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狼》金刚少女阿青

28、第28章

　　在家跟奇奇闲了大半个月，也喝了大半月稀饭，我想也是时候另起炉灶，再找一份工作了。这段时间公司里除了打电话来问我一些账目的细节，似乎再没有什么地方还存在交集。对于小倩的事情，我没有再去刻意关注，可以说已经将之当做是旁人的事了，说我没心没肺也好，在我的意识里，那终究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想过跑人才市场，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四处求职的会计一抓一大把，而人才市场里那些招揽求职者的要求……说句实话，要不就适合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要不就是那种已经够格被猎头公司列入名单有一定水准的人了。我出来工作已经有六年，要我再一步一步从头做起，实在是有些勉强。我后来想了想，是不是该找找以前的同学帮忙介绍。
　　晚上我正挂网浏览资讯，虽然没抱太大希望，我也还是尝试了到各个公司的网站上投简历。奇奇这个时候已经写完我每天布置给他的作业，正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我专门找了小学一到六年级的语文课本，数学教材就加减剩除那四样用得着教他，现在他已经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了，就算不认识，用拼音写出来我都看得懂的。正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就听见手机响了，我一摸腰包，又想起我的手机一直是震动，哪儿来的铃声？
　　“喂，哪位？”正疑惑间，就见奇奇摸出包里的手机放到了耳边，我首先想到的是谁打错了，后来再一想，也可能是诈骗电话什么的，嗯……这个呆会儿要跟他普及普及，他那手机前两天才收到过一条中奖的诈骗短信。
　　“玉兰姐？嗯，好。”我正想他说的什么“玉兰姐”，结果猛然就想到了宏玉兰，她什么时候要了奇奇的电话啊？还“玉兰姐”这么亲热？要打也该给我打吧，我才是她同学……正接电话的奇奇望了我一眼，又嗯啊好的几声，这小子，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这么听话过了？说心里边没一点儿不舒服……那是骗人的。
　　我正假装上网，其实是在注意听奇奇的对话内容，在电脑的遮挡下也时不时瞟他那边两眼，第四次终于被他逮个正着，我心上一跳，忙撤了目光，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些有的没的，奇奇就忽把手机放到我耳边，我一怔，看他。
　　“李杰？”电话那头是宏玉兰的声音，我答应了一声，貌似她正在看电视，背景声挺热闹。
　　接下奇奇手里的电话，我跟宏玉兰简单客套了几句，说她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奇奇了。就听她在那头笑，说奇奇太可爱了，从第一次见了就一直挂心呢。
　　我在心里头得意三分，剩下的七分倒是不怎么对味。我心想我家的奇奇是我养的，自然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哪用你说。后来我想了一想，我这种想法好像是那什么占什么欲什么的，怎么跟被别人抢了老婆一样的心情……
　　咳嗽一声，我掩饰了一下尴尬，认真问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她还在那边笑，稍稍压低了声音跟我小声讲话，可声音听着还是很喜悦，“上次在老家的时候我们不是出去逛了一天吗，那个时候我看奇奇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之前被坏人吓着了，还没恢复过来。”
　　我偷偷看了一眼奇奇，“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不是，只是心里边有些事情闷着不舒服。”
　　“哦？”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他起初还不跟我说，后来我就跟他讲，把我当成他的姐姐，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或许我一下就能帮他想到解决的方法了。”
　　奇奇到底有什么事情闷在心里？我想想，那几天……应该是跟我有关系的……
　　“李杰，你还在听？”宏玉兰久没听到我反应，不禁问了一声，我忙答应在听呢，就问她奇奇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宏玉兰真是一个开阔的人，在她的生活里似乎一点也找不到难过的理由，就算跟感情很好的男友被迫分手，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恢复、解脱出来，她的心境，我到底是不能理解，但是却很渴慕。原来奇奇跟她说最近喜欢上一个人，也跟那个人说了，可那人没有回答他，对于这件事，奇奇很在意。宏玉兰打笑，“你还是奇奇堂哥呢，连他的少年心事都不知道！”说起“堂哥堂弟”这个问题，我现在才庆幸起来，宏玉兰没有跟爸妈他们问过我跟奇奇的关系，要不就有事情了。
　　关于奇奇的“少年心事”，根据宏玉兰提供的线索，那个事件的主角是我无疑了，想起他那两天都蔫嗒嗒的样子，我就懊悔，怎么没有早些回应他，明明他的心意已经那么坚定，要是我再早一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那么那段时间他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虽然宏玉兰是个很洗练的人，但终究摆脱不了女人的特性，后来她又跟我东拉西扯了半来个小时，手机都有些发烫，奇奇已经往我望了好几眼，她还是没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我暗暗抹了头上一把潮汗。
　　“对了，宏玉兰，能不能帮个忙？”我忽想起找工作的事情，尽管有些难以启齿，我还是把辞职的事情跟她说了，宏玉兰的人脉是怎么都强我百倍的，与其我自己东奔西跑些没把握的关系，还不如直接请宏玉兰帮忙。算上大嫂孩子那件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我问得多少有点忐忑。
　　“辞职了？为什么呀？”宏玉兰在电话那边显得挺好奇，不得不承认，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连宏玉兰都……
　　我迟疑了半会儿，她似乎也不准备再强问了，但我最终还是说了，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将我的人格在她心中大打折扣，但我不想骗人。况且，对小倩的事情，我也已经完全放开了。她静静听完，没有意料中的鄙夷，只是听她微微叹了口气，还安慰我说没什么的，这些事情其实本来就平常，我们只是平头小老百姓，就算不满，也只能心里犯犯怒，在外边，说不得的。
　　没有刚踏出校园的小愤青一般的想法，这几年的磨砺，我们都成熟了，不约而同适应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最后答应说一定帮我打听，一个月内就有消息的。她这个人说到做到，我信。安心等着吧，真心跟她说了声谢谢，她笑说不用，这又不是帮我，是帮奇奇呢。我听完，刚才对她满潮澎湃的感激一下就化没了。我甚至担心起来，望向奇奇，奇奇的眼神跟我对上。跟宏玉兰相比，在奇奇心里，我是不是忒没用啊……
　　跟奇奇浑浑噩噩又一周，当天晚上我们去了附近的公园回来，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放到耳边接听，是老同学余建的声音。
　　“李杰，我过两天要到你那边出差，跟我说说到哪儿找你。”余建说话的调子总是三分调侃七分邋遢，让人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跟他熟识后我也曾经问过他，他说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别人不信，所以也就变成“假亦真时真亦假”了。我说他这样不怕别人误会么？他说误会是别人自愿的事，他自己活得问心无愧自在潇洒就成。就这点而言，他跟宏玉兰有相通的地方，我望尘莫及。
　　我问用不用到到车站接他，他说不用，这么大个人，哪里走得丢。
　　跟余建说了具体住址，我接水抿了一口，到沙发上坐定，就对奇奇说了过两天余建要来的事情，他迷迷糊糊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就想往卧室去，我拉住他衣角，“奇奇，要先洗漱。”
　　他回身看着我，迷迷糊糊的眼神里带了一点幽怨，我不禁心神一荡，手上不觉一松，就被他给溜掉了……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