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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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
华简短回答，将书籍收进空间裡，察觉兵部京介悠然笑意中的怀疑。事实上，都追到隐蔽气息的他身边，若兵部京介再不对他提防，他才会觉得奇怪。
从兵部京介跟假皆本打斗时，他就躲在这裡了。
通常能够感知穿越者的原住民有两种，其一是世界支柱也就是所谓的主角；其二条件比较复杂，需要能力高强且性格敏锐，还要跟穿越者有过几次相处。
当然，如果穿越者自己蠢到破绽百出，那无论是谁都可以知道。
这裡的世界支柱是明石薰，但她年纪太小无法完全掌控力量，除能感觉华违和之外，没办法再触及更多了。所以目前能知道华奇异之处的，就只有兵部京介。
「我就实话实说了，假皆本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你们不用太烦恼。」
「你跟他有什麽关係？」他能感觉华刚才收书的波动，并非将物体转移，而是收起。从未见过瞬间移动能力者能将物品收进个人空间，跟假皆本一样不寻常才会如此推断。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猎人与猎物的关係。」
只是猎物被捕猎的后果，连灵魂残渣都不会剩。
「啊，对了。」华忽然想到什麽，从空间抽出一张名片，兵部京介接过发现材质十分怪异。摸上去浅淡水波涟漪，根据移动角度微小流星闪过，最亮的几颗星排成七星二字，翻面则用奇异笔拙劣的写上「给兵部京介」，最后结尾画了根肉骨头。
「这是我上司给你的留言还有见面礼，如果你死后想加入七星的话十分欢迎。」比人还高的肉串从空间拿出，色泽让人食指大动肉香飘散，周围已经被华空间隔绝，没有暴露的危险。兵部京介没拿，这麽大压都能压死人了，看也都看饱了，完全没有食慾。
对兵部京介的无声拒绝，华没说什麽再将肉串收回。
「抱歉，我早就跟他说过给老人家的礼物不能选这个，但他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喜好行动，我回去会修理他的。」
华对上司的称呼，就只是个称呼而已，半点敬意都没有。
冲击性太大了，明明语言听得懂，组合起来的意义却难以理解，兵部京介讶异到连那句禁语都没有理会。不过表面上的他仍是一派平静，多年经历不可思议的事见多了，现下只不过是新鲜的未知，心绪稍微整理就不再动摇。
「……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好吧，从头开始。」虽然觉得很麻烦，华拿出椅子坐下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虚构出来的故事，而虚构世界称为幻想世界，也就是幻界；能製造幻界的人居住的地方叫现实世界，简称现界。」
「现界人可以随心所欲主导幻界的所有，并跑到幻界做任何事情。人气高的故事产生的幻界能自行吸收运转，所以影响不大，反之稍有异样就可能消失！七星这个组织是为维护幻界间的平衡，以及猎杀随意破坏幻界的现界人存在的。」
「成员除了我之外，全是幻界死去人物所组成，顺便一提，虽然我不是幻界人但也不是现界人。大概就是这样吧？如果想加入的话，死了之后再来找我们就可以了。」
「看来你不太相信呢。」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湿润乾渴的喉咙，华凝视沉默的兵部京介，想想之后说：「不然我现在先杀掉你，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你觉得怎麽样？」
眼眸充满纯粹的真诚，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对华来说那等同于「去吃个饭」、「先散个步」，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非常的……不怎麽样，突然说这些谁都不会马上相信！还有，你这样问是有办法让我再活过来？」
「不行，不过提前增加了一个帮手也不错。」华自己说完指尖轻触帽沿，忽然想到什麽。「啊！这样不就换我改变历史进程？虽然这不是原世界但会违反规定，不好意思，刚才说的不算。」
气氛瞬间冷场无言。
兵部京介在华说明时，手指摩娑冰凉触感的名片，明明感觉像摸到流动溪水，潮湿却没附着在皮肤上。超乎常理的存在，他目前只能认可这个，如果真的确认这裡是虚假的世界，那不就代表他自始自终不过是个受人操控的人偶。
他的过往、痛苦、仇恨都是被控制的，那存活自今的自己，究竟有什麽意义？
没有。
完全没有。
淡淡呼了一口气，兵部京介注视华不似作伪的眼，将焦躁与愤怒的死结藏匿于心。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要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命运？」既然有七星这种能针对现界人的组织，就代表肯定有突破悲哀现状的可能。
