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霹雳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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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堂所在地梓城离京城不算远，一行人大约走了两天就到了，在苏大小姐的明示暗示强烈要求下，秦戟和苏绾先去找家客栈，陆九陌和阮酩去霹雳堂查看，萧倾杯和裴柟在梓城内打探消息。
在陆九陌和阮酩动身之前，秦戟特别交代了阮酩几句，陆九陌也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一丝从容的笑意。
霹雳堂在梓城的东北角，因着他们到达的时候还是早上，两人便走着去。阮酩第一次来梓城，看看什么都新鲜，在路边的小摊铺上碰碰瞧瞧，最后，在一个捏泥人儿的老爷爷面前不肯走。
“陆大哥陆大哥，我们也做一个好不好？”阮酩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泥人儿，像个孩子似的欣喜。
“你喜欢？我买给你就是了。”开玩笑，阮小酩第一次开口跟他提要求，赴汤蹈火倾家荡产也要完成任务，何况只是买个小泥人儿而已。
捏泥人儿的老人家手脚很利索，一摊软趴趴的陶土不多会儿就成了形，大约是看陆九陌和阮酩的穿着打扮都是大户人家的样子，老人捏得格外仔细，最后阮酩拿到手时，欢喜得不得了。
一个陆九陌，青衫飘飘，仗剑独立，俊朗的面容上似乎还能看到笑意；一个阮酩，穿一袭淡蓝的短衫，活泼俏皮，眉清目秀。
陆九陌看这泥人捏得确实有几分韵致，再加上阮酩开心，随手就给了一锭银子，捏泥人儿的老人家忙不迭地道谢。
阮小酩开开心心地拿着泥人儿，陆九陌宠溺地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揽着他的腰，“走吧，还有要事要办呢。”
江北霹雳堂做的是火药生意，大到军营里用的大炮，小到行走江湖必备之逃命法宝——霹雳弹，都是霹雳堂的生产对象，近些年霹雳堂和朝廷订了契约，成为“金字招牌”，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光看这气派的霹雳堂大门，就可以看出霹雳堂的财大气粗。
阮酩看着门口两座石狮子比寻常人家大了一倍不止，寻思着什么时候到霹雳堂的小金库里去溜达一把。
霹雳堂的堂主雷霆知道陆九陌来，亲自出来迎接。雷霆人如其名，长得是膀大腰圆，尤其一张黑里泛红的脸配上刺猬一样的发型，跟被火药炸了没什么。
“陆大侠，里边请。”声音也和炸药没什么区别。
雷霆对陆九陌也算恭敬，毕竟要卖陆家和苏家一个面子。
“不知陆大侠来霹雳堂有何贵干？”
雷霆眼下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言辞上也就有些冲撞，陆九陌倒是也不在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残破的霹雳弹给他看。“雷堂主请看，不知这是不是贵堂的霹雳弹？”
雷霆扫一眼就知道这霹雳弹是真是假，“这确实是我们的霹雳弹，不知陆大侠从何处得到？”
“前些日子我一位朋友遭到偷袭，那人就是凭借霹雳弹逃脱的，我受他所托前来查探。”
“唉，陆大侠想必也知道我霹雳堂失窃的事。”
“不错，不知道雷堂主是否能看出，这霹雳弹是不是失窃的那一批？”
雷霆听了之后拿起碎片，他翻看了碎片的里外，其仔细程度完全与他五大三粗的形象成反比，“我霹雳堂每一批的弹药都会做上标记，这确实是我们前些日子丢失的那一批啊。不知陆大侠是否看到天雷弹？”
“这倒不曾。”
雷霆一拳擂在木桌上，怒道：“可恨那贼子偷我弹药，杀我弟子，我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
“不知道雷堂主能不能让我们去看看烽火殿，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呢。”阮酩趁机提议道。
“好，我已经派人封锁了烽火殿，殿中东西都没有动过，两位请随我来。”
陆九陌心道这雷霆能当上霹雳堂的堂主果然还有他的过人之处，至少还是有些头脑的。
雷霆一路领着陆九陌和阮酩穿过走廊，来到一座最为恢弘的大殿，二十四名穿皂衣的弟子守在门口，见到雷霆都躬身行礼。
“请进。”
烽火殿里果如雷霆所说，地上标记了看守大殿弟子死时的位置，大殿里别的箱子基本没有动过，只是少了四个锦盒。
