逃避,我还能怎样?我不愿意面对那些事,宁肯让皇阿玛讨厌我。”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那样我才会忘了别的,只和你在一起,看你笑,看你哭!”
      “不,不,胤祥,这样不行,这样的你我看不起。”
      “你说什么,你说看不起?”
      “是!我爱的胤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是这个一心逃避的胆小鬼!”
      “你?”他眼中的怒气一瞬即逝,他把头埋进手里,“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道!”
      “你是个勇敢的人,我相信,相信你!”
      “苏儿!”他紧紧拥着我,像个孩子般无助的哭泣着。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让他的泪顺着我的脖颈,流到我的心里。
      “回去吧,想着那些快乐的日子,好好的、勇敢的生活下去!而我,就在某个地方,快乐的活着,因为那些美丽的回忆!因为我们真心爱过,因为我们还要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不会向你保证忘记你,就像不会保证永远都能爱你一样!一切都听从自己的心,远远的活着,一年,两年,总有一天,当这份激情不在了,曾经的回忆就是最纯最真的爱恋!”
      “不要觉得对不起我,真心的去对你的妻子、孩子,真心的去生活,让原来那个胤祥重新回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才希望你在任何时候,不管承受着多大的痛苦,都能坚强的、勇敢的活着。如果你还爱我,就请为了我,为了我,好好的活着。怀着曾经的美好,抛下那份执着,不要害怕,不要固执,去爱上别的女人,”
      “苏儿!”胤祥的唇紧贴上我的,不再让我继续说下去。眼中的泪无可抑制的涌出来,任由自己沉沦在最后的绝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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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该吃药了!”楚云,还是楚云,端着药,出现在我身边。而我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原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放得下。
      那天,不知道该如何说告别的那天,还是像无数个日子一样,无情的结束了。我恨自己身体太好,不能通过昏迷来结束那个不得不面对的离别。看着胤祥下定决心之后,毅然决然的离我而去,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想让他留下来,即使他不再是什么阿哥,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我想了一千个理由,让他明白没有了我,生活依然可以继续,可当他真的义无返顾的离我而去时,我才知道即使再有一万个理由,我依然放不下。
      楚云,那个被我遗忘的人,把我送回了隐月阁。我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大夫来了,给我开了药。从那天起,楚云每天按时喂我吃药,我被动的接受着,只是身体却越来越差。
      “苏苏,”楚云很轻的扶我起来,“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做!”我接过他手中的药,皱了下眉,逼着自己喝了下去。即使没有了生的希望,即使想放弃所有的感觉,可这难喝的药还是会让我的五官挪位。
      “苏苏,我现在最爱看你喝药了,只有这个时候,你像活着的!”楚云拿手帕给我拭去嘴角的药汁,将碗放在桌上,随手喂了我一个蜜饯。
      “有他的消息吗?”
      “听说,他好多了。前几日,嫡福晋生的女儿受到皇上的封赏,还特地为此举办了家宴。”
      我原以为心不会痛,但还是痛得让我窒息。明知道这正是自己希望的,为什么还要心痛呢?
      “傻丫头,傻丫头!不要这样了,那天的潇洒呢,那天说要快乐的活着的人是谁?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再这样了!”
      “楚云,你说人为什么想死的时候,身体却无比坚韧,想活着的时候,身体却又异常的脆弱呢?”
      “楚云,你说如果我死了以后,能不能就再也不想了?会不会就快乐了?他能过得好,我又心安又心痛,我很虚伪很自私,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允许自己享受幸福,为什么要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你说他在逃避,你又何尝不是?你怕过得幸福,你怕自己幸福就是背叛他,所以你想死,难道死了你就能解脱,死了,所有事就可以当没发生过了吗?”
      “你是很自私,很虚伪,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想过别人。如果你稍微允许自己钻出壳子,你就会发现,你可以过得更快乐,更幸福;只是你不想,你不敢,你也是个胆小鬼,你怕,你怕继续活着,你怕真正的快乐!”
      我眼中本已没有泪水,可是听了楚云的话,泪水还是不断的涌出来。
      “你真正的爱过什么人吗,你知道那种失去之后,不允许自己,不愿意自己再次快乐的自虐是为什么吗?那是对逝去爱情的忠诚,是对爱的恐惧!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明白!”
