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铁齿铜牙纪晓岚》同人 纪和）》潇潇逸云

1、缘起

　　杜小月哼着小曲从街上买了小菜回来，刚在厨房放下东西，就听到有下人来报，说是皇上驾到了，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直与纪晓岚水火不容的和绅和中堂。此刻纪晓岚不在家，小月便把洗了一半的菜交给了丫鬟翠儿，自己迎了出去。
　　“皇上，你怎么来啦？”小月见到这位一国之主倒也不生分，只是看到一旁的和绅，却不由地拉下了脸，“什么风把和大人也吹来啦，你不会又在皇上面前说我们家先生的坏话了吧？皇上你可不要听他的。”
　　“小月姑娘，你这就不对啦，和某怎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呢，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怎是区区和某能糊弄得了的！”和绅忙不迭地辩解起来，时刻不忘拍乾隆的马屁，这位尚且开明的君主也被他哄得乐呵呵的。
　　“小月啊，你家先生呢？”乾隆问道。
　　“先生听戏去啦。”小月答道。
　　“我怎么不知道纪晓岚还有早上去听戏的习惯，和绅，你知道吗？”
　　“微臣不知。”和绅笑着答道。
　　小月是个直爽之人，见到和绅笑只怕他又想出什么馊主意坑害自家先生，便打定主意将事情始末告诉乾隆，以免产生什么误会，害得纪晓岚被误解。便道：“皇上请屋里坐，待小月将先生何以清晨去听戏告诉皇上。”
　　乾隆点头，三人便来到屋内，小月吩咐下人给乾隆与和绅上了茶，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原来半个月前纪晓岚与和绅一起去浙江办一宗江浙巡抚的贪污案子，小月因要陪伴生病的念卿公主便未同去，谁知前几天纪晓岚从浙江回来就变得魂不守舍，这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还常常在半夜起床对着月亮喝闷酒，偶尔吟两句诗。这也就罢了，昨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小月拿来一看，原来是自家先生写的一折戏，叫《西湖记》。
　　纪晓岚是乾隆朝第一大才子，写出来的戏自然是一等一的，小月是戏班子出身，在家乡也是有名的角儿，看到先生写的戏折子自然欢喜，便道先生写的这是哪出，能让小月看看吗？谁知这纪晓岚非但没把新写的戏给小月看，却一句话没说自顾自地出了门。
　　乾隆怪道：“这纪晓岚是着了魔啦，一句话不说就出门。”
　　小月继续讲着，当时她觉得奇怪，又担心纪晓岚的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就跟在他后面看个究竟，没想到纪晓岚去了戏园子，不是去看戏，而是去了后台，找到戏园子老板，说要找些人唱一出戏。戏园子老板看到是纪大才子写的戏折子，便忙不迭地将班子里最好的角儿们都请了来，让纪大人过目。可是纪晓岚左看右看，自己有在那儿揣摩了会儿，就摇摇头，走了。只留下戏园老板和一班戏子在那愣在那儿，摸不清头脑。
　　“嘿，这纪晓岚装神弄鬼的不知道要干嘛！”和绅插嘴道，小月不理他，又自顾说下去。
　　见到纪晓岚出了戏园子，小月只道先生要回家了，没想到他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到了另一家戏园子，又同样让老板找来一班人马，给自己的戏挑人，结果又是没挑着。接着又是下一家。
　　就这么跑了有五六家戏园子，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
　　小月心疼自家先生的身体，便去热了些饭菜给纪晓岚端上，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就自告奋勇说道：“先生，你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有什么事小月可以帮忙的？”
　　只听得纪晓岚轻叹一声，口中吟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小月随跟着纪晓岚学了些诗词，这诗却也理解不全，便道：“花非花，我懂，烟花虽是花却并非真花，这雾非雾却又作何解呢？‘夜半来，天明去’，莫非这是什么灯谜？”
　　纪晓岚听了小月的话微微一笑，这小月姑娘天真烂漫着实可爱，饶是他纪晓岚有多少忧愁，在这纯真的姑娘面前也难过不起来了。就说道：“杨慎《词品》卷一有云：白乐天之辞，予独爱其《花非花》一首，盖其自度之曲，因情生文者也。如今先生我亦钟爱此诗，却因感同身受。”
　　小月还是一脸不解，道：“纪先生，您这是考验小月的学识啊。”
　　纪晓岚也不解释，放下碗筷向小月道：“小月呀，我记得你以前唱过戏，是不是？”
　　小月一听纪先生终于开始说正题了，便道：“先生的记性真不错，小月打小是在戏园子里长大的，遇到先生时，已经算是个名角儿了。先生还记得吗？那次先生来做监考官，结果为百姓除了好几个大贪官呢！”
　　纪晓岚点点头道：“那自然是记得的，当时你演得最拿手的是白娘子。想来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莫愁也已进了宫。”
　　看到纪晓岚有些伤怀，小月自觉不该再让他更难过，就道：“先生刚才问我会不会唱戏，是不是有什么戏要小月帮忙客串呀？”
　　纪晓岚轻拍了下脑袋笑道：“看我这老糊涂，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便取出自己写的戏折子递到小月面前道：“这是我今日写的戏，叫《西湖记》，刚才我为了找个青衣来唱里面的主角儿，跑了好几个戏园子，可都没找到合适的，要不，你来试试？”
