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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穿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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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右上完药,淡淡地瞥了舒叶一眼,对简一道:“伤口容易裂开。”
舒叶瞅了瞅药盘子里换下来的染着血的布带,缩了缩脖子,一口气也不敢吭,那血应该是自己刚刚动作太大,搞出来的吧!朱右这话也应该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嗯。”简一点了头,伸手握住舒叶紧紧握拳的手。
等朱右离开了,舒叶才抬了头瞅了瞅闭合的房门,嘟着嘴看向简一道:“都赖你,让冷面黑衣人说我。伤口渗血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简一嘴角挂着浅笑,道:“是我的错。”
简一这么说,舒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转了转眼珠子,转移了话题道:“你饿不饿?”
“厨房有吃的。”
“嗯,那我先去吃些东西。”舒叶一天都没吃东西,与简一在一起也忘记了吃饭这回事,现在经这么一提,忽然之间感觉肚子咕噜噜地正在闹腾,从床上下来,舒叶笑眯眯地朝着简一笑了笑,便大步跑了出去。
简一瞅着舒叶一股风似得冲了出去,抑不住地呵呵笑了出来。
“简大人?”门口,薛长风眉头微微皱着,瞧着简一嘴角那还未来得及隐去的笑意。
“薛将军。”
薛长风行到简一的床前,径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想了一想抬头迎上简一的淡淡含笑的目光,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有话直说,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算计之内的?”
“果然瞒不过四王爷。”简一低首轻轻一笑。
薛长风微微恼怒,双手抓紧了膝盖上的衣摆,道:“那舒姑娘呢?她只是普通人,对你并无用处,你又为何要把她卷进来?”
简一依旧淡淡含笑,脑海里闪过舒叶离开时的匆忙模样,也不知她找到吃的了么,“薛将军当年隐居龙池,难道就没想过身边若是有四王爷相伴该是如何?”
薛长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只听简一又道:“薛将军,卫王登基已是势在必行。”
“什么?”薛长风惊的不轻,起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瞅着床上的简一。
“皇上已下了传位诏书,传位于卫王。”简一想起在卫王府的牢房里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嘴角苦笑了笑,自己花费了半生精力极力要保护的东西,竟然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如此轻易地转手给了外姓人,父亲临终嘱咐一定要好好辅佐夏侯安,没想到夏侯安居然对皇位如此的不在意,送的可真是大方啊!
“卫王?他不是……怎么可能?那太子之位呢?”
“卫王专宠瑾瑜,已立了他为皇后,而且立誓绝不纳妃,太子之位传给夏侯盏。”简一叹了叹,等卫王正式登记,在这片土地上瑾瑜怕是第一个男皇后吧!
“你如何得知的?”薛长风还是不能相信,如此荒唐之事,怎能让他相信。
“瑾瑜有个弟弟你可知道?”
薛长风摇了摇头,卫王独宠瑾瑜的事在夏侯王朝早已不是秘密,可对于瑾瑜的事情,整个夏侯王朝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此前我也不知,我被俘时,有一少年经常去看我,我见他长相秀美,原以为他便是瑾瑜,后来才知他是瑾瑜的弟弟。后来几日,我并未见着卫王身影,从瑾瑜弟弟那里得知卫王进了宫,再后来我才得知皇上已把皇位传给了卫王,起初我也不信,可我直觉,那不是假的。我本打算假死于卫王之手等待时机一举拿下卫王,可得知了此事,便让右提前动手,在瑾瑜弟弟的帮助下逃脱了出来进了宫见了皇上。”
“如何?”薛长风半晌没有听到下话,便瞅向简一,见他似是正在出神,不过没过片刻,便见他微微低首,嘴角轻勾了勾,才接着道:“卫王在璎珞的身上埋下了毒,再加上皇上自小就对皇位不甚上心,如此便将皇位传给了卫王换取了解药。”
“红颜祸水!”薛长风瞥了一眼简一,可能爱屋及乌,因为简一以前喜欢炎璎珞,而舒叶喜欢简一,于是,连带着薛长风都对炎璎珞没有好感。
简一默了默,并未接话,自己离开皇宫前见了炎璎珞,她的脖子上是深深的剑伤,那是她自己划的,夏侯安为了她抛弃了整个江山,她怎能担得起此祸国骂名,长剑一抹以死谢罪,便是她得知那事时的第一想法。
夏侯安神情落魄地跪在炎璎珞的床边,嘴里不停念着地炎璎珞的名字,可炎璎珞像个木偶似的两眼空洞地瞅着床顶,简一带着一的伤让夏侯安先出去,给了炎璎珞一粒丸药,当简一再走出那间宫殿的时候只听见里面夏侯安悲凉的哭声,随后自己的衣领便被夏侯安攥在了手里,脸上挨的那一巴掌,简一也只是动了动唇角。
“我好不容易救活了她,你怎能……你怎能……”夏侯安说到最后干脆跪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简一瞅着这样的夏侯安,猛然间才发现,最喜欢璎珞的人,从始至终怕是只有他夏侯安。离开皇宫,简一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下,瞅着城墙里面的灯火通明,从衣袖中也拿出了一粒丸药,服下之后,便朝着卫王府的方向走去。
当身体倒下的那刻,简一朝着朱右点了点头,躺在冰凉的地上,简一模糊地瞅到朱右离开的身影,最后,仿佛还看到了舒叶的样子。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薛长风打断简一的回忆,开口问道。
“卫王虽然性格暴躁,但不失君主仪度,既然他将皇位传给阿盏,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家父之托,夏侯王朝并没有落入旁人之手,我忙活半生,终究徒劳,如今回想,倒真是一场空。我一直记得我初去龙池镇寻你时,舒叶在半路劫我的事,后来我就一直想若那时真被舒叶劫了去,也不知会是什么样。”
“你引舒叶来寻你是想与她一起隐居?那太子由谁辅佐?”
