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32语 ...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对对方说话。
房间里边的气氛变得极为微妙，似是因为这平凡的沉默而显得特别的闲逸，又好像因此显得更为焦灼。
这样的一种缄默似乎没有将两人之间暗地里的那种交流彻底断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绝对的安静已经不能再为香道空带来就他说熟悉的安全感了。
特别是当他坐在人壬晴身边，被迫去品味男孩出于考量为他保留的寂静以后，他的心情反而因此变得更为烦乱。
这体贴与温柔似乎潜藏着某种只作用于某个人的魔力，沉默间接地阻断了香道空进一步感知壬晴思绪的途经，少年变得极为被动，因而只能一个人悄悄去做无谓的猜测。
基于这种状况从未在少年的身上出现过，香道空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顺利地自这种窘境中逃脱。
他对此无能为力，因而只能将主动权无声无息地交到壬晴手上，而那个男孩或许还没有真正醒悟到这一点。
以前的香道空大概根本不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产生纤毫的兴趣，只不过在与壬晴朝夕相处过这么多个日夜以后，他确实很难让自己对壬晴的事情表现出漠不关心的一面。
他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而又拥有善良天性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六条壬晴本身就是一个极容易牵动他人心绪的人，这一点与他自身的意愿毫无关联，却与自身带有的特质紧密地系在了一起。
所以，香道空才会成为那个被他影响得最深的人。
但是，依香道空感知能力的敏锐程度而言，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些端倪，只不过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壬晴小心翼翼地触碰，似乎使他的某些触觉神经发生了鼓掌，他的探知能力变得迟钝，整个人因为身心全然的放松变得昏昏欲睡。
香道空几乎要随着困倦亦趋亦步，证据便是当壬晴将他的头发彻底擦干以后，无意识地在他的发顶轻轻揉动着的时候，少年几乎被自己的本能驱使着微微发出了些许细碎的感叹。
壬晴待香道空毕竟要上心些，少年即便只是无意识的透露出些许与平常时的他不相似的地方，男孩都能够迅速地反应过来。
只不过壬晴亦认定了香道空当下的状态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他确实希望看到少年能够安然在自己身边歇息，因而即便男孩仍有许多非常要紧的话想要对他说，仍没有狠下心来将香道空难得在白日出现的睡意撞个粉碎。
他已经足够温柔了，男孩在了解到香道空当下的状况以后就没有再对少年做一些不必要的举动。
然而香道空在当下毕竟是直着腰坐着的要想彻底入睡还留有许多困难，因而少年在一番挣扎以后，还是慢慢地睁大了他的眼眸。
壬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男孩仍然不敢大声说话，但是在下一刻见香道空甚至迷糊到不自觉地歪了歪头，竟也有些忍不住，不禁携着笑意对他说：“不睡了么？感觉你很困......”
男孩有意凑到少年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而香道空发现...即便男孩与自己的距离近的吓人，他也没有本能地对男孩的所做所为感到气愤，至少...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少年对于自己现下得出的认知感到难为情，因而在做回答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羞涩，“现在睡得太多...晚上大概会睡不着.......”
他别过头去，像是终于想到了适才自己想到的种种事情，便又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即便因为自身的猜测而有了主动向壬晴的意向，亦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然而他此时此刻他能够像普通少年那样敢于向他人坦白自己的疑惑，已经足够叫壬晴惊诧的了。
虽然与他设想的情况预想的情况有很大的差异，可是他面对少年难得的真心，不可能再随心随意地去应对。
壬晴选择向香道空如实道明。
“只是有一个变故...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学校。”男孩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让它看上去与往常无异。
他的话即便简短得让人抓不住关键点，亦足够在须臾间将香道空的注意力/掳/掠。
“什么？”少年淡淡地问道，他确实因壬晴的话而感到惊讶，但这份惊讶并不能让少年脸上扣着的那张面具彻底破碎。
壬晴对此早有预料，所以才能够泰然自若地将话题延续下去。
“如果要让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显得更富丽堂皇，我会说我只不过是想要和你一同学习罢了。”
“你用的是如果二字，那么事实呢？”香道空仍旧表现得极为镇定，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他似乎已经能够极为自然的在壬晴面前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了。
壬晴由此冲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但是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会说...我只是想防患于未然而已...以后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我为你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所以希望你能时刻站在我的视界范围之内，这是个好理由不是么？”
“所以，你就想要用这种接近于监视的方法？”香道空说话的语气如此冷淡，提出的问题却出人意料地变得刁钻。
壬晴却知道，少年在当下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生出半分恼怒。
他就是知道。
“我不否认我这个主意尤为自私，但是我也必须地奉上实话，我想相比这个要求的性质，你更在意他人对你是否诚恳。”
壬晴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早有心理准备的香道空都因为他的分析微微愣了愣，不得不说...他确实将香道空的心态把握得很好，也正是太过精准了，才叫香道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香道空确实被打动了，说实话如果放到以前，少年是决计不会想要答应壬晴的请求的，毕竟他是真心不喜欢接触别的人类。
至今为止，被他允许接近甚至是被他自己接受的人只有六条壬晴一个人。
可香道空也知道，如果真的要长期逗留在壬晴的家中，他亦不可能在壬晴回到学校以后保持当下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首先，他的良心就不允许他自己这样做。
只不过说起来少年根本没有理由让自己留在这里，但是......
“你不喜欢这里么？”壬晴突然问道。
当然不是......
香道空确实很想凭着自己的直观感觉回答，同时他又不想轻易在壬晴面前承认这一点。
全部被打乱了.....
少年在此时才终于醒悟过来...他的人生因为壬晴的参与而被改变。
然而壬晴却在这个时候说：“可我想要你留下来......”
“什么？”香道空下意识地反问道，他记得壬晴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六条壬晴从来没有告诉他会产生这样想法的因由。
他以为这一次亦会如以前那样，得不出什么拥有实际性意义的线索，谁知——
“因为想要保护你哦，这一次轮到我去保护你了。”壬晴冲他露出了一个明媚且真挚的笑容，低低地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32语
