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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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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格沃茨后的日子里,德拉科有的时候回想起克拉布还在的日子。
紧紧跟着自己的克拉布和高尔,他总是对克拉布更高看些,当年的“午夜决斗”也选择了他作为副手。他们三个人,在哈利·波特的传奇故事中一起充当着反派角色——当然跟那个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一起度过的六年时间里,他自己都说不清他们三个人有多少次一起跟格兰芬多的三个人争吵对峙甚至打架。
那时候那个人没有回来,他是在父母宠爱下傲慢无礼争强好胜却又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德拉科·马尔福,他对他两个跟班的态度很恶劣,他领着克拉布和高尔跟他所看不起的救世主们作对。
或者说那个人刚刚回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的时候,他不明白父亲的担忧和母亲的哭泣,他兴致勃勃地加入了那个人的队伍不择手段地想要完成任务,项链到毒酒,现在他去回顾那段日子他都想一拳打醒那个愚蠢的自己。
可是后来。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老校长的那一句话对他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后来那段日子,那段他每一天都在挣扎的可怕的日子,他目睹了之前十七年都没有目睹的血腥,同时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开始慢慢苏醒,有一天他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跟着格兰芬多的三个人一起在通缉下流浪,默默抗争着那个人,也就是在那个梦里,他第一次叫出了“伏地魔”。
醒来之后,他努力让自己把那个梦忘掉。
那种人生不属于他,他是马尔福家族的德拉科少爷,他有自己深爱着的父母,而他们的生死被那个人掌握着。
他曾经以为自己成功地忘掉了这个梦,因为在霍格沃茨他表现得很好,食死徒们对他很满意,他的父母也因此得到了一点点优待。
直到在马尔福庄园,他发现自己还是失败了。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跟自己作对这么久的波特他们呢,马尔福少爷又不是傻子。
他还是选择了含糊其辞,他不可能彻底地否认,如果他彻底否认他们是波特一旦被其他人认出来,他和他的父母都会倒霉;可他做不到指着他们说那是波特那是韦斯莱那是格兰杰,那个梦留在了他的心里。
在最后的进攻之战里,他留了下来,他知道情况不可能更坏了,如果他可以抓住波特,他也许可以救出他的父母。
是的他还是不择手段,最后的时候他选择的还是牺牲他人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他知道这时候的自己不是那个因为一无所知而不择手段的德拉科了,他的不择手段,是为了保全父母。他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他觉得这是不一样的。
他想过,如果真的抓住了波特救出父母,他要带着他们走得远远的,离那个人远远的,哪怕是走进他以前无比鄙夷的麻瓜世界,只要能平安生活,没什么不好。尽管他知道,这实现的希望渺茫,可为人子,又怎么能因为希望渺茫就放过那么一点希望呢。
他很庆幸最后是波特成功,马尔福家族元气大伤,但他和他的家人毕竟活了下来。
其实在最后的那一年,高尔和克拉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他们执着地追寻着“黑魔王”描述的世界,他们对“懦弱无能的马尔福”感到不屑,这个三人组似乎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就是这样,他也只想过这个三人组会散了,却从没想过他们三个人终有一天会变成两个人。
更没想过离开的那个会是克拉布。
克拉布比高尔灵光,也不像自己因为家族而在过去的两年里过得胆战心惊。
可离开的人就是他。
德拉科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克拉布的死去责备波特他们,他在场他也不是瞎子,他知道克拉布的死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是克拉布点起了厉火想要杀掉格兰芬多,不想却帮助他们毁掉了七魂器之一,更不想他自己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要他对克拉布的死无动于衷坦然接受,那却是不可能的。
阿斯托利亚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
但她总不能看着德拉科继续沉浸在过往之中,不说别的,德拉科这样一脸明媚的忧伤如希腊雕塑版的站立已经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围观群众的注意,过往的学生好奇的目光纷纷在德拉科身上扫一圈然后意味深长地落到阿斯托利亚身上。
目光的含义不言自明:
——又是一个被发卡了的追求真爱的骚年啊好可怜萌妹子总是不好追呢。
——妹子你这么帅的家伙也敢发卡一定是很追求内涵的人啊赞一个。
——学姐好漂亮求包养我会卖萌会暖床会撒娇。
阿斯托利亚压力很大,有点想改名亚历山大。
她赶紧在记忆里寻找别人安慰他人的方式,诶在九嶷山的时候,姒婉是怎么安慰她同族的小孩子的来着?对了,喂糖。
阿斯托利亚赶紧翻了翻书包,收获巧克力蛙一只和比比多味豆一包,巧克力蛙欢乐而卖萌,比比多味豆实在诡异莫测,哪个都不太适合安慰人。
眼看着上课铃即将打响,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走来,阿斯托利亚心一横,把巧克力蛙递给了德拉科,好歹巧克力蛙也算是糖果的一种吧应该。
“别多想了,吃点糖吧,总会好起来的。”果然是很笨拙的安慰方式,这几句零碎的像是什么话,末世文里善心泛滥的圣母玛丽苏女主吗,她有点后悔开口。
德拉科回了神,看着她递过来的巧克力蛙扯了扯嘴角,还是拆了开来。
于是阿斯托利亚看到了她十六年看到的最强壮的巧克力蛙,巧克力蛙两条后腿用力一蹬包装袋直扑德拉科脸上,再一蹬远远地跳了出去落在人群里惊起惊呼一片。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看到巧克力蛙在人群里不见了。阿斯托利亚回过头,却看到德拉科拿着巧克力蛙里的卡片笑了起来。
“阿斯托利亚,你说得对,一切肯定会好起来的。”
阿斯托利亚看到那张卡片上的斯内普教授板着扑克脸,像是麻瓜相片里的人物那样一动不动,在他的身后是微笑着做鬼脸的老校长,对着他们悄悄地比了个“V”。
阿斯托利亚也笑了。
她想,战后巧克力蛙里卡片上的人物从战前的单数变到数量不等,这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