乍听之下饱含随意无谓的态度，但潜伏其中的微小怒火，被华捕捉到了。
「创造原幻世界的人是不能杀的，杀掉会逐渐终结那世界的运转，不过我听过一个例子──只让大脑存活！取出创造者的大脑，让他永远只能想创造幻界的事，因为是幻想所以能改变裡面的一切，可以说是自己取代了神。」
「打一场吧，让我看看不属于虚假世界的力量是什麽？」
累积出来的混乱焦躁，难以控制的愤怒，尽管没有攻击的道理，但还是无理由的想宣洩在华身上。至于华，想要让人加入自然要给点诚意，只是打架又有何不可？
「……好啊。」
华抬手朝天划去，他们所处的空间瞬间切割，脚下柏油化作高耸四方平直的台面，远方景物逐渐模煳，变为单一的白色。
「这是独立空间的结界，能够排除任何限制达到完全实力的战斗，照理说不能在幻界人身上，不过预选者例外。」华勾起了一撇不带感情的笑，总是隔离世外的淡漠眼神，此刻竟渐渐凝聚尖锐而兴奋的情绪。「幻界中不能使用超乎规则的能力，为了能够例外，才特地使用的。」
说话间华下放的手指合拢，周围银白细密的光点浮现，迅速聚集拉长成实体，是把从外型上无法推测何种用途的事物。
略有弧度的握柄被华的手包覆着，银白荆棘从握柄点端往外微弯，连结到尾端塿空的紫星，细小缀饰从中穿越，晃动的尾端扣着单纯样式的轻巧指针。而握柄前，一道悠游弯曲、一道笔直前行的白银相互交错，在顶点勾勒质感华丽的空心表，悬浮的两颗紫星以停留位置显示目前的时间。
「……以事实来告诉我吧！」兵部京介手往前一挥，无形的空气波极速朝华袭来！
「当然。」也不是想拿它来现，只不过华别幻界的武器也就只有键刃了。在独立结界内，不知怎麽消失的时光之刻印，总算能用了。
华右跃避开，随即快步向前键刃一点，紫银辉芒勐烈冲击而出！主体在快碰触到兵部京介时，分裂无数细小的光点，由四面八方零死角的逼近他。
兵部京介瞬移到华身后，刚要动作，华却好像已读他的思想，在他出现同时转身释放一样的攻击！兵部京介只好再次瞬移离开，然这次直接近身，一手直接握住华拿钥刃的手，让他不能动作。
但华也不会这样就认输，远远太早了！
「呵！」
键刃突然发出耀眼光芒，将兵部京介刺得睁不开眼，他感到不对马上往后移开，立即有股风迎面而来！无法借助被强光折腾失去功能的眼，凭战斗经验撇开头，狂乱的风下秒朝他脸颊擦过，不用看也知道髮型不保了。
「还要继续吗？」
兵部京介从缓慢恢復的模煳视野中，看见站在他身侧的华。他面色如常的没有表情，语气裡无半点获得优势的得意，战前那高昂的情绪好像不曾存在的消失了，那种态度比大声奚落对手更要羞辱人。
「不是继续。」兵部京介乾脆的否定他说法，活了那麽多年岁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怒气爆发，一副悠閒自在的轻鬆样子，彷彿这不过是个简单的难题罢了。
「──而是从现在开始！」
华的大脑像被这句话开启了什麽装置，变得有些昏沉且难以思考，整个人如在梦境中不安定的漂浮，找不到真实感。他察觉出异状，想要清醒又被浑沌的泥沼拖住步伐，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不受自己控制。
「！」
「哎呀好可怕，别瞪我啊。」兵部京介笑得一脸无辜，随手整理凌乱的头髮，解释道：「这只是催眠，让你不能动而已，分出胜负的方式不是只有拳头一种啊！」说完打了个响指，华才恢復知觉。
华不爽的将键刃收起，稍微伸展了下身体，才斜着眼说：「总之你也看到了不存此世的能力，大概也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嘛，应该吧！」
「应该？」华为兵部京介随性的回答皱了眉，随后又鬆开，毕竟不是很熟悉，生气之类的不是很需要。「反正你心裡有数，有问题再问我，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
华忽然走到一处，与其他没有不同的纯白地面，脚一踏整个空间如粉尘溃散消失，四周又回到先前他们所处的巷道中。
还未再说话华就像发现到什麽，朝左前方看去，兵部京介随之一望，没有什麽特别的。华下意识脚先朝那去，却又停下来，犹豫了两秒转头问兵部京介：「穿越者出现了，你要一起去吗？」
兵部京介笑了笑走到他旁边，意思非常明显。
华将手碰上他，两人从此处消失。
※※※
三十分钟前，郊区废弃空屋。
坐在还算坚固的老旧木椅上，顶着皆本光一身体的穿越者，一手拿着掌上游戏机，一手遮掩下因疲倦打着哈欠的嘴。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来，他直觉用衣袖去擦，遇到障碍物眼镜顿住，才想到应该进行的动作。
擦完镜片后的眼冷漠看向屋内地板上，画着繁复的血红魔法阵；阵央放置一颗漂浮的透明晶球，阵外的六点分别绑了六个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人，全数瘫倒昏迷着。
──毕竟让他们清醒着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满残忍的。
穿越者不带任何情感的想着。
他抓了下脸颊，再次与游戏裡的怪物博斗，但从那草率的操作能看出他内心的动摇。
可他已经没有，也不会有后悔的念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