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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祸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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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池一门心思扑在寻找程暄的事上,即使他像她一样换了容颜,她也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他。可天不遂人愿,数天来没有一丝程暄的消息。她每一日都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最后当她确认他不在这里之后,她便决定奔赴下一旅途去寻找他。她想好了,她要去帝都洛城。天子脚下,商贸交通自然远甚于其他地方。
她结了这几日的房钱,便背着行囊大步离去。中途路过福当,她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个伙计仍在噼里啪啦打算盘,她想去那日当佩情景,不由一笑,顺着街道往城门方向走去。走了没一会儿,见不远处有三个差役疾步走来,她向路边避了避,谁知那些差役竟径直走向她,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胳膊,一把扭到背后,将她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秋池自从服了那人的药,嗓子已快痊愈,此刻被擒,不禁大叫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无故抓人!”
差役阴恻恻笑道:“我们是请你喝孟婆汤的。”
秋池不明所以然,张口欲喊,一个差役迅速将一麻核塞到她嘴里,顿时将她的话都堵了回去。她惊怒交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逃脱才是王道。她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佯装出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身体不住颤抖,差役许是认为她是女子,不禁放松警惕,并没有将她捆上绳子。
秋池偷偷观察四周计算方位,行至无人处,趁着差役不注意,突然如背后生了眼睛,曲起右腿狠狠踢向身后差役大腿处。只听一声痛呼,被踢中的差役立刻松开她双臂,弯腰捂住下身。
手一获自由,秋池一个侧身抓向那差役腰间佩剑。
“铮!”锋利的剑被拨出剑鞘,接着那个差役又惨叫一声,小臂已多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涌。虽换了身体,她的功夫却没落下。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出手精准有力,显然经她一番算计。秋池一剑即收,执剑严阵以待。
兔起鹘落,秋池猝不及防的反击,另外两个差役着实一惊。待他们反应过来,同伙的衣袖已被染红了一大片。他们对望一眼,齐刷刷地拔出兵刃,转瞬围住秋池。秋池练过散打,区区几个差役,她还不放在眼里。她闪身避过迎面而来的刀剑,腿迅速扫向一个差役腿弯,那人立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她右手长剑往前一刺,左臂曲肘撞向另一人。那人横刀回挡,下盘顿时空门大露。秋池毫不留情一脚踢向他下身,他怪叫一声,破口大骂,问候了她超过十八代的祖宗。
秋池冷笑,骂人算什么,又不损伤一根头发,被打才叫吃亏呢,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
最先被她踢倒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挥刀扑来。秋池欲速战速决,一剑砍向那人。那人一手举刀相迎,一手握刀鞘护住下盘。秋池嗤笑,这次他倒学了个乖。两人兵刃就快相交,秋池遽然撤剑,将剑平平削向那人脖颈,而对方的招式已用老,来不及回撤,人便惯性地往前冲出。眼看剑就要削到他的脖子,秋池却突然将剑身竖起,重重拍了下去,那人脖子上登时被拍出两道血痕,捂着脖子退后。
至今唯一未挂彩的一个差役愤然大吼,举剑冲过来。秋池一个扫堂腿,那差役猛地高高窜起,剑迎头刺下。她一手按地身形错起,一旋身,剑迅速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巧妙地搭在差役脖颈上。
那人试图挣扎,脖子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口。秋池极轻地笑了起来,一字字道:“兵器不长眼睛可不长眼睛。说,你们为何抓我?”
差役顿时不动了,恨恨瞪着她,见她眼里满是森寒杀气,脖子上的疼痛与凉意也蔓延至全身。他不禁恐惧起来,生怕握剑的白皙手指再动一下,他便脑袋分家。越想越害怕,他牙齿开始打架,哆嗦着道:“是县太爷要我们抓的,小的奉命办事,什么也不知道啊!求女侠饶命!”
“是么?”秋池将剑轻轻一送,差役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她穿越到这里才几天,从未与任何人结过梁子,是谁要抓她?她将自己从醒后到现在的事一一过滤,突然眼睛一亮,莫非她原来的她真的是被掐死的?现在得知她未死,又派人追捕?
“叮!”
身后一声尖锐利响,接着有金属“哐当”落地。秋池回头,只见最先挂彩的差役不知何时摸到她背后,满脸痛苦地捧着血流不止的手,茫然且惶恐地四下打量。青石板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刀,刀身兀自颤动。她明白过来,心里蓦然卷起一阵怒潮,将所有理智冲走,剑柄在手里的差役后颈上重重一击,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她森然转身,一脸狠厉,提剑砍向正欲偷袭她的差役。
“叮!”
又一声利响,剑突然被一粒石子弹开数寸,她只觉手掌一麻,剑哐当落地。有高手!她一惊,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却空无一人。脑中瞬间闪过各种思绪,隐匿之人是敌是友?是何目的?偷袭差役捧着虎□□裂的手痛呼,而她却只觉得手掌一阵麻木,为何会对她手下留情?秋池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是谁要抓她,或者是谁在暗处帮她一把,反正她猜不透,当务之急就是快速逃离这不祥之地。她收起疑惑与不安,抛下剑转身离去。
几个差役慌忙扶起倒地的同伴,欲狼狈而归。路边悠然飘出一袭青衫,来人温声道:“几位大哥受伤了?我这里有些药,赠予大哥们治伤。”
几人脸上一僵,刷地拔出兵器,神色紧张如临大敌。待看清来人面目和善,不由凶相毕露,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要你管?识相的赶快滚!”
一个伤势较轻的差役抹了下脸上的冷汗,恶意地瞪着来人,阴狠笑道:“小白脸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敢管大爷们事,找晦气是吧?爷正好没地儿撒气!”
他的手已搭上刀鞘,眼看来人要血溅当场。一个年长点的差役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袖子道:“小五还不快走,一会儿那女的回来咱们都没命了!”
这话果然管用,几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青衫男子凝视几人走远,幽幽唉了口气,摇头轻笑:“这打架用的什么招式啊,又怪又下流,还是一个女子使出……倒和沉璧有几分相似。”
他回过头,眉目儒雅温润如玉,气度清隽飘逸,一袭青衫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