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明自杀的原因》签牵

9、第九章

　　“喂，何平，今天你小子就在公司实习一个月了吧？怎么样，要不大伙给你庆祝庆祝，一起出去吃个饭啊。”
　　“哎呦，程哥，你可别拿我当借口！”何平嚷嚷，“想约大家，尤其是其中我们年轻貌美，天生丽质，胜貂蝉赛西施的小琪姐就直说呗，大家还能不帮衬你啊……”他环视大家，路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杨伯，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啊，对啊，我们小程这是害羞了那。”这是善意起哄的众人。
　　“快，快，快，大家收拾收拾呗。”这是急着吃饭的吃货。
　　“你们，你们这是……”这是害羞的小琪姐。
　　“……”这是沉默的王志明。
　　“￥%&……*#”这是得意的何平。

　　一天公司事务的结束，大家借着何平实习满一个月的契机小聚了次餐，酒席间何平报告了自己正式搬家，在公司不远处租了房的消息，大家也是真心为这小孩开始安定下来而开心，便由着刚才在公司被调侃的程达向何平敬酒。当然，你要说灌酒也可以。
　　对刚出校门半只脚才踏进社会的何平来说，十几瓶啤酒可能还不在话下可真要跟这些在公司泡了几年的老前辈来说，还是嫩了点，瞧着被红白黄各灌了点脸就红得不像话了，如果不是在场的女同胞还顾念着估计这桌菜还没上完何平就该倒了。
　　虽然没倒，何平也已经神志不清了，整个人左歪右斜没个主心骨趴到在饭桌上，直到饭局结束也没见他抬过头，估计是真难受。
　　“诶……何平，何平，结束了，大家都吃完了，你醒醒，能听见我们说话嘛？”程达拍拍何平。
　　“……”回答程达的是何平湿润的双眼和迷离的眼神。那小样，如果在场还有个女同胞就该扑上去好好疼爱一番，说好爱好可爱了。
　　不过这还没走的一群糙老爷们还真对醉酒的何平激发不起啥母性情怀，只是头疼该让谁送他回家，毕竟人醉成这样就算是个男人也最好找个人护送下。
　　“我看他一时半会是清醒不了了。”王志明捏捏自己的太阳穴，略带无奈的说道，“刚才他也说了，他搬到了丹凤新城，那小区离我家不远，我送他回去吧，其余你们该散就散了吧。”
　　解决了一桩麻烦，大家连声应好，其中几个家里早打电话来催的已经拎上包头也不回走了，留下程达和王志明扶着醉倒的何平去打出租。
　　程达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把人何平灌醉，所以扶着人何平的时候带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就怕一不留神把人给摔了碰了，那就更啥啥啥了……一边走还一边和王志明嘱咐：“小王哥啊，我真没想到何平这小子这么不经喝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今天就麻烦你啦，改明儿我请你和何平吃饭。嘿嘿。”
　　程达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下意识地挠挠头，一只手力气一松何平立马往他那边到去，王志明正想回复程达几句，没想手一下子吃不住力何平就结结实实倒在了程达身上，程达一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程达喊了出声，谁等闲挨这一下都得去掉小半条命喂，回过神的时候却再也发不出声。
　　彼时的情景，确实略尴尬了些。
　　程达坐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还牢牢抓着和平的手，本来如果程达没抓的那么紧王志明还能扶住何平，现在何平被程达这么一拽就结结实实倒在程达怀里，而王志明一只手还扶着何平的腰，人也被带歪了半个身子，佝偻着面对程达。程达和王志明脸对脸的距离顶多不超过30厘米，而何平的脑袋早就毛绒绒顶在程达的下巴那了。
　　此情此景，除了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何平，王志明和程达都略有尴尬。所幸事发突然，注意的人不多，不然他们以后估计也不用再来这家店吃饭了，脸都没了，还要饭干嘛。
　　三个人蹒跚离开饭馆，程达帮王志明把何平搬进出租车就自己打车走了，留着王志明对着何平这个醉汉。好歹何平的醉相不错，不吵不闹不发疯，不然王志明真不知道回家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何莉。

　　“唔……”低低的呻吟声在车内响起，王志明看着一摔后有点清醒过来的何平不自觉皱了皱眉，“何平。”他拍拍他，“你还好吧？清醒点了没？”
　　“唔……”何平摇摇头，觉得头也疼，脚也疼，连腰都疼，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
　　王志明沉默，扶正了何平，等他自己清醒，或者再睡过去，不再说话。
　　出租车就这么安静地驶向何平住的丹凤新城，王志明塞了根烟给师傅让他在楼下等会，他送何平上去马上就回，得到师傅的应允后就扶着何平上了楼。
　　何平安安静静地跟着王志明走，一语不发。直到来到他住的屋子前王志明叮嘱两句转身准备走他才模糊出了声。
　　“哥……”
　　“……”
　　“小王哥。”何平叫。
　　“嗯？”王志明转身，看向站在灯光下的何平。“怎么？”
　　“没。”何平欲言又止，理智与情感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混战。
　　“我想说，我想说……”
　　“什么？”王志明听不清何平说的话，不由站近了点，耳朵微微侧向何平。
　　“我听我哥，就何建国何经理说过，你……你以前……在杭州总公司，那个和邱卫文……”何平的声音渐小，王志明只隐隐听到“李悦”、“公司”、“同事”、“辞职”的字眼，但何平想说的内容，他却已经了熟于心了。
　　左不过是他以前的荒唐事，好事者的八卦猜测和一部分的真实。
　　“进去说吧。”王志明对何平说，“你还全清醒，外面站着吹风不好，进去吧。”
　　“嗯。”

　　这是王志明埋藏在心底许多年的事了，成芝麻烂谷子却始终没有发霉，他总是不时挑着翻检翻检，告诫下自己别再做傻事。
　　当年的事王志明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何平，包括后来邱卫文以带老婆看病为由辞职远赴海外，他申请外调回家乡当个小主管；包括他之后结交的几个圈内人，交过的几个不长的男友；包括他最后与何莉的结识、交往、结婚。
　　也不管何平是否清醒，能听进多少，王志明只是抽着烟，任烟雾缭绕四周，香烟明灭，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表情把自己那些年的孤独，彷徨，惶恐，怨恨与救赎都交待给了——他自己，他对面的何平，他逝去的岁月。
　　说出来的话，就跟烟一样飘散了，时间留给人的记忆，却不是那么好消退的。
　　何平最后只是呆坐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前，由着王志明带着满身寂寥走了。
　　他能说什么呢？

　　王志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满身烟味酒气，他以为何莉就算不发怒也要小暴躁一下的，事实上，当时我就震惊了，这状态代表的是他自己。
　　“志明……”何莉带着欣喜、意外、期盼和一时转不过弯的呆滞看着他。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