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６ ...
-
第六章
林牧像玩偶一样，嘴角微微上翘，笑得美丽而安详，只是他胸前不断流着的鲜血，就像一朵一朵妖娆盛开的花，与周遭惨白的世界形成了强烈的色差，令人为之震撼的同时，也让人恐惧。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头，手不可抑制的颤抖，我想叫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来，如鲠在喉，难受，却无从发泄，只好用手描摹他的脸庞，一寸一寸，都是我爱的样子。我学着他的样子翘起嘴角，眼泪却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林牧林牧林牧……我在心中喊着他的名字，张开嘴却只剩了嘶嚎。
林牧，我收着喜欢你的心情安静地待在你身边，不是为了收获这样一个结局的。
林牧，我还没认认真真的跟你说过我的心情，还没认认真真的和你相处过，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林牧，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我被耳旁闹钟的声音吵醒，才发现原来刚才那是梦，呵，只是个梦而已，那为什么醒来之后，还是那么难过？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穿好衣服走到浴室去洗漱，啧，眼睛肿得真是可以，还好刚才那只是梦，要是真的……呸呸呸，大早晨的给自己找什么晦气呢，那种状况，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我一边用热毛巾狠狠地敷在眼上，一边在心中嫌弃自己。嫌弃着嫌弃着，却又忍不住回想起了梦里的情景。
我无法想象，如果有天林牧真的随随便便就走掉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地混日子吗？还是比现在更加像行尸走肉？
不，我不要那样！
我不想他离开，任何一种形式的离开都没有办法接受。
我想，或许我该做点什么，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我下定了决心，就飞快地收拾了东西奔去了学校，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只为了早一点看到林牧。
人生稍纵即逝，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想在还能告诉他的时候，趁着我还有勇气，趁着他还在这里，把那些从前不能言说的心情，全部都传达给他。
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我，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把车子骑得飞快，愣是把自行车骑出了电动车的速度，只用了平时的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学校。拖着背包一口气跑到教室，累得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林牧，来得太早了，班里只有几个学霸在，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无一不大跌眼镜。
“杜非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竟然没踩点到！”我刚坐到座位上，坐在前座的唐宋就回头调侃我。
“……闹钟定早了一个小时，还以为迟到了。”随便扯了个理由给他，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为了早点见到林牧才不顾路人们惊悚的目光，一路飙着我的小自行车冲到学校的，哪成想好不容易来了，人却没见到。
“我说呢，就跟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后面追你似的，叫你好几声也听不见，还越叫跑得越快……”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猛地抬起头，看到林牧气定神闲地走进教室，呃，忽略掉他额头上的薄汗的话，还是很气定神闲的。
“……你叫我了？”怎么可能！我对他的声音最敏感了，要是他叫我的话，我绝对不可能听不到的。
“嗯，我在马路上看见你了，你和阵风似的就从我身边刮过去了，喊你也不应，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就跟在你后面了。”林牧放下自己的包，走到我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挑着眉对我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体育这么好。”
前座的唐宋听闻，不可思议地看看林牧再看看我，“我戳，不是吧，林牧你看错了吧，杜非心的体育从来都是本班倒数啊……”
我挠挠头，尴尬地笑笑，“那啥，人的潜能，潜能都是无限的哈……”
可能是我笑得太瘆人了，唐宋同学打了个哆嗦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回过头去继续看书去了。
心里却不断地抽打自己，让你色欲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为了看个男神把自己的潜能都给出卖了，以后还怎么装，不是，是怎么光明正大的当最后一名啊！
我讪讪地看看林牧，却发现他并没理我，只是自动自发地拿了我的本子过来，认真地写了什么又还了给我。
“下次再在马路上喊你，可不要再当不认识我了。”林牧看着我说，然后就不顾我的辩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看他不想听，我只好回了句好。
啊啊，这是又被他讨厌了吧……
我有点沮丧地翻开本子，看到他清俊却不失力道的字——放学一起回家吧。
诶？？？
我惊讶地看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拿出书在看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起回家？他约我一起回家？这是怎么个情况？
６.
放学之后我看着杜非心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便陪着她磨磨蹭蹭。
昨天晚上的梦太真实，以致于一醒来，除了疲惫还有难过和无力感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这个梦到底表达了什么呢？我对杜非心这到底又是什么种感情呢？
我觉得脑子很乱，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什么事情，一旦和杜非心扯上关系之后，就变得如此扑朔迷离了呢？一想到她的事情，我的理智和冷静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果然，脑子不够用是会传染的么？
在我愣神的时候，杜非心终于磨蹭好了，这时候，教室里也就只剩了我们两个人。
我跟在她后面出了教室，锁了门，便看到她在楼梯口等我。她的书包很大，个子小小的，正在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我时常在想，明明根本不见这货学习，为什么她总是背一个压得自己长不高的包，每天恨不得把一周上课要用的书都背起来，难道不累么？
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很多年以后，再想起此时的心情，我终于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叫心疼，心疼她每天背着那么沉重的负担，心疼她微微有点猫背的样子。那或许是我懵懵懂懂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只是当时我还不懂得，所以我只是在心里摇摇头，觉得这姑娘的奇葩从来不是我这种凡人能理解的。
我几步走过去，“走吧。”一边说着，另一边脚步并未停留，她一定会跟上来的，我无比确信这一点。
我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不大，但一下一下地踏进了我的心里，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来由地让我觉得很安心。我想起了那个梦，对了，我本来跟她一起回家就是想跟她讲下那个梦来的，差点就忘记了。
“杜非心，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我自认为声音不大，但是因为这时候走廊太空旷，反而到处是回音，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身后的脚步声听了我的话就停了，我也停下来回头看她，她一副震惊的样子，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呵……呵呵……是，是吗？我对你做了什么？”杜非心挠挠头发，一脸讪笑地看着我。
“我死了，你抱着我哭，声嘶力竭的，我以前都没想到你哭得时候声音这么大，震得我耳朵都疼了。”我笑着回答她。我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的真相。我不愿意把后半部分告诉她，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都纠结不出的东西去困扰她，或许有天我会告诉她，但那绝不是现在。
而那些复杂的感情，或许，真的该好好理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