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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钟定这趟回来,是来寻找他的打火机。他之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套上浴袍出来找烟时,突然想起打火机落在包厢的洗手间了。

      他记得自己和女伴耳鬓厮磨时,把打火机搁置在了一旁的台架上。

      于是他重新来到会所。

      回到那个包厢时,乔凌他们已经不在了。有个中年大妈在清扫卫生。

      钟定转身进了洗手间。

      里面的污秽物已经被清理完毕。打火机还是在那个台架上。

      他终于安下心来。

      清洁大妈把房间打扫干净后,最后走向茶水房,打算在里面拖一遍地就当完成任务。她才按亮茶水房的灯,就被吓得惊叫出声。

      一个女人蜷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妈惊慌失措,忙朝洗手间喊道:“小伙子,快过来看看!”

      钟定听见了她的惊呼声,但没打算搭理。他准备离开。

      大妈赶忙追过来,拦住他:“那里躺着个人哪,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朝茶水房瞟过去一眼,冷淡地回道:“不是。”

      大妈一听,赶紧回去辨认地上人的脸,认出了是谁之后,她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解释说:“这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啊。真是造孽哟,三天两头被老板打,今天可能是又挨揍了。我去找人来帮忙。”说完,大妈急匆匆地拉开门出去。

      钟定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许惠橙。

      这包厢的暖气已经随着客人的离去而关闭,她穿着一件低胸的连衣短裙,躺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砖上。

      他慢慢走到她跟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死。

      他弯下腰仔细看她的脸。

      她皱着眉,表情显得很痛苦,额间还有细汗。那头发仍然是半湿的状态。

      她应该是喝醉了,那群男人是有意灌她。

      钟定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就这样看着她半死不活地昏迷在这儿,也没什么怜悯的感觉。

      他想起清洁大妈说的那句“三天两头被老板打”。

      这朵小茶花确实挺好玩。平时就是一只唯唯诺诺的小白兔,伪装镇定,却又掩不住慌张。可是她又很有韧性,怎么折磨都不会倒。

      钟定碰了碰许惠橙的额头,有些烫。

      这么好玩的茶花儿,就这么死在这里,那倒有点可惜。

      他破天荒地伸手去抱她。

      她的身子冰凉。

      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温,她主动向他的怀里偎过来,嘴唇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什么。

      他低头贴近她的脸,才听到细微的几个字。

      乔先生?

      钟定望着她头顶的发旋,笑了下,轻轻问她:“哪个乔先生?”

      她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话,揪着他的衣服,声音细不可闻:“乔先生……”

      “乔你妹。”这是钟定的回答。

      也许她呼唤的是乔凌,又或者是别的乔什么。

      但是,她也配?

      钟定瞥了眼她的低胸衣着,又将她放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罩上,然后他自己都笑了,弹了弹她的脸颊:“小茶花,我今晚心情真不错。”

      不错到,勉强能做回好人。

      钟定抱着许惠橙出了包厢,正好碰见清洁大妈领着服务员过来。同行的还有容姐。

      换作平时,这等事件,容姐不会出现。只是许惠橙现在身价不同以往,容姐已经应允了好些个客人,过了这几天,就让许惠橙去陪他们,如果许惠橙突然出了岔子,容姐不好交代。

      容姐有些后悔让许惠橙去接待乔凌了。明知道那群公子哥儿癖好异常,随时能制造出状况。

      她见到钟定时,震惊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钟先生,山茶给您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钟定讥诮说,“她可真会折腾。”

      容姐听了,更是不停鞠躬:“实在对不起,钟先生,山茶她怠慢的地方,我给您道歉。我们会让她好好反省改进服务的。”容姐示意服务员上前去接过许惠橙。

      钟定后退一步,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我今晚还就有闲情陪她耗了。”

      容姐暗自叫糟。听这位爷的口气,貌似是许惠橙得罪了他,而他不准备放人。容姐赔笑:“钟先生,山茶她身体不适,也许耍了性子,您别往心里去。”

      服务员僵着手,局促地退下。

      “说,继续说,你说个把小时,我都等得起。”钟定有些不耐烦,语气更嘲弄,“就是不知道你的这位员工撑不撑得过去。”

      容姐的神情僵了僵,然后又谄媚起来:“钟先生,不如我让别的姑娘来伺候您?山茶的过失,等她这病好了,我让她给您赔一百个不是。您今晚的账单,全免。”

      “账单?”钟定哼了一声,“我稀罕?”

