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汝之长街吾之归人 ...
-
“怎么了么？”旁边的38号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沉默了一下，“不，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
——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林。
然后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刚刚好像听见了你妈叫你吃饭的声音。”
他嗤笑一声。
“所以说你后背那个牌子是什么。”444忽然道。
“……哈？”我摸摸后背，果不其然碰到了一个硬的大概是圆的东西，上面湿漉漉的，好像有液体在上面。
……不会是油漆还没干吧。
脸一黑，我把手缩了回来，条件反射地往身边38号身上抹。
“……”死鱼眼*2.
我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身侧，正襟危坐，“恩？”
“……”*2.
38号似笑非笑地瞅瞅我，然后把我后背上的牌子揪了下来，“你手上的是血。”
“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我正色，死不认账。
他们没理我，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那块黑底红字血淋淋的牌子——其实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写了个3而已。
不过想到那个巨大的影子和身后忽然多出来的3，我按按太阳穴，有种上次四处围满了昆虫的毛骨悚然。
“嘭——”
尘土飞扬。
我们捂住口鼻已经晚了，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然后就和暗尘中意外依旧闪闪发亮熠熠生辉的眼睛对上。
“……”*4.
“呦~19号。”250号兴奋地朝我挥了挥手，头上的恶趣味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拿掉了……并处于一个巨大的坑中。
“不，你认错人了。”我后退一步，严肃地开口。
“扯！”250号脑袋上的呆毛动了动，像猫一样坐在坑里仰视我们，“前两天你还踹了我一脚。”
“……”我目光漂移了一下，“没有。”
“有的有的，所以你入赘到我家吧，我包养你~”250号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道。
“这货脑子有病？”“凡人的悲哀。”身后传来大声的……窃窃私语。
你们够了。
“那先算了，”250号扑打自己身上的灰，“刚刚被踹下来了。”
见我们没什么反应，她还是继续开口，“不过我没看清踹我的人长什么样，刚爬上去抬起脑袋就只看见了一只鞋底，然后我就被踹下来了。”
250号边说着边像是猫刚洗完澡一样甩了甩身上——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她在甩什么，身上抖得那么厉害头上的呆毛竟然一动没动。
超能力吗~？
“那你不去再爬一次让他入赘。”38号笑眯眯地道。
“我可是有节操的！！！”250号猛捶胸，“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一阵沉默。
“凡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444忽然打破安静得诡异的气氛，指着那块牌子，问道。
她鼓起包子脸看向我。
我脸黑了一下，无言点头。
250号一下子就笑得阳光灿烂，“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好傻X。我眼角抽了抽。
“不知道诶。”250号乐了一会儿，耸耸肩随口说道。
那你刚刚看我是在怕生吗……压制住嘴角的略微抽动，我面无表情地腹诽。
“不过之前我看有人揣着这个牌子往那边过去了。”她微微转了转手腕，像是变魔术一般在手里拿着一个极为相似的上面数字为1的号码牌，另一只手指向当初残杀的方向。
“你刚刚上去做什么？”444眯着眼睛，傲慢地道。
盯——
她一脸期待地盯着我。
“……说。”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忽然觉得自己瞬间苍老然后石化风化最后化为一地渣。
“想试试能不能蹦上去，”250号极其顺溜地答道，见我们表情没什么变化，笑了笑，“我是说真的，你们别不信，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过去。”
尼玛！一起过去！？
听闻此语我顿感头大如斗，这货是要组队打魔王吗！我仿佛已经听见“250号加入队伍”的苦逼提示音了。
38号沉痛地拍拍我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这是报复吧混蛋！现学现卖也要考虑别人的心情好吗！
