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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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愁最近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平常见到她跟在潘不易身旁脸就跟被饼甩过一样的爹爹，如今却跟吃了笑面丸一样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她跟不易哥哥出门的时候，回头竟然还能看到爹爹在跟他们招手！
难道柳书生和爹爹他们终于……？
不可能不可能。莫无愁摇摇头，柳池还等着给他们老柳家开枝散叶呢。不可能会委身给一个老头子。而且自己从小没娘，据爹爹说是在生产的时候去世了。从此爹爹身边就再也没有过别人，十六年一颗心都放在经营客栈，还有自己身上。
想到这层，莫无愁心里又是一揪。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从小到大爹爹待她是真的好。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拿不到的。她自小顽劣，不爱看书。爹爹也就很少要求她背三从四德，四书五经。有一次她把别人家的小孩欺负得不敢出门，父母上门来告状。爹爹也没有骂她，只是一个劲地给对方赔礼道歉。那时候她站在后面看着爹爹弯着腰单薄的身影，鼻子一酸，发誓以后一定会听话。
然后她也就真的很听话，将那些女子该学的东西都学了个透。如今莫无愁的芳名连皇城内都已略有耳闻，都传闻是昊式客栈秀外慧中的小姐，女子中的翘楚。多少人来千里迢迢来住店，也无非是想结识她。
如果不是不易哥哥，或许自己真的会是一个好女儿。
可是有了潘不易，事情就变得不一样。
莫无愁瞅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脸不由地又是一红。虽然对不住爹爹，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和不易哥哥在一起就好。
莫国宝如今是无比地乐。他终于找到一个方法治那个潘不易了。
哼哼，小样，我治不了你，还怕没人治得了你吗？
这回可要好好地赏赏柳书生，改明儿就给他找个媳妇来。东街的王小花就不错。
莫国宝见潘不易和莫无愁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立刻拿上柜台上的包袱上了门口的马车。没有车夫，他亲自驾车朝皇城的方向驶去。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一行就算是用美男计，也一定要把那个人请来！
“哎我道是谁呢！这不是莫老爷家的小姐吗！怎么，出来玩啊？呦，身边这个，是近来名声大噪的潘公子吧。两位，进来看看？”
西街钱二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首饰铺。款式多样，又多是用上好的金银打造，极受官家的妇人小姐喜爱。莫国宝与钱二是世交，莫无愁也是从小便叫他钱叔叔，关系匪浅。
“钱叔你就别逗我了。”莫无愁缩了缩脚，无奈地笑笑。
“莫愁啊，这回可是把你老爹惹怒了吧。他前两天还跑我这来抱怨了一番。这个摊子，你看怎么收拾吧。“钱二边说，边拿了一串玛瑙项链在莫愁身上比划，“其实我瞅着这潘公子是才貌双全，跟你天生一对。再加上你钱叔这串刚从南边运来的上好玛瑙链子，哈哈，可真是太美啦。”
“钱叔……”莫无愁黑线了一番，又拿过那串玛瑙珠来端详，却是喜欢，也便舍不得放。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专门给你留的，拿去吧。”钱二笑眯眯的。
“这怎么好。”莫无愁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说的好像第一天认识似的。这么好的珠子，我也是舍不得卖的。拿回去也是给我家老婆子糟蹋了，还不如给你呢。你看，你戴上多好看。”
莫无愁颈上的肌肤本就白皙如玉,衬上朱红的珠子更显美艳。铜镜里看上去也是清丽逼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只见潘不易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朝自己微笑，眼中也含赞许。莫无愁便也笑了。
“如此，便多谢钱叔了。改日定让家父送两壶陈年好酒，登门拜谢。”
酒罐子钱二一听此话，乐滋滋的，连道客气了客气了。
“请问钱前辈，那颗玉石，可否借在下一看？”
潘不易此言一出，三人都立即朝他手指的角落看去。
一块白色的石头被随意地置放在红色布头上，与其他各色的玉石混在在一起，似并不被钱二重视。
钱二果然有些不解，道，“那玉石只是我订货时，别人多拿给我的。我一开始也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可细看了良久，并无特殊之处，应只是普通玉石罢了。怎么，潘公子有兴趣？”
潘不易笑，“那玉石并无色泽纹理，并不是玉，也非石头。若真是我所想，那钱掌柜可是有福了。”
“噢？”钱二一听，摩拳擦掌，“潘公子请说。”
潘不易走上前拿起那块石头，端详了一会儿，便微微一笑，“果不其然。这是砗磲。”
“砗磲？”钱二和莫无愁都是一惊。
潘不易点头，“无光泽，也并非石头般坚硬，更不似玉般清透。这砗磲看似并不起眼，实际却是十分珍贵。他本是一种稀有的壳，据说只有天竺海岸才有。我也是幼时有番外使者进献给皇上的时候，有幸见过。砗磲是佛家至宝。钱掌柜这块虽然不大，但若是拿到市面上买，恐怕也需千两白银才能买到。”
钱二被惊吓了。
一是惊于自己竟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下次一定还要到那个进货的人那儿去挑货。二是惊于潘不易的学识。自己做这珠宝生意少说也是二十余年了，从小更是接触各色珠宝，如砗磲这般的稀世珍宝连自己也没见过，这潘不易才看了一眼便知其中奥妙。看来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不易哥哥，你好厉害。”莫无愁接过他手中的砗磲，“我还从未见过砗磲。”
潘不易低头，刚想开口。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不厉害。若不是他七岁随我上殿，哪里可能认得了砗磲这等宝物。”
听到这声音，潘不易犹如被凌空点穴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无愁也是一呆，慌忙转过身去。只见钱二的珠宝店门外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神色颇有威严，虽与自己的爹爹年纪相仿，看上去却有气势得多。
她眼光一转，便看到了自己的爹爹正扒着门框幸灾乐祸得朝店里偷窥，顿时一阵内心无力。
莫无愁想到刚刚男子说的话，不由地突然一惊，这人，难道是不易哥哥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公公？
想到这里，莫无愁的一张脸，生生地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