简一缓缓一笑,答道:“那个叫宋吟的孩子会帮着阿盏。”
“宋吟?他是谁?”
“瑾瑜的弟弟,他要报杀亲辱兄之仇。”
第二日,舒叶也不明白薛长风和夏侯君为什么这么匆忙地就要走,院门口,薛长风笑的轻松,“舒姑娘若是忙完了事情,就来寻我们,到时候,我们和舒姑娘还有简大人做邻居,在门前挖个水塘种满荷花。”
舒叶脸上发烫,不好意思地摆着手笑道:“好啊!好啊!”
送走了薛长风和夏侯君,舒叶回到院子里,与坐在藤架下的朱右打了招呼便进了简一的房间。朱右瞅着天上发白的太阳,嘴角难得地勾了一勾,姜华应该是去找庄正了吧!
晃悠悠的马车上,夏侯君饶有兴致地瞅着正在挥着马鞭的薛长风,衣摆一撩也坐在了外面,“心情不错啊!”
薛长风看他一眼,脸上依旧是满满笑意,“对了,问你个事,你知道简一为什么那么效忠皇上么?”
“他?”夏侯君想起清新雅阁的那个花园,哼了一声,道:“他和简六都是简丞相收养的孩子,他老爹临终前交代让他们好好辅佐皇兄,他肯定听他老子的话。”
“简丞相?”
“可不就是。索性再告诉你个秘密,这秘密可只有我和皇兄知道。”夏侯君移了移位置,挨着薛长风坐着,道:“简丞相喜欢我母后,为了我母后终身未娶,他让简一辅佐皇兄,多数原因也是为了我母后。”
“敬瑞皇后?”
“嗯,还记得清新雅阁的那个花园么,那花园和母后宫里的一模一样,听说我母后未嫁给父皇的时候喜欢的是简丞相,那花园还是母后央着简丞相在丞相府修建的。”
薛长风又问:“那敬瑞皇后是丞相府的人?”
“不是。”夏侯君摇了摇头,我父皇只是在丞相府认识的母后而已,并不是丞相府的人,后来父皇也曾问过母后,母后只笑说她是穿来的,父皇起初不懂,可那年叔父的事情后,父皇就变的特别的怪,总是与母后形影不离,好似生怕母后不见了一样。”
“穿来?”的薛长风手中马鞭停了下来,马儿没了驱赶,慢悠悠地走着,忽然,薛长风紧握住夏侯君的手腕,道:“舒姑娘也说过她是穿来的。”
“什么?”夏侯君神情一愣,随即摆着手笑了笑道:“这可能是巧合吧,说不定是什么咱们没有听过的笑话呢。”
薛长风沉吟了片刻,两只手紧紧拉着缰绳,“我们回去问清楚。舒姑娘不止一次问过敬瑞皇后的事,这事怕是没有那么巧合。”
夏侯君狐疑地瞅着他,任由薛长风掉了方向往回头路走去。
“我刚刚瞧着冷面黑衣人一个人坐在外面,你为什么不让简六和离鸢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害的人家小两口也不能团聚。”
舒叶坐在床头,盘着腿数着手里简一的头发,嘴里不时地嘟囔几句,“为嘛么?”
“舒叶!”
“嗯?”舒叶眨巴着眼睛凑近了,听着简一这么柔情的唤自己名字,真是一种享受啊。
“璎珞和小六他们在一起,清新雅阁的隔壁住着皇上,璎珞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