“我看守烽火殿的弟子都是门内的高手，没想到居然被人一剑封喉，这贼子实在可恶！”
“陆大哥你看！”
陆九陌顺着阮酩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连串的痕迹。烽火殿的地上因为常年储存火药，所以落了很多火药粉末，地上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些打斗的痕迹来，除了乱七八糟的脚印之外，还有一条连贯的线路。
“看这样子，这个凶手是利用了步伐上的优势，才能做到一招杀死所有人的。”
“嗯，应该是剪风步了，看来就是那个黑衣人干的。”
雷霆在旁边听得清楚，“敢问陆大侠可是知道这贼子的来历？”
“我们还在查探之中，不知道可否看看贵派弟子的尸体？”
“好，这边请。”
尸体因为还没有下葬，所以都存放在一个房间内。但是已经隔了两天，难免有些味发臭，脖子上都是一条红痕。
“两位请看，这是我门内弟子中排名前十的高手，与凶手缠斗了几招，胸口有个掌印。”雷霆说着，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果然胸口有个青紫的大手印。
陆九陌眉头一蹙，在那人胸口按了按，又仔细查看了那人身上几处大穴，“是三绝宫的绝情掌。一掌震碎胸骨，内力深厚。”
“三绝宫？难道这人是三绝宫的人？”
“三绝宫的绝情掌是不二传的功法，只有三绝宫的两位宫主和入室弟子会。而且这一掌功力深厚，除了那两位宫主，恐怕没人能使出。”
“什么意思？难道三绝宫的宫主要来偷我的霹雳弹？”
陆九陌摇摇头，三绝宫是近年来江湖上崛起的□□势力，和百鬼堂并称两大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虽然为正道所不齿，却也不会用这么卑劣的伎俩。再说以三绝宫的财力，根本无需这样做。
陆九陌还想看一下别的尸体，却听见利箭破空之声，数只火箭飞快地从窗户射进来，点燃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火焰很快蹿上来，陆九陌低声咒骂了一句，拉着阮酩赶紧去追凶手，雷霆大声呼喊门下弟子来救火。
“在那里！”阮酩远远看见五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手中的火箭还在不停地射向停尸的房间。
为首的一人见他们出来，立刻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几个人迅速将东西一扔逃离了现场。
“混蛋！”
阮酩大骂一声就要上前去追，却被陆九陌一把拉住。“追不上了，他们是早有准备。你可曾看清那几人离去时所用的轻功？”
阮酩略一思考，道：“只有为首一人是用的剪风步，其他的，不过是些寻常的步伐。怎么会这样？”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人是和三绝宫联手了。这几天我仔细得想了想，这事情恐怕牵扯甚多。你看，我们刚得到假的敛云樽就被攻击，刚才我们要查看尸体，又被毁尸灭迹，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依我的推断，从假的敛云樽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阮酩也不笨，被陆九陌一点拨，立刻有些恍然大悟之感，“你是说，假的敛云樽是个诱饵？”
“不错，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当日去典当假的敛云樽、后来在红云别庄偷袭我们和偷盗霹雳弹的人是同一个，此人用假的敛云樽找到我们，恐怕是以为真的敛云樽在我们手上，又见你道出剪风步所以想除去你，刚才又是想掩盖证据，分明是早有预谋，恐怕自从我们出了京城就被人盯上了。”
“那他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
“有我、阿柟和倾杯在，就算是黑衣人会剪风步，恐怕也难以得手，所以他一直在等，并且在暗中观察我们，他要把所有的线索全部毁掉，好让我们陷入无头之局。”
阮酩倒吸一口冷气，“那，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猜，他是想要真的敛云樽，而且敛云樽里肯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霹雳堂（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