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知多少》笙欹

4、第四章：徐凝梦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徐凝梦开着车急速地行驶在黑夜中，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苍白无比，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

　　“快乐？痛苦？当初岂不是自己愿意让他让他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的？”什么一见钟情？现在，她只相信爱情中的日久生情。

　　“姐，你认识唐秋语她哥？”徐凝夕当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反常。
　　“不认识！”她的回答快速果断。

　　“伤害过你，对吧？”她根本不介意她的回答。

　　“是我伤害自己而已。”徐凝梦的眼神一直直视前方，回忆却像那远处的灯光，清晰明亮。

　　两年前，在她读研的时候，在学校的不远处有个蛋糕店，很多的同学都喜欢去那里。

　　里面的店主是个年纪相仿很大方很漂亮的女生，每天都有不同品种的香喷喷的蛋糕，有时候还会免费提供诱人的咖啡。

　　蛋糕店里24小时弥漫着淡淡的英文曲子，有点伤感，有点温暖。

　　她是在一个下雪的冬晨遇见他的。

　　当时，四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她穿着棉袄大衣，套着粉红色的手套，还时不时呼出热气给手取暖。

　　在蛋糕店的拐角处，她远远看见他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旁边的流浪猫围上，然后微微一笑，那个笑容，伴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她内心深处。

　　她忘不了他。

　　她从此以后，更常常去蛋糕店，尝遍每一种口味的蛋糕，甜甜的，再看看坐在不远处的他，心里更泛出一种叫“幸福”的感觉。

　　她每次都会把剩下的蛋糕打包，喂给那些流浪猫。

　　有一次，她在开心地看着它们吃蛋糕时，他突然出现，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它们最近胖了那么多？原来是你阿！”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脸微微泛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一个月后，当她说出“我喜欢你”时，他什么话也没说，微笑地转身离开。

　　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她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俩人约定去哪里吃饭哪里玩，她为他做便当，即使手指笨拙地弄到血迹斑斑；她为他织围巾，即使熬了半个月的夜晚……

　　可是，似乎一切都是出自自我娱乐而已。

　　临放假的那天，他们在蛋糕店，他的眼神望向别处，久久才说:“徐凝梦，谢谢你，你做的一切，让我有了种被爱的快乐和自豪，我很满足……”

　　“立豪…”

　　“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的话狠狠地将她的瞬间快乐秒杀的无影，碎的无形。

　　“我可以等的。”她忍住快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什么话也没说。

　　雪，纷纷扬扬，不依不休……

　　淡淡的感伤曲子在店里弥漫，徐凝梦第一次发现：其实她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她发现她的懦弱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她想了很多。想了发生的，还没发生的；想自己的为人处事，人际关系；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想那些存在的和不存在的……她从来没有让自己这么痛苦过。

　　唐立豪打电话说想见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惊喜。

　　她释然了。也许，这根本不是她的爱情!

　　他似乎消瘦了不少，俊俏的脸庞有淡淡的哀伤，他轻缓地移转着手中的浅棕咖啡杯，缓缓地说道：“徐凝梦，我们试着交往吧。”

　　她轻饮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心里漫开。

　　久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她才开口：“你已经将我的爱情挥霍完了。当初，看到你快乐，我以为那也是我的快乐，孰不知，我正一步步地壮大我的痛苦。唐立豪，你不珍惜我的爱情，现在，是它结束的时候了。爱情里面，你挥霍完了对方的感情，只有离开。”

　　她忘了他当时是什么表情。落寞？惊讶？伤感？还是不舍？也许，只是意外？

　　她狼狈地逃出蛋糕店，眼泪在拐角处落下。脑海里浮现出前天唐立豪的朋友告诉她的话：“他原来一直喜欢那个蛋糕店的女老板，好象叫什么孙可莹，挺漂亮的，只是可惜了阿，她拒绝了他!”

　　心，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低头看了看在旁边的白色流浪猫，在皎洁的月光下，她发现它们似乎长大了不少。连着她一起，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之后，她去国外留学了一年多。

　　本来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却在今天看见他时，所有的怒气一并涌了出来，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傻呢？

　　“伤害不是别人给的，只有自己伤害自己。你认为别人伤害了你，其实那是你自己允许自己受到伤害。”

　　徐凝梦忽然想起孙可莹有一次在结帐的本子上写着这两句话，她无意中一瞥，却没想牢牢记到现在。如同牢牢茗记那段荒唐的过往一般。

　　本以为自己忘了一干二净，却在一瞬间，幕幕清晰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