　　小月取过那本子，之间首页上写着“西湖记”三个大字，翻开来，看到有“旦”字的地方便唱将起来，只见纪晓岚在一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一旁的丫鬟翠儿看到纪晓岚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甚是不解，便问道：“先生觉得小月姐姐唱得如何？何以一时点头一时摇头？”
　　纪晓岚道：“你小月姐姐身段自然是没得挑，唱腔也是极少有人出其右。只是不对啊，不对。”
　　小月听到纪晓岚说“不对”，就停了下来，纪晓岚取了戏本，就回自己房里了，留下小月和翠儿面面相觑，不知适才小月唱的曲儿哪里不对。
　　说到这里，小月走到了和绅的面前，似有薄怒地说道：“和大人，当初去浙江是你和纪先生一起去，为什么他从浙江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纪先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乾隆此刻也开始有些担心纪晓岚了，这位纪大学士虽然聪明机智学识渊博，却也有犯痴的时候，既然他写了这出《西湖记》，那定然是在那西湖边遇到了什么事，就问道：“和绅，你们一起去查案时，在那西湖边上有没有什么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和绅起身答道：“回万岁爷，和纪晓岚一起在浙江办案时，除了睡觉我们二人基本是在一块儿行动的，期间并未去过西湖边。”
　　乾隆道：“听了小月说了纪晓岚这几日行为，确实是在去浙江的那些日子，于西湖边偶遇了些什么，以致借文抒怀，‘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莫不是这纪晓岚遇到了意中人？”
　　和绅微微俯身，对乾隆说道：“倘若纪晓岚真有艳遇，那定是破案后几日分开活动时，在那西湖边遇到的。皇上，那日在微臣的带领下破了那案子后，本来想即刻进京回复圣上的，哪知纪晓岚却硬要在那浙江多呆几日，说是要去看看那‘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微臣奋力反驳，却始终绕不过那铁齿铜牙，气得奴才在浙江府衙内读了好几天书，纪晓岚倒是每日外出，不到天黑不回来，还乐呵呵的，奴才问他碰到了什么好事他也只笑不答。回了京，奴才只想着尽快向皇上报喜讯，就没再想起这事儿了。”
　　和绅说得云淡风轻，小月听了可就心惊肉跳了，心想着纪先生该不会在那西湖边中了什么邪，回来发作了。急道：“和大人，我家先生在那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你快说出来！哎呀，他不告诉你你就不能悄悄跟踪他看个究竟吗？现在可好了，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帮我家先生呀！”
　　乾隆听了也觉得这事其中必有蹊跷，便说：“小月莫急，不知道纪先生写的戏折子还在吗？拿来给我们瞧瞧，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小月想了会儿说道：“昨晚上我唱了几句戏，先生觉得不对，我就把戏本还给他了，我去他房间找找看。”
　　乾隆点了点头，小月就出了屋子向纪晓岚的卧房跑去。乾隆与和绅便在原处等着，片刻之后，小月又回来了，只见她满脸焦急，待喘了口气就说：“哪里都找不到那戏本，说不定是先生随身带着它了，现在也不知道纪先生在哪家戏园挑人呐！”
　　就在此时，屋子外传来个声音：“今儿个不知吹了什么风，这老纪的家里还真是热闹啊！”
　　乾隆、和绅与杜小月三人正在那里兀自发愁，此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小月道：“我家先生回来啦！”就迎了出去。只见与小月一同进屋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衣着朴素，气质儒雅，相貌英俊，他手中握着根金烟杆儿，嘬一口，嘴里吹出青烟，原来这正是那铁齿铜牙纪晓岚纪大学士回来了。
　　纪晓岚向乾隆作了个揖道：“皇上大驾光临，纪晓岚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乾隆也不和他计较，说道：“纪先生不必多礼，不过你这大早上的去哪儿啦？””
　　纪晓岚道：“回皇上，微臣在北京城里溜达了一圈儿。”
　　乾隆之前刚听小月说完纪晓岚的怪状，此刻又听到他在胡诹，心下便有些不快，和绅见乾隆脸色不好，便向纪晓岚斥道：“纪晓岚，你到底干嘛去了快告诉皇上，圣上英明，你别想糊弄人！”
　　纪晓岚似是不明所以，看了那和绅一眼道：“和大人，纪晓岚一介书生，对皇上有什么好骗的？想必是你平对着皇上说惯了谎话，此时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
　　和绅忙不迭道：“你这个纪晓岚，不要含血喷人！皇上，奴才一片忠心耿耿，请圣上明鉴！”
　　眼瞧着这对水火不容的冤家又得吵起来，乾隆微微叹了口气说：“纪晓岚，你是不是写了折戏呀，拿来给朕看看如何？”
　　听到乾隆这么一说，纪晓岚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想必是小月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们，连自己写了那么折戏，也说了。看了小月一眼，见她眼中尽是对自己的关怀，便也不忍再说她，只得点点头承认了。取出揣在怀中的戏本子，便递到了乾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