444眯眼想了想，颔首。
“……可以申请二审么？”我黑着脸，“深思熟虑啊亲。”
“驳回。”444朝我笑出来一口白牙。
250号脑袋上那撮呆毛抖了抖，兴奋地跳了上来，爽朗地笑着连续捶击444的肩膀，“啊哈哈好兄弟好兄弟啊哈哈哈。”
“……离我远点，凡人。”444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下肩膀，后退一步。
“别那么说嘛！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了！”凑上来继续捶。
“……男女授受不亲，凡人。”444表情龟裂了一下。
“没关系我们是好兄弟嘛啊哈哈！”捶。
“……喂！”
报应啊报应，这就是报应！我后退两步，免得之后殃及池鱼。
“女人太可怕了。”38号目瞪口呆地往我身边凑凑，嘟囔道。
不，可怕的是这几个白痴聚一起了…..嘴角微微动了动，我终于还是慢吞吞地吐出两个意味深长的字，“是啊。”
于是，我们的队伍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四个人。
前面的路一如从前，不过似乎那个铁门还没有打开，我们越走越昏暗，到最后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在我们走的路还算平坦，还有个250号小姑娘夜视视力极好。
走到门前，大门被铁锁锁着。
“那里有个卡槽，19，在你旁边。”250号的声音响起。
我将手附上大门，慢慢照着她的指挥摸索着，果不其然，有一个明显像是缝隙的地方。
不过……怎么那么长？
“……那是门缝……”250号小声提醒我。
“……”
离得这么近大家都听见了好吗……我默默收回手，甚觉丢脸。
“那我先试试好了。”她声音明快地蹦跶了几步。然后只听“咔嚓——”一声。
……总觉得这声音像钥匙断里面了。
沉重的门忽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铁链格拉格拉作响，片刻后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没有感情色彩的电子音，“通关人数1，请拿好收据。”
“嗞——”
“从那个卡槽里吐出来了一张卡片。”250号给我们解释道。
444冷哼了一声，大概是顺着他的线找到了卡槽，将我们的牌子也放了进去。
“通关人数3，请拿好收据。”
这次“嗞——”的声音长了很多。
头上忽然压了个东西，我愣了愣，习惯性拿下来握在手里，发现是个正方形的铁片——应该是444当飞刀扔过来的。
“上面写着请走第二大门，”250号身体探了过来，“你们的给我看看，啊~都是第二大门，太好了~！”
“怎么走？”38号问道。
“卡片背面是地图吧……”250号不甚确定地道，声音忽然有些低靡，“我从来看不懂地图。”
简单来说就是这货白痴又路痴没救了。我默默在心里吐槽。
“啊，队长，我有打火机来着。”38号“咔”地摁开打火机，笑眯眯地道。
所以说我刚刚找卡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额角青筋跳了跳，觉得他的脸在打火机的火光下更加欠揍。
“我试试。”444盯着卡的背后，手指飞快地动了起来。
半晌，他让38号关掉打火机，说了声走吧蠢货们。
边走250号边在一旁向我们口述方向，气氛因为一直有人说话的缘故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令人欣慰的是，越走光线越强，四周变得清晰起来，虽然路也越来越崎岖，万幸没有陷阱之类的东西。
然后我们停在了一扇写着巨大的“2”的铁门前。
这个门的卡槽位置和之前那个门上卡槽的位置应该是极为相似的，就在门缝的左面一点，我们依次将卡插了进去。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子音再次响起，“通关人数4，是否确认？若选择是，请在语音结束后的10秒内站在距门前3米的范围之中，若选择否，请在语音结束后10秒内远离门前至少5米，请选择。”
我们互相看了看，依照电子音所说的向前走到距门前三米内的范围。
“叮——系统繁忙，请稍后……选择成功。”
毫无预兆地，只听“轰隆——”一声。
好像忽然天塌地陷。
不，没有天塌，只有地陷。
我想我失重了。
“彭——”
落地声。
抬头看看离这里十多米的天花板……大概，上面已经任何我们掉下来的痕迹都没有了。
倒吸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我看了看地上的白瓷砖，忽然有种往上面抹蜡的冲动——虽然我手上并没有蜡这种东西。
444和38号咒骂着爬了起来，250号则是坐在一旁傻笑着看着我们。
真是糟透了。
抬起头，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
实在是太糟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汝之长街吾之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