      “我,这种人!”楚云咬着牙,从我身边退开,“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懂得爱!五年前,我最爱的姑娘嫁给了别人,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没了,我到处留情,以为那样就可以忘记一切,以为我再也不会动情。直到遇见你!”
      “我想帮你,就像帮我自己。你是那么柔弱,可又那么坚强。开始那会儿,我以为你会一病不起,可你不但好了,而且过得很好。从那时起,我觉得也许自己也可以停止自我放逐。”
      “我开始注意你,才发现你虽然有说有笑,可总是有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愁。我不知道是因为你的柔弱,还是你的勇敢,总是想着你。我不敢对你说,我怕再次失去,我可以轻易的赢得女人的心,却无法赢得自己爱的女孩的心。我再次放逐自己,喝酒,找女人,可是这些只会让我更加想你。那天你在倚云楼受了伤,我的心痛极了,才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你。可是,我总是这么倒霉,总是爱上不爱自己的人。”
      “我愿意帮你和他见面,因为我想让你快乐起来,我想看到你不带忧伤的笑容。”
      “楚云,对不起!”
      “你说说,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总要对我说对不起?”
      “一定会有比我好的姑娘爱上你的!”
      “这也是我第二次听到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
      “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笑得出来?”楚云故作气愤,却又温柔无比的轻斥着。
      “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笑得出来?”我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的悲伤,绝望还有一丝新生的希望。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让我的悲伤慢慢的流淌。似乎这样,我就会淡忘。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覆在深邃的眼眸上,高挺的鼻子,薄而有棱角的唇。和他对视,我觉得心中的悲痛似乎真的轻了,看着他的眼睛,我好像可以忘记胤祥。
      我别开了眼,胃轻微的痉挛。吃了一个月的药,我的胃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怎么了?胃又疼了?我去给你拿些粥来,等一会。”他关切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看,我怎么说得来着,当希望健康的活着的时候,身体总会显得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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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骑马!”我在马棚里,不依不饶的和楚云讨价还价。距离那次见面已经三个月了,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后,又站了起来。明天还是会到来,生活还是在继续。当我能重新站在西湖边上时,我下决心忘记爱的痛苦,只去感激那些美好的回忆。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背叛谁,只是为了不能改变的事情被迫分开,所以只能去祝福,去淡忘。也许,从今开始,我真的可以只为自己而活,再不用去牵挂那些我本不该介足的是是非非。
      “不行,你的身体还太弱,受不了剧烈的颠簸,听话,嗯?”楚云无奈的想把我拉出去。
      “不,我不听。我一定要骑,一定要!”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的更紧。
      “你,唉!我觉得还是病泱泱的你比较可爱。”
      “你!”我用力踢了他一脚,趁他用手揉腿之际,我跳上马鞍,就蹿了出去。
      “坏丫头!”没等我出大门,楚云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我回头看他伸出手似乎想将我抓过去,心里有些害怕,可又忍不住想笑,便“咯咯”笑着,快马加鞭往大门跑去。

      出了门,我不敢再快骑,便让马停了下来,慢慢的走着。楚云跟了上来,我有些愧疚的冲他笑了笑,他一滞,原本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咱们今儿个找个僻静的地方,痛快的跑跑马,好不好?”
      “既然出来了,就都依你!出了城,我知道有个肃静所在,你一定会喜欢!”
      “那我们要不要买上一坛女儿红,五斤酱牛肉带着啊?”楚云一愣,我已经大笑着跑开了。那天,天很蓝,风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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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胭脂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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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真心地爱上一个人,在分开后,时间的流逝会让那份深情慢慢地淡化
      不要跟我说我不懂爱。我也爱过、痛苦过,最后选择了遗忘。然后又爱上了别人
      世界上,再深的爱情还是会因为时间而淡化的。
      在爱情没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会那样地爱一个人;
      在爱情没结束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的爱也会消失;
      在爱情被忘却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也会只留淡淡痕迹;
      在爱情重新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还能再一次找到那样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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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米甜甜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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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这样子,做决定的时候是要用脑子用理智,但是作出了决定,心痛确实不能控制的。我喜欢女主的一点是她在应该理智的时候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没有让两个人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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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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