      “那是那是,我这贱嘴,真该抽。”容姐自扇了两巴掌,然后干干地笑。要不是顾及别的排期客人,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在这里和钟定纠缠。

      许惠橙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她不是会所的固定人员,而且她已经完成了月任务。按道理,她有某种程度上的自由。但是因为她一鸣惊人,容姐从中看到了商机,所以有意让许惠橙转为固定员工。

      前提是,许惠橙得活着。照现在的情景,容姐感觉这位钟先生就是要把许惠橙折磨个痛快。对此,容姐挺惋惜的。

      钟定轻笑:“你慢慢抽,不奉陪了。”

      容姐卑微的姿态都快撑不住了:“钟先生……山茶她……”

      “你为了这个女人得罪客人?”钟定笑意满满,却透着刺骨的凌厉,“你试试看。”

      容姐语塞了。连武哥都不敢得罪钟定,更何况她。

      也罢。她能捧红许惠橙,那么也能捧起别的花儿。

      容姐让开路,哈着腰恭送钟定。

      钟定一路抱着许惠橙出了会所。还好,他今天换了辆四座的车,可以直接把她扔在后面,不然还得让司机过来接她回去。

      钟定发动引擎后,望望车内后视镜。见许惠橙因为寒冷而不停发抖,他绽出一抹笑,调高了暖气的温度。

      他捡到了一只怕冷的小兔子。

      ----

      许惠橙一直混混沌沌的。她有时觉得自己醒了,可没过一会儿,又觉得似乎还是在梦里。

      有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她辨不清那是谁。然后她坠入交错的景象中,惊恐万分。

      钟定看着床上的女人痛苦地挣扎,挑起眉,转头问旁边的家庭医生:“她这是什么毛病?”

      “有点低烧。”田秀芸扶了扶眼镜,脸上是沉肃的古板,“经期酗酒,代谢缓慢,轻者月经紊乱,重则伤及子宫。”

      在她说话时,钟定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最后不咸不淡地评价:“田医生,如果你说话时表情能生动些,应该可以早日破处。”

      田秀芸无动于衷:“钟少爷,病人需要休息。”

      钟定勾着笑靠近她,俯下头,好像是要亲吻她一样,却在距离她嘴唇几厘米时停住:“如果想要尝试销魂的味道,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敬谢不敏。”

      “那真可惜。”钟定直起身子,态度冷下来,“我要照顾我的小茶花了,田医生,你请便。”

      田秀芸沉默地退出房间。

      帮忙关门时,她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驻了两秒,然后离开。

      钟定重新把视线移回许惠橙那里。

      她还是不高兴似的,在那儿拽扯被子。有眼泪慢慢滑落,她的嘴里念着什么。他挨近她的脸,听到的是“妈妈”。

      他想起她在卫生间门外,也是哭着喊这个词。钟定不怀好意:“小茶花,你妈妈不要你了吗?”

      她呜咽,泪水流得更凶。

      “看样子我不小心说中你的伤心事了。”他眼睛弯了起来,“小茶花,快点好起来。这样我们才能好好玩游戏。”

      许惠橙醒来时,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一时间茫茫然的,有种自己还在梦里的感觉。待神志归位后,她扶着头,慢慢坐起来。

      这是个陌生的房间,风格很硬朗。但应该是客房,因为没有生活气息。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茶水房。

      许惠橙下了床,轻轻开门出来:“有人吗?”

      外面静悄悄的。

      她走到客厅,还是空荡荡的:“请问有人吗?”

      餐厅旁边有个室内楼梯,通往二楼。她这时有些害怕了,差点儿想要退回刚才的房间里。

      “请问有人吗?”许惠橙张望了下,听到楼上有些动静后,紧紧盯着楼梯。

      当那个身影沿着阶梯一步一步下来时,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小茶花,早上好。”

      她宁愿这是一个梦。

      一个噩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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