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城》cristine

41、第 40 章

　　“你说什么？”
　　齐格觉得尤里安一连解释了一大串，自己都没听懂。
　　尤里安吁了口气：“简而言之就是，琉森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要在比武大会上挑战你，也就是说除非你获得冠军，他才肯同意我们……”
　　“等一下！”齐格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们两个的事情非得他‘同意’不可？”
　　尤里安不安地走近了齐格一步：“琉森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像兄长一样，自从瑞那被送走之后，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尤里安伸手轻扶住齐格的脸颊，拇指试图抚平纠结的眉头，“我明白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他的支持对我真的很重要。”
　　也不知是因为看到尤里安渴求的表情，还是感受到他手心紧张到汗湿的触感，齐格让步了。
　　“好吧，”齐格挫败地看着尤里安神情转为欣喜，但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不过既然是他挑战我，为什么我非得夺冠才行？”
　　“因为琉森已经很久没有下场了，而在那之前，”尤里安冲他抱歉的一笑，“他没有一次不进入决赛的。”

　　坐在可容纳千人的木质看台最上方的贵宾坐席上，抬头就是巨大的毛毡和帘幕，把刮过这片建于悬崖之上的比武场的刺骨寒风挡得严严实实，没有下层看台扑鼻的马粪味道，周围的观众陆续入座也挡不住视线，手边就是侍从端上的热茶点心。
　　然而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忍受令人作呕的气味，尤里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混入为选手们圈出的这块准备场地，一边还要用斗篷遮着脸以防被人认出。可最让他头疼的是，穿上铠甲，戴上头盔之后，所有人看上去都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嘿，你打算穿成这样来参赛吗？”一个已经穿戴整齐的参赛者拦住了尤里安，身上的鳞甲闪着银光，却并未纹有任何象征身份的纹饰。
　　尤里安不自在地扯了扯斗篷，没好气地嘟哝：“你觉得像吗。”
　　“这里可不允许观众参观哦。”银甲骑士推开头盔上的活板，漆黑的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齐格！”尤里安眼睛先是亮了，却又反应过来受到的捉弄，推了齐格一把。齐格笑嘻嘻地任他动作，身上的铠甲发出一阵声响。
　　怕引起周围人注意，齐格拖着尤里安的手往旁边走：“跟我来。”

　　“我只能溜出来一会，”看台下背后人流稀少，尤里安放下了斗篷向外打量，有的参赛选手已经骑在坐骑上熟悉场地了，转身看齐格，“你准备得怎么样？”
　　齐格将头盔夹在臂下：“就这样吧。”
　　尤里安回头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输！”
　　“我敢输怎么了？”齐格抬眉，“反正你的‘好朋友’琉森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尤里安作势要走，被齐格拖进怀里：“好啦，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是尽最大的努力！”尤里安顿了顿，出人意料地踮脚在齐格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我相信你，我的骑士。”
　　尤里安做完自己也脸红了，掩饰地扯了齐格手里的头盔，踮脚给他戴上，冰冷的铁皮磕在头皮上把齐格冻得龇牙咧嘴，却再一次拖住要离开的尤里安。

　　“再不回去别人都要怀疑了。”尤里安嘴里抱怨，却依旧顺从地任齐格替自己披好斗篷，系上系带。
　　“反正我是最后一个上场，”齐格看着尤里安被冻的发红的鼻尖，突然眼珠一转，“你说你这么武断就决定让我参赛，没什么激励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够用心在场上打拼？”
　　齐格难得用这么调笑的口气说道，上翘的嘴角还带着一丝邪气，蓦地让尤里安的心都跟着颤了颤，不由自主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如把殿下自己送给我，如何？”
　　齐格本来只是想看看尤里安被自己惹毛的样子，平复一下上场之前的紧张，却不料尤里安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啊，只要你能赢，”尤里安瞥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手指缠上齐格胸口一根绑鳞甲的系带，将齐格拖得近了一些，随即用齐格从未听过的语气在他耳边道，“我今晚随你处置。”
　　尤里安满意地看到齐格的耳朵腾得升起红晕，像一只得胜的猫一样得意地斜睨他一眼，迈着闲适的步子走回了看台。

　　尤里安对齐格抱有很高的期望。
　　在看到第一个骑士被掀翻下马之前，尤里安可谓信心十足。
　　可是下一幕，一名骑士手中的长戟刺中了马腹，连带着将对方掀到在地，沙地腾起一阵沙尘，骑士的头盔滚出很远，被得胜的那一方用戟狠狠戳穿，耀武扬威地高举向观众。
　　看台上的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喝彩，尤里安却感觉自己的信心随着那一戳被击了个粉碎。
　　在此之前，他看过无数次比武，虽然魔界的确实比精灵族的在暴力上要高出一个等级，尤里安从来不会有现在这种不忍直视的冲动。过去在他眼中不外乎穿着铠甲跑来跑去，谁先摔下马或被缴械就算输的游戏，在此刻看来，是这样的残酷甚至血腥。
　　尤里安捏紧拳头，耳边响起观众又一次高声叫好。
　　场上一名选手的标枪精准地一挑，将对手的武器击飞，只得败下阵来。那获胜的选手高昂着头，将头盔掀开，露出一张汗水满布却意气风发的脸。原来是索隆爵士。

　　“早听闻索隆爵士是人族第一剑客！”
　　“果然名不虚传！”
　　同是贵宾座席上，尤里安斜后方的人族新王桑切斯满意地接受着周遭人的恭维，接着意有所指地瞥了尤里安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尤里安始终不喜欢这个人族新上任的国王，他蛇一般阴冷的气息和诡秘的行事让尤里安如鲠在喉。
　　“殿下是在担心齐格吗？”
　　突然身侧有人低声地问尤里安，让他一惊。转过视线一看，却是作为尤里安同行而被邀请坐入贵宾席的斯特里亚。一头金发的斯特里亚是格利诺布三剑客当中最像精灵的一个，所以尤里安对他并没有对弗莱彻那样的排斥：“你怎么看？”
　　斯特里亚温厚地一笑：“要我说，殿下可以放宽心，齐格的剑术是格利诺布骑士团团长亲自调教出来的。”
　　尤里安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场上换了一组选手，观众中突然开始不约而同小声议论起来。
　　“那该不会是……”
　　“原来真的穿了那套铠甲……”
　　“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当两名选手中的一位将长剑出鞘，剑身一如寒冰般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魔族们再一次掀起了又一波欢呼的高潮。
　　“殿下，这是？”斯特里亚疑惑地问。
　　“终于轮到魔族的王出场了，他的对手真可怜，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尤里安解释道，却见斯特里亚听后反而皱起了眉头，眼带不安地瞧向场上的另一人。
　　尤里安眼色一暗，莫非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