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怿乔

21、当年的事

　　想想，父亲去世已经有四年了，一切的世事都很奇妙，他叶以蓁越想保住的东西越是会离他而去。自小父亲就担心他的悠游寡断成不了大业，虽然在家族熏陶下，他多少也学的一些冷漠与处事的果断。
　　叶以蓁开着车往云姨的屋子去。叶氏重新回到了轨道之后，他也很少去父亲所在的宅子了，半年去一次？还是三个月去一次，远的记不得了。

　　“爸爸，你找我这么急事有什么事情？”还在公司的叶以蓁忽然被叶天道一个电话召了回去，一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劲，管家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叶以蓁去了书房。
　　云姨站在一边泣不成声，叶天道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奔波苍老了不少，他见啊蓁进了门，微微一抬头。“啊蓁你来了啊。”
　　叶以蓁心中猛然失了一拍，“爸爸……怎么了？突然之间召我回来。”
　　“啊蓁，你爸爸他，….你爸爸他…..”云姨突然哽咽起来，话说不下去了，啊蓁一脸疑惑地看着叶天道，叶天道盯着儿子的眼睛，十分的镇静，“啊蓁，是胃癌晚期。”
　　叶以蓁听了立马站起来，脸上的肌肉绷紧，“什么破医院乱诊断，哪所医院我去找院长，我去找院长！！”啊蓁觉得自己有点失控了，脚步都不稳起来了。
　　叶天道拦住他，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听我说，啊蓁，别去了，是真的，我早就知道的，我的这副老骨头的确是不好使了。你爸爸我也不年轻了，毛病迟早都是要有的。”
　　“爸！”叶以蓁还是不能相信，那么困难才把父亲从牢狱中救了出来，怎么就有了胃癌呢？还是晚期呢？
　　“啊蓁你坐下来，爸爸想跟你说会儿话。”叶天道的声音从所未有的温和。
　　云姨见状，正要出去，叶天道举起手掌示意她停下来，“小云，你不必出去，以后，若是有需要，你可以见证这一场谈话。”
　　云姨点头。依旧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是眼睛已经红红的。
　　“啊蓁，你找到她的吗？”叶天道忽然一问，啊蓁一愣，反应过来后，摇摇头。
　　“她不知道去哪儿了。”因为叶家出了事，负责出入境记录和公安局里头的人都避而远之，不肯帮忙。
　　叶天道叹气，摇摇手，“罢了罢了，啊蓁，其实我也能想到结果，当初发生这样的事情，啊蓁，我希望你不要怪爸爸，关于陈思真的身份……”
　　叶以蓁一愣，他明明做好了措施，不让爸爸知道阿真身份的一切的啊。他这么说，难道，他查出来了？
　　只见叶天道继续说着“那个女孩，你第一次带她来见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似曾相识，特别是那双眼睛，还有身上的气味，那种气味只要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她是伍兰和陈广雄的女儿，那时候我还在怀疑，可是，后来她讲她身上香味那时候的话语，简直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我让暗里的人去查，查到她的出入境记录，陈广雄去世时候的第三天她就回国了。”
　　啊蓁疑惑地看着他，叶天道继续说着，“总归，陈广雄的死和我们家有关，她一时间父母双亡，怕是恨极了。”叶天道苦笑着，脸上因为笑容起了一条条的皱褶，很难看。
　　“爸爸，你，一开始就知道么？”叶以蓁轻声地问，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不清楚吗？
　　叶天道笑笑，似乎有点牵强，“是啊，是啊，可是我看见你如此地钟情于她，而且，当年的事情，使我们叶家对不起她的，她如果要回来索取什么，我也应允算了。”
　　“爸爸，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呢？”叶以蓁追问。
　　叶天道沉思，“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情不说也罢了，终归是我们家欠了她的就是了，而那个女孩子，我看得出她也是喜欢你的，只是她心中的恨太多了，导致她都看不到她的爱了，我和你们的云姨也看出来，既然相爱，我就希望你们别为上辈的人儿不能在一起，人在做，天在看，我逃出了牢狱，却还是斗不过命运，人总要为自己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负责的，天道无常啊。”他顿了顿，“啊蓁，我知道你自小就不喜欢你自己做的东西，若不是我逼你，你定不会接受天英帮的，看着你这些天就这样病着我作为父亲也很难受，可是你没有办法选择，天英帮下有那么多的人，不可能解散的，这是一种责任。只是，我们虽为□□，却少有人命债，陈思真那家，错在我们，所以爸爸想，不如，别找了，放了她吧，那个孩子，她也很痛苦。”
　　叶以蓁还想问一些什么，叶天道摇摇手，打发他出去了。

　　“云姨。”叶以蓁不一会儿就到了云姨如今的住所，一切的摆设还是没有变还如父亲在世的时候的样子。
　　“啊蓁来了啊？”云姨正在修大厅的一盆盆栽。听到声音轻轻转过身。
　　“哥哥~~”坐在沙发上的叶以玫听到声音也站起来，奔到叶以蓁身边。
　　叶以玫已经十一岁了，啊蓁抱起她，有点吃力，溺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宝贝又长高了不少啊！”
　　“哥哥，玫玫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你了啊。”叶以玫声音懦懦的，朝着叶以蓁撒娇。
　　“玫玫下来，别把脏东西都蹭到了你哥哥身上。”云姨在一边嗔怪着，却是笑着看着两人。
　　叶以蓁看着玫玫活蹦乱跳的样子，忽然想起啊真的女儿，她才四岁吧，看上去挺懂事和自立的，阿真的小孩，果然和她一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叶以蓁又想起那个在校园里毛躁的阿真，那么说，这个孩子是有一半像她的爸爸吧？父亲的沉稳，母亲的灵动。叶以蓁自嘲，他很在意，也无比的妒忌。

　　饭后。
　　“对了，云姨，那个，前些天我见到她了，陈思真。她回来了。”叶以蓁放下
　　云姨在爸爸的灵位前换着花，白菊开的很灿烂。
　　“见到她了嘛？早些日子我在杂志上也看到了，的确很突然，你们……”
　　“云姨，她除了公事什么都不和我谈。”叶以蓁苦笑，一脸的无奈。
　　云姨笑笑，忽然正色道“啊蓁，已经五年了，我不知道你的坚持是不是正确的，只是那个女孩，她确实是没有变心吗？你们以前的隔阂还在吗？啊蓁，你已经三十四岁了，这些年你都想好了吗？叶家不能没有继承人。”
　　啊蓁点头，他何曾不知道，“云姨，我很确定，我还很喜欢她，而且，叶家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
　　“叶以笙自己在国外发展，啊荿还在读书，他修的是音乐系的，你觉得会有谁来接手呢？”云姨的脸微微显露出怒气。
　　“玫玫呢？”叶以蓁说道
　　“别打我女儿主意！”云姨直接忽略他，往厨房走去了。
　　“云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