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原著续----江湖再见》黑格尔曼

7、长安落日

　　仲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映影得多彩而绚丽，通向长安的官路上，行人早渺。
　　岔路口的茶馆，生意倒是甚好，微风吹过，大地平静而安详。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车辚马嘶，片刻间，走来一车一马，车马蹿行甚急，牲口的嘴角，已喷出浓浓的白沫子，一望而知，是赶过远路的，马上人穿着银白色的长衫，后背长剑，面容英俊，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颇有威严，只是眉心紧皱，脸上似有焦虑之色。车马在茶馆前停了下来，男子翻身下马，对着马车柔声道“出来歇歇，喝口茶吧”。顷刻间，马车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桃红色的纱衣，满面含春，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就如同一个饱满的蜜桃般诱人，老板早就迎了上去，生意人的眼睛能很快看出谁会痛快的花钱，眼前这位姑娘就是他的金主了。
　　“去把店里最好的茶水拿来”男子吩咐道，扫了一眼周围，并未有何不妥，即使有他此刻也是看不到的。点心和茶水很快端上来了，对能花钱的客人，老板从来都是热情周到的。男子收回目光，他的全副身心都在身边的女子身上，女子嘟着嘴巴，挑三拣四，任性撒娇，男子低眉顺眼，笑脸相哄，看上去似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又或是新婚燕尔的夫妻。
　　不多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六匹马停在茶馆门口，从马上下来六名男子，个子不高但都是一样的装束，黑罩衣、扎脚裤，脚上薄底快靴，身配长剑，个个面上肃然，看上去煞气腾腾。为首的一个人，留着山羊胡子，细密的眼睛发出锐利的光，满面精悍之色。
　　“老杜，给她了吗”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立刻又温柔看着身旁的女子。
　　“少主，给夫人了！”
　　“哼，夫人？”女子柳眉轻挑，一脸不悦。
　　男子看了看女子，冷冷对老杜道“她应经不是了，以后小桃才是少夫人，听清楚了吗”
　　老杜看看那个小桃姑娘，又看看少主，道“知道了！”小桃仍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男子讨好的拉着她的手道“怎么还是不高兴”小桃不理他。男子转过头冷冷看着其他几个人，那几个随从左看右看，终齐声道“知道了”。小桃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两人又开始卿卿我我，全然不管其他。老杜看着他们二人，暗中叹叹气转身说道“你们也坐下喝口茶吧”。
　　老杜坐下的时候，心中心中暗暗留意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和三个男子，虽然只看了一眼，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他却本能的感觉到这几个人的不同。
　　老杜喝了几杯茶，终于忍不住起身道“她可能要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冷冷的声音说道“我已经来了！”一个黄衣女子从茶馆外向老杜走了过来，在这种温暖的天气里，她穿的却不少，她本也是个美丽的女子，只不过脸却是惨白，完全没有表情，竟像死人的脸一样，有一种诡秘的悲伤。她慢慢抽出佩剑指向男子，一字一字道“白桃，余少城，你们好对的起我！”余少城看着她，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边的白桃面色变了变，立刻放声哭道“姐姐，姐姐，不管姐夫的事，是我的错，你。。。你要怪要杀找我吧！”
　　她这声“姐夫”喊出来只把周遭的人吓了一大跳。
　　黄衫女子怒目相视，眼中含泪道“小桃，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我们是亲姐妹，可你，。。。。你怎忍心夺走我的丈夫，他。。。。他是你的姐夫啊！”白桃自是无言以对姐姐，只得痛哭。
　　“小叶，不关她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小桃，你冲我来吧”余少城把白桃拉在身后，大声对白叶说道，白桃自是纠缠，两人竟是要抢着死在白叶的剑下。
　　“你们。。。。你们”白叶瞧着他们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眼中更是泪如雨下，她凄然一笑道“即使如此，我们就一起死吧”。
　　无声中，她掌中的剑已闪电般刺出，直刺余少城的心口。
　　余少城一愣，双手一分，从背后抽出了柄长剑。他一着“拨雨撩云”挡开白叶的剑，刹那间两人已刺出七剑，剑风如破竹，剑光如闪电，只见满天剑影如花雨缤纷。
　　白桃反而不哭了，坐在旁边漠然看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似是期待已久。老杜几人也是默然无语，看上去也并不惊讶。周围的茶客们胆小的早一溜烟跑了，老板和伙计倒只在一旁瞧热闹，这个地方的风雨必不会少，他们也早就见惯不怪了。老杜经历过不少风浪，打败过很多厉害的高手，此刻，本能让他忍不住朝角落看去，一个男子正皱着眉，摇摇头，他年纪不大，一双浓眉下，生着两只猫也似的眼睛。和他对面的男子竟是个风流俊美的少年，一双桃花眼风流婉转却有说不出的冷漠。老杜看了一眼不觉心中一寒不再多看，虽没有瞧到背对他的少年和白衣女子的容貌，但直觉这几人可能是他此生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他喃喃道“莫非他们也是来夺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